書信風波發生之後,接下來數日馬騰軍照常攻城,絲毫沒有懈怠。韓遂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率領自己部屬攻城時也分外賣力,讓馬騰感覺安心不少。而曹軍那邊,這幾日也是一如既往地進行着防禦,但除此之外曹軍並無其他任何特殊的舉動,那封書信似乎也被她們遺忘,再也未曾提及。
馬騰軍攻城的進展依然緩慢,有幾次士兵們好不容易攻上了城頭,可最終都被長安守軍給打了回來。
這座長安城,就這樣一直亙立在涼州軍隊的面前,彷彿無可撼動。
但是再堅固的城牆在長期的攻打之下,也不可能一直能夠守住。馬騰此行帶來足足二十萬大軍,可以說並不怕消耗。數日下來,馬騰軍雖然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但他們此刻能夠投入到攻城之中的士兵,依舊有十四萬以上。
而長安城內守軍,也已經由當初的五萬銳減到不足兩萬了,城外夏侯淵帶來的援軍,至今也已產生了一萬數千人的減員。
雖然長安城看上去依然堅不可摧,但馬騰知道,自己已經看到破城的希望了。可以說,只要自己能堅持下去,攻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
現在馬騰也已顧不上什麼搶在孫堅前面攻入許昌了,如今他只求能拿下長安,大軍進入許昌的時候還能分上一杯羹,那麼他便心滿意足了。
唯一讓馬騰感到壓力大的就是糧草問題,十幾萬大軍的消耗實在太過厲害,後勤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不過對於這種窘境,馬騰也想出了應對之法。
馬騰當初帶來一萬涼州騎兵,都是一人雙騎的配置,如今涼州騎兵覆滅,戰馬也被曹軍收去不少,不過自己這邊還剩下一萬多匹軍馬。
反正現在自己這裡沒有騎兵,就算有也用不上,這一萬匹戰馬放在軍營裡也只是閒置着。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斬殺戰馬充當軍糧好了。
雖然斬殺戰馬的行爲對於軍人來說很惡劣,但是馬騰已經看到了攻落長安城的希望,他不容許這一絲希望從他的指尖溜走。
當然,如果能在軍糧用盡之前便攻下長安城,那對馬騰而言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長安城內尚有反抗的餘力,想要達成數日內破城的目標,難度可謂異常之大,幾乎不可能。
正在馬騰已經作好了斬殺軍馬充作糧食之準備的時候,變故突然來臨。
某日臨近黃昏,這時一整天的攻城已經結束,馬騰也已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休息。
忽有侍衛來報,逮住了一個在軍營門口探望,行徑可疑的人物,疑是曹軍細作。
曹軍細作?馬騰聽聞此消息,遂令將那人押入帳內。
“爾是何人?”來人被押進大帳後,馬騰直接開口問道。
“小人乃韓遂將軍的舊識,今日特來拜見韓遂將軍。”對方畢恭畢敬地答道。
“你一看就是地位低下之人,怎可能是文約……韓將軍的舊識?”韓遂的舊識?馬騰怎麼看對方那副樣子都覺得不像啊。
馬騰雖然不是什麼智謀之士,但身居高位多年,看人的本事總還是有一些的。眼前之人,一眼看上去就屬尋常的販夫走卒之類,而韓遂出身西涼士族,也有些自命清高的毛病,怎麼可能和這麼一個普通人相交?
“早先我和韓將軍有過數面之緣罷了,並未太多深交,然而此次聽聞韓將軍在此和曹軍作戰,從而想見上故人一見。”面對馬騰的質疑,來人如是答道。
那人的話聽上去並沒什麼太大的破綻,但馬騰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突然之間,馬騰聯想到數日之前曹軍送往韓遂處的那封書信。
使者?書信?故交?一時之間,馬騰似有所悟。
此人謊稱是韓遂故交,說不定就是曹軍細作,此去是與韓遂商議那書信之事。
馬騰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背上一陣虛汗便流了下來。
“爾安敢撒謊!”馬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忽然大聲對那人喝道,聲色俱厲。
“小、小人沒有撒謊。”來人被馬騰這麼一嚇,恐懼不已,唯唯諾諾地說道。
“那你可認識我是何人?”馬騰繼續問道。
“小、小人不認識將軍……”來人誠惶誠恐地說道,甚至因爲緊張,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馬騰雖然是涼州軍主帥,但身爲主帥,自然不會親自衝鋒陷陣,因此曹軍中很多人都沒見過自己的長相,不認識自己也很正常。
若此人當真是曹營之人,又不認識自己,想必他多半也不會認識韓遂,所以纔會在營門前張望。
“我……正是韓遂!”心中已有計較,馬騰遂如是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