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袁尚在天水整備兵馬完畢,隨即大舉進攻,向着閻行和宋建所在的狄道進攻而去。
對於這最後的一次攻擊,袁尚並沒有着急大舉撲擊,而是派遣幾路小股兵馬,對狄道的閻行軍進行不定時的騷擾,一打即退,次數繁頻!
如此來回幾次,本就是軍心渙散的叛軍終於有些受不住了,巨大的心裡壓力籠罩在每一個士卒的心頭,閻行和宋建手下的兵馬開始出現了大量的逃兵!
消息傳回到袁尚那裡之後,袁尚知道時機已至,當即立斷,開始對叛軍進行大規模的轟擊!
袁尚兵分八路,每一路都有袁軍骨幹率領五千人馬對閻行軍進行攻擊!
而閻行和宋建在孟建的建議下,也是準備撤離,逃回抱罕,在則機跑回西域。
爲了逃跑,面對袁尚的攻擊,閻行和宋建下令,卓麾下所有的將領率領各部兵馬對袁尚的八路攻擊分而擊之,對於此刻的閻行來說,這樣做並不符合兵馬常理,乃是取敗之道,但如此亂糟糟的對陣,卻有利於閻行和宋建暗中潛逃。
對於閻行的應付方法,袁尚似是早有所算,他並不着急,只是令各路兵馬沉着應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需按照計劃進行攻擊便是。
乘着兩軍兵馬亂糟糟的進行對陣,而閻行和宋建則乘機率領親信兵馬,乘亂逃脫,奔着抱罕的方向倉皇殺出重圍而去。
袁軍的探子在得到了訊息之後,即刻火速將消息帶給了袁尚,而袁尚似乎是並不着急,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讓麾下兵馬將閻行和宋建留下的餘兵或擊潰或招降,不留禍根,穩妥善後。
之後。他纔不緊不慢的率領兵馬,向着抱罕的方向追擊而去。
且說,閻行和宋建,率領一部精銳乘亂突破重圍,奔往抱罕,雖然突圍成功,不過卻是損兵折將,就連宋建手下的丞相蘇毗格都失去了蹤影。
沒了蘇毗格,宋建等人徹底沒有了主心骨,事到如今。一切的事情只能以孟建的主意爲尊了。
按照孟建的指揮,閻行宋建等一衆殘餘,專門挑選小路疾奔,以風火之勢火速向着抱罕而去!
當然,依照孟建的推斷,抱罕之怕也是久守不得的,只能用作暫時歇腳,待整頓了糧秣馬匹等物之後,閻行宋建等一衆就得棄城而走。直奔西域,然後仿效徹裡吉,在西域大漠發展勢力,憑藉跟西域三十六國的政策或戰策。發展實力,日後再圖光復。
孟建的策略,對於閻行和宋建來說,已是目前能夠得以生存的最後希望了。
眼見日落之時。抱罕的城池已是遙遙的出現在了閻行等人的眼簾之中,彷彿如沙漠中的綠洲,讓人瞅着那般的舒心。那般的雀躍!
宋建眼瞅着要到自己的老家了,不由得長舒口氣,道:“哎呀我滴娘唉,腫算是到家咧……這仗打的,忒賠!”
“轟隆轟隆轟隆……”
一陣滾滾的馬蹄聲轟鳴傳來,伴隨着聲音出現在衆人眼中的,是一支夾雜着濃濃塵土而來彪悍的騎軍。
閻行皺了皺眉,道:“宋大王,那是你城中的兵馬來迎咱們了嗎?”
宋建撓了撓頭,不確定的道:“應……應該是咧,若不是額的騎兵,還能是誰滴?”
話還沒有說完,那支騎兵已然是衝至了閻行等人的不遠處,但聽一個響亮的聲音遙遙的傳了過來!
“閻行!宋建!本將等候你二人多時,還不快快下馬束手就擒!”
這一聲吼叫格外響亮,猶如晴天霹靂,重重的擊打在閻行等人的心頭。
閻行和孟建的臉色皆是一白,雖然驚駭倒還勉強支撐得住,那宋建卻是腦袋嗡的一聲響,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
“你……你是何人?”
來將哈哈大笑,道:“爺爺譙郡夏侯淵!狗賊可曾聽過爺爺的名頭?”
來人正是率領封狼突騎,千里奔襲一舉奪取敵軍後方的曹氏名將夏侯淵!此時此刻,專門在此處截斷閻行和宋建的歸路!
但見夏侯淵挺槍立馬。大馬金刀的率兵擋在道路正中,手中一柄明晃晃的戰槍蓬勃欲戰,顯得極爲猙獰,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騎兵將道路封的嚴絲合縫,不給閻行等人一點鑽空子逃跑的機會。
“腫麼……腫麼會這樣!”宋建慌張的喊道:“額的抱罕莫不是被呢廝給偷襲了不成?”
“殺!”
