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是誰?

“秦令史,您是要出去嗎?下午還要繼續出發,不如多休息一下吧!”在汝南西平縣境內的一處村落裡,陪同秦誼前往汝南的一名北軍什長也是對想要出去溜達一下的秦誼問道。

“姜哥,沒事的,在雒陽待久了,也想過來看看汝南這邊的人情風土。”秦誼也是和帶隊的什長姜立混得頗熟,隨口笑道。

只是此時的秦誼卻並沒有他看起來那樣淡定,現在的秦誼心裡面也是鬱悶不已。在潁川和徐庶搭上關係的秦誼,本來覺得時來運轉,還想着隨後再招募一些歷史上的名人的。

不過在接下來潁川的兩站都沒啥進展,父城縣的縣令沒在家,帶着一套領導班子下鄉了。而舞陽縣的縣令則是一個宦官子弟擔任的,秦誼倒不至於不給他面子,非常小心得跟他吃了一頓飯,絲毫都不敢提招攬本地豪傑的事情。

秦誼生怕自己招攬本地豪強的行動會引起舞陽令的懷疑,再通過舞陽令傳到十常侍耳中,以爲何進是在蓄養死士暗中對付他們。萬一十常侍決心先下手爲強,提前對何進採取斬首行動,可能在大將軍府上班的秦誼都會受到波及。

離開潁川便進入了汝南郡,而秦誼一行人在汝南郡的行程是首先進入西平縣,然後在汝南郡的治所平輿縣停留一晚,再經汝陰縣進入慎縣。

還沒來到汝南,秦誼便蛋疼得發現,汝南這地方太大了,一共有三十七個縣,人口多達二百萬,這還不包括被那些豪強隱匿起來的人口。

而對歷史上那些汝南籍名人,秦誼不知道他們具體的籍貫,反正已經進入汝南一日了,秦誼還是沒有任何呂蒙的線索,甚至連呂姓聚居的村落也沒有打聽到。恐怕即便是能找到呂姓聚居地的線索,秦誼也無暇去挨個查看,除非他們恰好在秦誼行進的路上。

也就是說,秦誼這次出來吃土出差,很有可能達不到他招攬英雄豪傑的目的。即便是已經幫着銷了案子的徐庶,也多半是畏罪潛逃到不知哪裡,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秦誼是他的恩人。

心情有些煩悶的秦誼,也就想着出去看看汝南這邊的民風,依稀記得紅朝太祖曾經在大革命期間深入調研過農村情況,寫下了《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爲他以後對革命問題的深刻理解提供了理論支持。

現在來到了汝南這片豫州的核心區域,秦誼也是想要了解一下這邊農民的生活狀況,不說像紅朝太祖那樣建立豐功偉績,以後當地方官的時候至少別被下面的胥吏給忽悠住,或者因爲不瞭解情況收稅過狠釀出民變。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現在的秦誼怎麼着也是大將軍府的屬吏,還是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姜立也是害怕秦誼出問題,所以主動要求跟着去看看。

“我來給秦令史做嚮導吧!”而一名自從秦誼進入西平境內,便過來迎接的西平縣吏也是主動請纓要給秦誼帶路。

“那就有勞黃令史了!”有個本地人能引着看看也挺不錯,所以秦誼也是馬上便答應下來。

說起來,這名西平縣吏的職務竟然和秦誼一樣也是令史,但縣令手下的令史和大將軍手下的令史可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和獄史、官嗇夫、鄉嗇夫這些基層吏員一樣都只是斗食吏,工資與在大將軍府做臨時工的書令史的秦誼差不多。

秦誼和姜立隨着黃令史走在田野之上,此時已是春天,正是播種的季節,哪怕是在正中午,也是有農人在辛勤得勞動,不時還有幾首民謠從播種的農人口中唱出來,都是些俚語小調,甚至還有些葷段子穿插其中,看來有些東西即便是過了兩千年,還是勞動人民喜聞樂見的東西。

