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三,早上天剛矇矇亮,府上的小廝便來軍營傳話,王允請王炎回府。得到消息,王炎讓黃忠看守軍營,又和曹操、袁紹的人打了招呼,便往家裡趕。
剛到府上,天空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嘩啦啦的雨下個不停,早晨的一絲炎熱也隨之消逝。
半個時辰後,雨歇雲散,朝陽再現,光芒萬丈,天空晴朗得一塌糊塗。因爲剛下了一場雨的緣故,空氣更是清新涼爽,份外舒服。
王允、王炎、貂蟬一行三人,乘坐馬車往羊府行去。
坐在馬車中,王炎閉上眼,腦中思考着今天可能遇到的狀況。嚴宿、袁術會參加,曹操、袁紹也會參加,再加上其餘的牛鬼蛇神,誰都無法預料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切,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數。
這時候,王允說道:“小炎,到了羊家要慎言慎語,不準放肆,明白嗎?”
“父親放心,一切聽您的安排。”
王炎眼睛都沒睜開,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
對王允的心思,王炎心知肚明,而且一點都不看好。羊雅妃對他充滿敵視,這是一直就有的事情,而羊雅妃還有羊家的老祖宗費氏撐腰,只要羊雅妃在費氏面前吹吹耳旁風,王允的那點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再者,即使羊家的家住羊續看好王炎,但羊續性情孝順,對費氏的話從不敢違逆,他就算有想法,也無可奈何。
王允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炎一眼,婚姻大事,這小子卻不上心,太不讓人省心了。
貂蟬今日穿了一襲白裙,輕抹淡妝,清新脫俗。
王炎坐在旁邊,鼻頭輕嗅,聞着那若有若無的體香,心裡邊兒微微盪漾。
心思轉動,王炎睜開眼,靠近貂蟬耳旁,低聲道:“到了羊府後,我和你一塊兒,和父親一起沒意思。”
絲絲熱氣,從嘴中噴在貂蟬耳旁。
貂蟬冷不禁的脖子一縮,面頰更是升起一絲紅暈。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王允,見王允似乎沒發現,才點頭答應,不過身子微微偏移,生怕王炎再捉弄她。
王炎嘴角含笑,眼角餘光驟然發現王允充滿殺氣的眼神,趕忙正襟危坐。
一路無話,馬車在羊府外停下。
此時,羊府外已經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輛輛馬車停靠,一個個身穿錦衣華服的人談笑着往府內行去。
聲聲唱禮,都昭示着來的人非富即貴。
王允走上去,也遞上了拜帖,給了準備的禮錢,便進入府內。
剛進入院子,便碰到了蔡邕以及蔡家的兩個女兒。
王炎作爲晚輩,主動行禮道:“小子王炎,見過伯父。”
蔡邕捋了捋頜下的長鬚,眼中掩飾不住的流露出讚賞之色,道:“你剿滅杜賢的事情,老夫已經聽說了,幹得非常不錯。易地而處,老夫也不能像你這樣順利的完成。”
王炎道:“伯父過獎了,這都是仰仗將士用命。”
蔡邕笑說道:“要讓將士用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足夠的魄力和個人魅力,下面的人不可能服你。” щшш• тt kΛn• ℃o
王允接過話,道:“伯喈兄,再誇獎這臭小子,他尾巴要翹上天了。”
蔡邕哈哈一笑,兩個女兒又給王允行。
這時候,蔡琰妙目流轉,眸子中閃爍着不一樣的神采。
誠然,蔡琰因爲王炎給貂蟬人工呼吸的事情耿耿於懷,但這個時代,終究是男人的時代。在知道了王炎三言兩語迫使嚴宿釋放王允,鐵腕控制軍隊,巧妙伏擊杜賢等一系列的事情後,蔡琰對王炎的感官也變得複雜起來。
對於王炎,她心裡仍有之前的浪蕩不堪印象,更多的是卻是一個睿智果敢的高大形象。
故而,蔡琰的心緒,也頗爲複雜。
蔡琰打量了王炎幾眼後,便道:“貂蟬,我們去後院找妃姑娘吧。”
貂蟬點頭答應,看向王炎,眼神無聲的詢問。
王炎打算開溜,卻被蔡邕拉着談事情,無法脫身。無奈之下,貂蟬和蔡琰姐妹去後院找羊雅妃,王炎只能留下。
蔡邕和羊家已經結親,他在羊府更加的遊刃有餘。在蔡邕牽線搭橋下,再加上王炎擔任南城縣的縣尉,也是南城縣的一個人物,來府上的賓客紛紛和王炎簡單的交流幾句,留個印象。
僅僅是應付這些人,王炎用了一個半時辰。
嘴皮子,都磨幹了。
王允神色感激,吩咐道:“小炎,還不謝謝你蔡伯父。如果不是爲了你小子,他根本用不着費盡口舌和南城縣的人打交道。”
王炎也很感謝蔡邕的無私幫助,連忙道謝。
一番客氣,蔡邕又道:“重要的賓客都會在北苑給老夫人賀壽,他們都準備好了賀壽的禮物。賢弟,你的禮物準備得如何?”
