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今的鄧瀚自然便是躲在暗,畢竟他此次西行的目標卻是要和馬騰商量着怎麼對付韓遂,一旦馬騰被徵召入朝了。或許那瀚還是可以和馬超商量些事情,可是馬超畢竟不比馬騰。前輕氣盛之餘還不一定相信鬥智不鬥力的厲害之處。
長安城中的那瀚在張府下人的指點下,自然表現的進步非常,此時他的騎術卻是表現的恰如其分的高明,不過此時的張既卻是顧不上他,卻是因爲張既帶着朝廷的旨意已經西出陽關,行駛在通往西涼馬騰的駐地,武威郡的路上,那旨意自然便是要宣召馬騰入朝爲官的。
在那瀚看來,若是一般的聰明人對於心懷叵測的曹操行事,在無法明晰其意圖的情況下,爲了善保己身也該婉言辭拒,想這個時候,不是沒有下臣或者士人對朝廷徵辟不就的例子。像司馬懿的以病爲名婉拒。還有就是當下的這位張既卻也是曾經對曹操的徵辟不理的。
而今馬騰自然是知道了曹操對他起了別樣的心思,肯定是不會再讓這個對曹操他本人不敬,不服從的人再自在的逍遙於他的掌控之外了。雖說往日也曾經幫着曹操打過袁紹以及進兵幷州爲曹操側翼作掩護,兩家也算配合過,可是那時的曹操卻是代表着朝廷攻伐已經明顯不臣於朝廷的袁紹。不過即便那般情況下。曹操卻也是知道馬騰忠孝的對象是在許都中的傀儡天子。
此次過長安。原本鄧瀚還想着看能不能趁着潛在張既府上的機會,得到些有用的東西,甚至可以在這裡便阻了馬騰東行之路,而今張既卻是出發去了武威。從這裡到武威卻也是千里迢迢,那瀚卻是還沒有那般能力能夠在這麼遠的地方爲那邊的馬騰安排好一條進退之路。
雖說此時的長安太守卻是鍾辣,這位時下自蔡邑之後的書法大家,那瀚卻還沒有培養出那種附庸風雅的習俗,儘管在世人的眼中,此時的他已經是一方大家了,不過那瀚終究是自己知道自己。他這樣的人物在後世卻是比比皆是,消息靈通,資料全面。自是因爲萬事疑難有百度。
當然碎瀚要出長安城西去。卻是沒有故人折柳相贈,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盛行這樣的風俗,他離開的時候,卻也不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從張既府上騎着兩匹還能耐得住長途跋涉的健馬,在衆人不再關注的目光下,藉着出城練的理由,卻是走了。
“少爺,我們要是京這麼走了,你說那個張大人回來後會不會發火啊?”鄧艾多少還有着少年的麪皮,自然不想鄧瀚那樣的毫無愧疚之意。
“怎麼說?”
“你看,我們好歹在這裡也是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一是如今走的這麼不明不白,如何能夠過意得去呢,再說這些天,雖然那位張大人和我們言談的時間不長,我多少還能感到那位先生對於少爺你,還是頗多好意的!”
“傻瓜,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們走的就是不明不白的呢,還有你從那裡看出你家少爺我是那種好意思的人呢?”鄧瀚卻是反問道,“小子就是見識淺,要是你知道你家少爺我那天唸叨的詩句是多麼的優美之後,見到我們這麼走了,定會覺得我們是高人現世。神駒過隙一般!”見鄧艾被自己說的有點犯暈,鄧瀚卻是不再調侃了,“放心了,我已經給張既那裡留了書信了,況且那時住在張府的乃是韓旭,卻不是我鄧瀚!等他回府之時,若是得見我那封信,定會滿意的!”
“興然?!”鄧艾卻是有些不信,“那我怎麼不知道少爺你寫過信。又是何時將那書信置於張府的!”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多嘴了!”那瀚卻是斜睨了鄧艾一眼。
“就是這次出來之後,越發的覺得少爺你開始向着無良的大路上不斷邁進的時候,身爲您身邊的人小還是十分崇拜和敬仰您的一名天真少年。有必要讓他的心中偶像不會變得讓人鄙視啊!”
“切!”
騎着馬的那瀚,自是對鄧艾的這番表白很是不屑。這幾年跟着周不疑兩個小子,彼此間鬥嘴,使得鄧艾本來在糾正了口吃毛病之後。卻是狠狠的鍛鍊了一番語速,到如今若是和一般人言語交鋒,卻也是把好手了,即使學識不足。也能憑着語速將人給繞暈了。
“別廢話了,讓你在張既府上偷偷記下來的這西去的地圖弄好了麼?”鄧瀚卻是發問。
“差不多了,不過您上次給我改的那件衣服也沒用了!”鄧艾卻是看着鄧瀚的臉色說道,“少爺你還別發火,你可是說的,等回到荊州之後再送我一些專門繪畫的紙張,現在我們可還是出門在外,自然無法兌現,當然也沒有那咋小條件,所以哈,您明白了!”