“州郡記,如霹靂,得詔書,但掛壁。”

正當秦誼想隨便找個老農談兩句的時候,道邊上一個看上去足有五十歲的老農卻是給了秦誼一個驚喜,唱出了這麼一小段民謠。

只一瞬間黃令史的臉色便變得非常難看,這首民謠唱的是,州郡的文書一旦下達便要雷厲風行迅速執行,而對於皇帝的詔書便是束之高閣也無妨。

本來唱你們的俚語小調就是了,現在當着中央來的人居然唱這種反動民謠,真是往西平縣的父母官臉上抹黑。抹黑就抹黑吧,萬一讓大將軍以爲西平縣令是個忠誠不絕對的官員,那豈不是很糟糕,還想不想進步了。

而聽了這麼一段民謠,秦誼也是一愣,整天在大將軍府裡做辦公室,他本來以爲大漢王朝的皇權控制力度還是很強。但如果這段民謠是真的,那麼東漢時所謂的皇權專制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即便沒有董卓在大漢這個危房上踢那麼一腳,這危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踏了,董卓只不過揭開了大漢王朝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罷了。

秦誼一時間對這個唱了這麼一個高水準民謠的老農有些感興趣,便想着找這個老農攀談幾句,只不過這個老農也是隨即唱起了之前的俚語小調,估計剛纔那段民謠也是這個老農偶爾學到的,他對這首民謠背後的東西也是不求甚解。

“阿翁,我是從雒陽來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番!”秦誼也是把汝南農村考察報告的第一位採訪人定在了這位唱民謠的老農身上。

“阿翁,這位秦令史可是雒陽城內大將軍府的令史,你莫要亂說什麼話!”只是老農還沒有開口,秦誼身邊的黃令史卻是突然開口打斷了秦誼的話,他被縣令派去找秦誼,有個任務就是避免秦誼聽到什麼不利於縣令的消息,萬一傳回去傳到何進耳中,害怕對縣令的仕途產生影響。

一聽黃令史的話,老農馬上便愣住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莊稼人,那裡知道些什麼大事,只是在勞累之餘唱些民謠來緩解一下勞累,現在看了秦誼身旁那如狼似虎的黃令史,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的秦誼只想着把身旁的黃令史給掐死,他之前就想着找個本地人引薦一下,沒想到黃令史竟然干擾他調研。不過秦誼現在涵養好了不少,臉上仍舊一副淡然模樣,朝着老農笑道:“比如阿翁之前所唱的那段‘州郡記’的歌謠從那裡聽來的?頗有些郎郎上口的味道!”

老農看了一眼秦誼,又看了一眼秦誼身邊的黃令史,最後終於才怯生生得回答道:“我是聽我們鄉嗇夫唱的,只是聽他唱來有些好聽,不自覺也就學會了!”

聽了老農的話,黃令史也是異常蛋疼,這種反動歌曲都是鄉嗇夫這種基層公務員傳出去,這倒也很正常,朝廷的各種命令可不都是通過鄉嗇夫這種基層公務員執行嘛,他們自然知道哪些命令該執行哪些不該執行,編個歌曲唱一下很是正常。

原來哪朝哪代也有扛着紅旗反紅旗的傢伙,現在這基層公務員人心都散了,不把大漢皇帝放在眼中,這大漢看來是吃棗藥丸啊!

老農也是一個人精,只看黃令史那蛋疼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問題,頭上也是冒了汗:“老農不懂那些大道理,還望幾位上官莫要見怪!”

