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兵和守城官兵以縣衙爲戰場廝殺的時候,王炎正率領騎兵迅速的往回趕。
“快,再快一點,再快點。”
王炎拍打着馬背,一顆心早已飛到了陽都縣。
局勢緊急,他必須儘快趕回。王炎麾下的十八騎,以及隨行的四十餘騎兵,也是卯足了勁兒,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官道上,一匹匹戰馬嘶鳴,四蹄狂奔。
六十餘道身影,在落日餘暉下,身影蒼莽,氣勢無畏。當王炎抵達城門口時,陽都縣城內外已經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走,立即進城。”
王炎心中一沉,生出不妙的預感。
“一定不能出事!”
“不,肯定不會出事的!”
“地面上的血跡還沒有乾涸,城中還有廝殺聲傳出,應該還在交戰。”
王炎眼神銳利,心中抱着希望。
“噠!噠!!”
戰馬奔馳,六十餘騎入城,沿着廝殺的血跡前行。
一名親隨眼神銳利,沉聲道:“督軍,這是通往縣衙的街道。管亥肯定還沒有徹底擊敗守城的官兵。尤其是城內還有喊殺聲傳出,戰場應該在縣衙。”
王炎點頭,吩咐道:“準備作戰!”
命令傳達下去,一衆騎兵,一個個拔刀出鞘。
初升的彎月,散發着柔和的月光。光芒映照在縣衙,驅散了黑暗。此刻縣衙周圍,裡三層外三層被黃巾兵包圍起來,已經是水泄不通。
一波一波的黃巾兵高喊着,向縣衙大門殺去。
楊賀渾身浴血,站在羊雅妃的身邊,高聲說道:“將軍,黃巾賊包圍了縣衙,肯定擋不住了。你帶人突圍,我斷後。”
羊雅妃抹了把臉上的血漬,眼見一名黃巾賊殺來,手中鋼刀悍然劈下,噗嗤一聲,刀刃劃過黃巾兵的脖子,一刀斃命。旋即,她迴應道:“這是縣衙,是陽都縣的中樞,一旦縣衙落陷,意味着陽都縣落陷。這一戰不能退,寧死不退。你的任務,是保護好孔明先生,其餘的不用管。一切有我。”
一句‘一切有我’,楊賀心中徹底服了。
對羊雅妃,是真的心服口服。
論武藝,他不如羊雅妃;論智謀,他也不如羊雅妃;論膽魄,他更是不如羊雅妃。更重要的是,羊雅妃遇到黃巾賊攻城,始終都沒有放棄陽都縣。
楊賀心中,已然把羊雅妃當主母對待。
“將軍,胡昭先生不容有失。您武藝高強,更適合保護胡昭先生,我來抵擋黃巾兵。”
楊賀提着刀,再一次開口。
羊雅妃沉聲道:“你要抗命嗎?滾到一邊兒去。”
橫刀在前,羊雅妃率領僅剩的官兵,立在門口抵擋。此時,一波一波的黃巾兵發了瘋似的衝上來,聲勢駭人。羊雅妃臨危不亂,大刀連連劈砍,只見空中閃爍着一道道耀眼的匹練,不斷斬殺涌上來的黃巾兵。
管亥指揮士兵攻打,見遲遲攻取不下,心中生出無盡的怒火。
一個俊秀小將,竟然把黃巾兵擋在門外無法前進半步,實在可惡。尤其是攻城的這一戰,他麾下的三千多人,已經損失兩千多,只剩下千餘士兵。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遲遲無法徹底的擊破官兵,管亥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拿刀來!”管亥手一揮,頓時便有士兵奉上大刀。一刀在手,管亥大喝道:“一羣廢物,滾開。”
“蹬!蹬!”
只見管亥腳步連踏,大喝道:“狗官,納命來。”
距離羊雅妃不到兩丈遠時,管亥一躍而起,掄起手中的大刀,悍然劈下。
“咻!”