無奈的從鄧艾的手上接過那描繪在衣服上的地圖,鄧瀚卻是在尋找着西去的路途。從荊州出發到長安。這一帶卻是有過多少的荊州商人走過,從這些人的通行中,那瀚的司馬府那裡自然早就對這一帶的地形地勢不僅畫成了圖,甚至都標註成??二品友在襄陽城中的中司馬府討了長安,畢竟衆…同仁堂中的探子們纔開始重點的調查和了解,一時之間讓他們給出比較詳細的地圖的話,還很是有些難度。
恰好這時候出現的張既爲鄧瀚解決了這個難題,畢竟作爲自己的治下。雍涼兩州又是如今長安府中的鐘辣和張既等人需要精心治理的地方,對這裡的情勢當然得細緻的瞭解,而且作爲長安府的參謀軍事的張既。自然對這一帶更要了解的多一些,尤其是在軍事這一方面??對於雍涼之地各處的地方勢力,那座城池中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人物,那些是可以拉攏的,那些是需要安撫的,那些需要提防,還有那些要堅決取飾的這些,自然在張既的府上都有着相當的記錄,而這一次卻是給了鄧瀚極大的方便。當然雖說張既的府上畢竟是一方高門大院,護衛也很是嚴密,可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小鄧瀚即便不是張府的自己人,可是混進了那裡,多少也沾些自己人的氣息。
而且鄧瀚的樣貌又是個文弱的士子,連騎個馬可都會傷到了自己,又如何能夠引起那些人的警覺呢?
當然,從張既的府上,那瀚不僅得到了這些情報,還有不少有關附近的武關,潢關等地的情報,包括駐防以及其他的軍資等消息,雖說將這些情報交給同仁堂回傳到襄陽,等將來有用的時候,或許那些地方的情報會有所變動,可是總歸是在這裡基礎發生的變化,多少能夠用的上的。
除了這些之外。之所以讓那瀚這般急着要走的緣由,卻是因爲從那些情報中,那瀚覺察到了一些異樣的信息。
這時的天氣卻是已經煩這些寒氣,畢竟胡天八月即飛雪。而鄧瀚他們兩個是在荊州過的八月十五。而今出行已經將近兩咋小月了,再不走的話,等到了大雪降落的時候,鄧瀚他們卻是不知道到何時才能與馬騰會面。
出了長安不遠處,便到了渭河,畢竟此時的黃河卻還是清水透亮,而身爲黃河支流的渭河也是水事不河水也不渾濁。渡過了渭河之後。便到了咸陽城。
雖說從這裡往武威方向而去的話,自該走直線從咸陽而出,過武功,新平,走八百里秦川之後再越金城繼而過黃河之後便能到了馬騰的轄地,可是如今卻是時值近冬季節,想那些草原上又少了食材的匈奴,鮮卑人此時卻也是不介意時不時的到中原之地來打草谷的,要是走這一路。卻是很多危險,雖說那瀚自是沒有多少俱意,可是畢竟將自己的一條小命送在這些地方,終究是不值。
而且據同仁堂中傳來的情報小那些跟着張既的探子們卻是走的大道。此時的他們一行宣召的人。尚未行至天水,而且看樣子張既等人已經和韓遂的人馬接觸到了,如此一來,或許張既還會在金城有所耽擱,這樣一來,鄧瀚便決定了走陳倉故道,一路沿渭水而行,到了天水折向街亭,跟在張既他們的後面行事。
在咸陽城中會合了同仁堂在雍州的機動人員,鄧瀚等人卻是便隨即上路。原本鄧瀚的中司馬府中安排在各地的機動人員的領頭的多是從荊州而來。又或者是那些在先前的雲漢貨棧中接受過練的流民之人。多少都對鄧瀚有過接觸或者瞭解。不過這次在咸陽碰到的這位小隊長,卻是雍州人出身。
碎瀚在和他交談之後,卻是知曉了這位隊長名爲費耀。兩下里溝通之後。費耀自是知道了邸瀚的身份和地位,也知曉這位荊州來的大人物很是名聲顯赫,在荊州也是位高權重之人。當然此次來到這裡也是帶着很重的任務的,不過即便如此。此時費耀對於鄧瀚的一身裝扮也很是不屑,臉上卻是帶着微顯的鄙夷。
“那咋。那公子是吧,你們的這些穿着還是換一換吧,我們這裡風沙大。尤其到了這咋,時節,向你們這樣穿,一個是會傷到了你們的細皮嫩肉,而且看你們這樣子也更加的引人注目。實在是不好行機密之事,不妨也和我們一咋。樣子的好!”
“你知道什麼,我們家少爺可不是一般人!”