王允點頭道:“兄長放心,我準備了的。”
王炎驚訝道:“之前在外面不是給了賀禮嗎?怎麼還有禮物。”
王允哼了一聲說道:“先前是登門的禮錢,等見到了老夫人,那纔是真正賀壽的禮物,兩者不能混淆。”
“真夠划算的。”王炎心裡邊兒小聲嘀咕,跟着往前走。
時間不長,三人便來到北苑。
這一處院子非常開闊,裝潢得喜慶洋洋。一個個衣着華麗,面帶笑容的賓客穿梭其中,搭建着自己的關係。一個個侍從不斷奔走,形成一幅忙碌喜慶的畫面。
“老夫人,南城孫家獻上玉如意一支,祝您壽比南山。”
“南城李家獻上金元寶一個,願老夫人福壽綿長活百歲。”
“南城柳家獻上夜明珠一顆,願老夫人身體健康長壽,子孫滿堂幸福。”
……
一個個祝壽的,臉上洋溢着笑容。
王炎目光一一掃過,忽然,目光一凝,因爲他在人羣中看到了嚴宿,以及一瘸一拐的袁術。,除此外,嚴宿的身邊還跟着一個身穿華服,手託玉盤的俊俏青年。
嚴宿察覺到王炎,報以冷笑,而後徑直朝費氏所在的位置行去。
一邊走,嚴宿一邊道:“老夫人十歲進入羊家,相夫教子,至今六十載。六十載歲月,滄海早已變成桑田,可羊家在老夫人的操持下,蒸蒸日上,家業興盛,兒孫成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今日勝逢老夫人壽誕,實在是我南城縣的一大盛事。”
洪亮的聲音,壓過了其餘的談話聲。
嚴宿在南城縣兇威赫赫,他一開口,其餘的人都不敢再插話。
熱鬧的院子,一下變得安靜了。
嚴宿臉上掛着笑容,朝手託玉盤的嚴盛點點頭,就見嚴盛穩步往前,朗聲道:“老夫人喜逢壽誕,嚴家送上玉珊瑚一支,賀老夫人七十壽誕。”
刷!
嚴盛掀開了蓋在玉珊瑚上的綢布,露出玉珊瑚的形狀。
這一支玉珊瑚形態逼真,細膩無瑕,在陽光的照耀下,細膩無瑕,沒有半點的斑點。尤其是立在盤中,竟還閃爍着熠熠光輝,令人陶醉。
“縣令大人能賞臉光臨,已經是羊家的榮幸。大人送上這麼精美的玉珊瑚,真是費心了,老身感激不盡。”
費氏微微一笑,作爲迴應。
對於這一支玉珊瑚,費氏也是頗爲滿意。
嚴宿送出的禮物得了肯定,懸在半空的心落地,目光驟然轉向王允,朗聲道:“子師先生也來赴宴,不知道您打算送什麼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