刀破空,掛着刺耳的銳嘯聲。
羊雅妃站在縣衙大門外,還沒和管亥交鋒,已然感受到這一刀的霸道和兇戾。面對磅礴一擊,她可以選擇躲避,可是一旦躲避,縣衙的大門便要被黃巾兵攻陷。
羊雅妃退無可退,氣沉丹田,橫刀便迎了上去。
“鐺!”
兵器碰撞,羊雅妃悶哼一聲,面色漲紅。
握刀的雙手,竟是一陣撕心的疼痛,虎口直接崩裂,流溢出殷紅的鮮血。
一刀,羊雅妃便落入下風。
管亥得勢不饒人,再一次揮刀劈下。
羊雅妃連忙揮刀格擋,可是就在這一瞬間,管亥卻是虛晃一刀,一腳踹出,啪的一聲蹬在羊雅妃的小腹上。強大的力量撞擊下,羊雅妃直接飛了出去,轟然墜地。跌落在地上,羊雅妃頭盔跌落,烏黑的秀髮猶如流瀑一般散開。
她的女兒身,直接被揭開。
縣衙內,駐守的士兵、百姓一片譁然。
管亥也略顯驚訝,說道:“抵擋老子的人,竟是一個女人。厲害,着實厲害。老子縱橫青、徐兩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的膽量、武藝,老子也深感佩服。可惜你是王炎的人,跟錯了人。記住了,殺你的人是管亥!”
管亥沒有半點憐香惜玉,提着刀,一步步走向羊雅妃。
“殺!”
管亥驟然加速,衝向跌落在地上的羊雅妃。
“咻!”
正在此時,破空聲驟然傳來。
管亥心有所感,沒有絲毫的猶豫,腳下一頓,揮刀格擋。
“啪!”
刀刃拍在箭桿上,把羽箭拍飛。
管亥定睛看去,瞳孔一縮。因爲街道上,竟是殺來了一隊騎兵。這隊騎兵戰鬥力強橫,所過之處,黃巾兵盡皆被斬殺。甚至黃巾兵周圍兩丈內,竟沒有一個黃巾兵敢衝上去。
這隻隊伍,赫然是王炎率領的騎兵。
“管亥,在老子的地盤囂張,你找錯了人,挑錯了時間和地點。”
雄渾吼聲,響徹夜空。
王炎策馬趕來,手中提着一口鋼刀,盯着管亥,心中終於鬆了口氣。管亥劈飛羊雅妃的瞬間,王炎便認出了羊雅妃,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率軍抵擋。看着受傷的羊雅妃,王炎眼中有着一抹慶幸,再晚一點,羊雅妃便要死在管亥的刀下。
“殺!”
戰馬狂奔,王炎直奔管亥而去。
“你是王炎?”
管亥凝神以對,絲毫沒有畏懼。
眼中,更帶着一抹興奮。王炎親自上陣廝殺,如果他臨陣斬殺王炎,這一戰,根本就不用打了。即使王炎還帶着大量的士兵回來,但羣龍無首的情況下,王炎麾下的士兵根本不用管亥出手,就會崩潰。
王炎喝道:“我是王炎,管亥,今日你逃不了。”
轉瞬,兩人已經交手。
兵器碰撞,火花四濺,更是殺氣騰騰。
“蹬!蹬!蹬!!!”
管亥連退幾步,握住刀柄的手出現一絲酥麻。不過,管亥認爲王炎之所以佔據優勢,是因爲人在馬背上,藉助戰馬衝刺的力量,才使得他連退幾步。
如果馬下廝殺,勝的人必定是他。
王炎穩穩的立在馬上,居高臨下,眼神冷肅,再次揮刀。
管亥騰挪躲避,眼神死死地盯着王炎胯下的戰馬。只要他一擊砍殺王炎的戰馬,迫使王炎下馬和他廝殺,他就有了斬殺王炎的機會。尤其是黃巾兵暫時拖住了王炎麾下的騎兵,爭取了一點時間,一旦王炎的大部隊抵達,他再想斬殺王炎,便沒有了機會。
管亥一門心思想斬殺王炎,而王炎同樣也想拿下管亥。
這一次,絕不能再讓管亥逃了。上次在開陽縣沒有斬草除根,才導致今日的危險。有了前車之鑑,王炎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