不等閻行給宋建回話,便聽夏侯淵怒吼一聲,以逸待勞的封狼突騎呼嘯吶喊着,朝着閻行和宋建等人飛馳奔殺而去!猶如猛虎入羊羣,頓時在疲憊不堪的叛軍陣中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怎……怎麼辦?”閻行急忙轉頭詢問孟建。
孟建長嘆口氣,搖頭道:“還能怎麼辦?撤吧!換路!換別的路直接奔西域走!”
閻行和宋建無奈,只得按照孟建的指示,率領兵馬奔原路而回,去尋找其他的路徑,而夏侯淵卻不放鬆,封狼突騎洶涌澎湃的在他們後面追擊着,吞噬着叛軍這最後一支有生力量!
閻行此刻已經顧不得身後的士卒了,能跟上多少就算多少吧,耽誤之急,是趕緊找到能夠逃生的道路。
眼瞅着折回了原路的分岔道路,卻聽前方一陣喊殺聲響起,一支數量龐大的袁軍已然追擊而至,其衆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幾乎都看不到頭。
爲首之人,一身白甲錦綢,相貌英俊非比尋常,他的嘴角似有一絲嘲諷的笑意,陰冷的看着向自己方向奔來的閻行等殘部。
“馬超!”
閻行心下頓時一寒!急忙勒住胯下的烏騅馬,驚恐的看着前方的攔路之衆。
“放箭。”馬超有史以來第一次沒有親自率兵衝陣,而是慵懶的一揮手,便見其身後的一排弓箭手拉響了弓弦。
“嗖嗖嗖~~~!”
一陣箭雨飛過,措不及防的叛軍頓時又被射倒了好大一片,嘶吼哭嚎之聲,響徹天際與大地。
“閻狗,少爺我告訴你,此路不通!”馬超將槍遙遙一指,虛空點着閻行的鼻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閻行的雙眸充血,瞪得渾圓,他深吸口氣,四下瞅了一眼,眼見南面荒野似有通路,隨即高聲喝道:“向南走,都跟我往南走!”
一衆殘兵敗將在他的指揮下,匆匆忙忙的又轉道向南面奔去,馬超似是也不着急,只是輕輕的一夾馬腹,不緊不慢的率兵在閻行的後面追趕。
閻行等一衆一路狂奔,眼看着奔出荒野,乍然看見前方有一條小溪流攔路。
閻行剛要命令手下的兵馬渡溪而奔,卻聽一陣喊殺聲想起,小溪對面的草野之中,猛然站起了一大片揮舞着斬馬刀的重步卒,率領他們的大將滿面虯鬚,面貌粗狂,威風凜凜,氣勢驚人。
“閻行,好久不見了!還認得南安龐德嗎?”
“哎呦我滴娘唉!腫麼這也有兵馬攔着咧?”宋建大嘴一裂,差點沒哭出來。
孟建的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他看了看驚慌的不知所措的閻行,嘆道:“袁尚派人偷襲了抱罕,便證明了他早預備了後手,看來今日我等是插翅難飛!”
“我不信!”閻行咆哮了一聲,一轉戰馬,沿着小溪流向上游狂奔,似乎是在瘋狂的尋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孟建,宋建等人又能如何,只能領着人數越來越少的殘兵倉皇跟上。
如此又奔出了二里之地,眼看着小溪的上游溪頭越來越寬,而道路則是越來越窄之際,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閻行等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騎着白馬,拿着銀槍,一臉英武卻又盡顯滄桑的剛硬之男,他鬢角飄揚着兩卷白髮,一雙星眸如雷電般閃動,緊緊的盯着衝自己跑來的閻行等一衆,眼神中隱隱的升起了一團炯炯的火焰,而握緊馬繮的左手,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用力攥拳。
閻行看到那個攔路人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顫。
“趙雲……”
趙雲冰冷的盯着他,接着擡槍指了指離自己不遠處一塊岩石上立着的兩個牌位。
但見兩個牌位上,分別書寫着:“文稷之靈位”“鐵嗓子之靈位”
閻行一看到那兩幅祭奠牌位的時候,不由得冷汗慼慼而下。
“閻行,你還債的時候到了。”趙雲的語調冰冷,不帶一絲感情,讓人聽着渾身發抖,徹骨冰寒。
閻行深吸了口氣,狠狠的對趙雲道:“想殺我……就憑你一個人?”
“殺!”
“殺!”
“殺!”
閻行話音方落,便見趙雲身後不遠處的林中,突然發出了震天的呼吼,聲勢震天,氣勢渾宏,單是聽這齊齊的呼喊聲,就知道那裡面的士卒不計其數!
而隨着宋建和孟建趕上來後,後方也響起了轟隆的踏步之聲,幾乎將大地震的顫抖,卻是夏侯淵,馬超,龐德三人引領的追兵趕到。
舉目四顧,到處都是追兵,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兵馬,一眼望去根本就數不清楚,袁尚早已經佈置好了天羅地網,引君入甕,單等着捉拿閻行這隻老鱉!
宋建此刻徹底着慌了,他駕馬跑到閻行的跟前,惶恐着言道:“閻……閻老弟哎,現在可腫麼辦咧?”
閻行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四面八方人山人海的敵兵敵將,突然長聲一喊,道:“主公……主公,您……您在這嗎?可否出來與末將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