“無妨!阿翁您現在是種的自己家的地,還是種的其他家的地?”秦誼還是繼續問道,他現在問得這個問題其實也很關鍵。

根據秦誼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一段經歷,還有之前秦宜祿的記憶,和自己前世的記憶,秦誼大體給大漢王朝進行了最簡單的階級劃分。將大漢王朝劃分成了五個階級,分別是皇室、大型世家和豪強、小世家和小豪強、自耕農和僱農。

當然這種粗略的劃分問題多多,比如說世家和豪強其實差別也很大,但已經能夠解釋很多秦誼遇到的問題,比如說小豪強出身的秦誼,因爲平日裡接觸的竟是大型世家和豪強,所以他只能拼命得鑽營投機。

而根據秦誼的階級劃分,大漢王朝的統治基礎其實自耕農。自耕農有一點自己的土地,好時光算能自給自足,運氣好了出上一些優秀的子弟也能實現階級飛昇。

“小老兒是爲城東李公家耕地的佃農,自家的地早就已經賣了!”秦誼的這個問題沒什麼禁忌,所以老農也是回答道。

現在這個年代,少地的農民爲了逃避政府兵役和勞役負擔,寧願成爲世家豪族的佃農。東漢的佃農基本上沒有終生束縛在某個地主的固定田莊之中,有較多的人身自由,理論上存在跳槽、改行的可行性。此外,在土地可以買賣、轉手的條件下,少數佃農還有可能上升爲自耕農甚至是官員的空間,比如東漢名臣楊震小時候就是一佃農。

但是這種行爲卻是造成大量土地兼併,同時腐蝕着大漢王朝的統治基礎,畢竟大漢王朝的統治基礎是自耕農而不是那些世家大族。

“阿翁,這個李公家裡有多少地?”然後秦誼又隨口提問了一個問題,他也是好奇這些士族豪強究竟有多富。

只是被秦誼這麼一問,這次老農卻不敢隨便回話了,他本能得便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會給他的僱主產生麻煩,索性也是閉口不言。

看着老農的這個反應,秦誼也是知道自己今天的調研是進行不下去了,只要黃令史在這附近秦誼就別想痛痛快快問話,也是繼續隨口和老農聊了下收成天氣什麼的其他話題。

在這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中,秦誼又想起了紅朝太祖文章中的另外一句話——“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那誰又是我的敵人?誰又是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穿越的首要問題!”

只是思索了片刻之後,秦誼突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竟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忠心大漢王朝的中央小吏?野心勃勃準備投靠曹操做大魏元勳的野心家?將算學發揚光大的數學家?努力鑽營投機避免上演綠帽子戲法的可憐人?盡一切力量阻止五胡亂華悲劇發生的穿越者?亦或者只是一個想要在亂世中活下去的可憐蟲罷了!

“秦令史,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估計大家也都休息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爭取早點兒到西平縣城!”主角秦誼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最終還是姜立提議結束了這次的調研。

有些悶悶不樂的秦誼跟着薑黃二人朝着大隊人馬休息的村落走去,等走出老遠之後,身後竟然又響起了一陣歌聲——“小民發如韭,剪復生;頭如雞,割復鳴。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

這聲音非常耳熟,就是剛纔那個老農的聲音,而他歌唱的這首民謠也是非常出名,直指那些欺壓民衆的“吏”,而且還蘊含着不屈得鬥志,即使是被割了腦袋也會再次鳴叫出來和“吏”作對。

聽了之前那個老農的這段歌聲,黃令史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不好看,如果不是身邊還站着秦誼和姜立,估計他都想着折回去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好歹的老農,這不是給他,還有背後的西平縣令上眼藥嘛。

反倒是秦誼非常大度得擺了一下手,衝着黃令史笑了一下,就此把這件事情給揭過了。

看着秦誼一臉的若有所思,黃令史也是猜不透秦誼的心意,還以爲他是在那裡憂國憂民,害怕這些刁民會再起來鬧事,危害大漢王朝的統治。

這個老農的歌聲的確是引起了秦誼心中的一絲共鳴,不過這個世界上只有秦誼纔有過這種經歷——上一世的秦誼可是在股市上面被割了不知道多少波的韭菜,那可真是確確實實“剪復生”的韭菜。

——我是中國股民的分界線——

“豪強富人佔田逾制,輸其賦太半,官收百一之稅,民收太半之賦,官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強之暴酷於亡秦。”——荀悅《漢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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