“廢話,我們知道,可是你們沒在這裡待過,不知道這裡的天時,還是聽我的。有我們在肯定能夠把你們帶到你們想去的地方!”鄧艾的一句話硬是被費耀給頂了回去。
“你個土坯,我是說我們少爺不是一般的書生!”鄧艾不服氣。
“還會喝點酒,有啥了不起的!在這個地方過活的那個人,不能喝他個三五罈子的都不好意思說是這裡的人嗯”。
“好了。鄧艾,既然費隊長要咱們換,就換唄,看着他們穿的這些個羊毛祈襖就讓人覺得暖和,反正這天氣也冷了,穿厚點總沒有錯的!”
既然是那瀚發了話,鄧艾自然是聽命而行。不過這下子費耀卻是引起了鄧瀚的注意。
同仁堂自是讓他所建,在他的幾次改造之後,即便是已經大大的擴展了機構,對各處負責人的任命也多是用才而不管其的出身,不過即便如此。許多人卻都是荊州派來的人爲官。而今見到咸陽這邊
看着有些刻板的臉上,聽着有些頂人的話,可是那雙時常有些愣怔的眼睛下面隱藏的東西卻是顯示着此人的不凡。
不過除此見面,費耀便給了邸瀚這麼個印象。
隨後的幾天這一行人卻是很是平靜的向西行去,而在這途中,鄧瀚卻是覺得費耀的過人之處,不說別的,單就說費耀居然能夠從路上羊羣遺留的羊糞蛋的規模中,便能說出那羊羣的數量,以及看過遠處揚起的塵土便能道出大概能有多少騎士與馬匹,雖說他只是在這些馬匹的數量不超過千數的時候,斷的準確,可是這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畢竟這些若沒有人教導的話,單憑自身的琢磨,能夠有這番成績,自然可以說明費耀這個人很善於觀察總結。
“費隊長,是這一帶哪裡人啊?”路上閒的慌,沒有什麼消息傳來。看來各處都是平安無事,故而那瀚便和費耀攀談。
費耀卻也在這幾天對於那瀚有了更多的瞭解,畢竟他身在同仁堂這個體系中對於當初創辦這咋小機構的人物也是有些興趣的,通過這幾天的同行,費耀卻也看出來鄧瀚並不是個文弱之人,至少頂着這個近冬之際的關西寒風還能語笑暢快,對身邊的凜冽渾不在意的,肯定不是個平凡的書生,當然在路上遇到偶爾出現的剪徑的小賊,鄧瀚那習以爲常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費耀的眼中。
“說實話,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小時候就是在這一帶四處流浪,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倒也活了過來!”
“哦,卻也算苦到了頭”。
“苦倒不怎麼苦,再苦總算是沒有被那些個匈奴人給抓走當奴隸,也沒有被鮮卑人給打了草谷,總還是在咱們大漢朝的地盤上活着唄”。
“那倒也是。不想你倒看得挺開的”。
“不這樣還能怎地,當然有時候心裡不爽的時候,便對着那些曠野的地方。喊上幾嗓子,倒是不會再悶得慌了!”
“哦,會喊些什麼呢,有沒有什麼曲調麼?”鄧瀚卻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切”。幾天的功夫,費耀卻是將邸瀚這句表示鄙視的詞兒學的很快。“都是些苦哈哈,呼喊,哪有什麼調調兒!”
那瀚之所以這麼問,倒是他還以爲會聽到什麼信天游一樣的小調,畢竟要是能夠在這個時候聽到古時的民歌卻也有種被帶入歷史的感覺,可是鄧瀚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要知道信天游之類的東西卻不是這個時代產生的。雖說自詩經中便有了風雅頌,記載了春秋戰國時期的民風之曲,可是畢竟在經歷了時代的變遷,到了漢朝變作了漢樂府之後,卻是登上了大雅之堂,至於說什麼大俗即大雅的事情,那些個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如今的那些個世家大族們卻是不會怎麼承認的。
“想來費隊長對這一帶肯定很是熟悉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賢人高士?”
費耀卻是先看了一下那瀚。才問道,“不知公子所說的那些個賢人高士。是些什麼樣的人物,要是您說的是那些個什麼滿嘴之乎者也。掉書袋的傢伙,這裡可是沒有幾個,就算是以前有,在馬騰老將軍一家子走了西涼之後,這些人卻也都搬到了長安以及那些繁華的地方去了!”
“呵呵。那到也是,桃裡侯在這裡的時候,卻是讓那些個匈奴還有其他一些的異族之人都不敢輕易的犯界的!”鄧瀚卻是喘噓道。
“而今這位曹承相卻是還顧不到這一邊的!”
“不是韓遂兵力雄厚,還有這裡畢竟靠近長安的麼?”
“前面不遠處便是祝裡”。費耀卻是不先回答鄧瀚的問話,“當年這一帶卻是隻有這裡最爲安定。人煙也多,而今卻是有不少人不希望再在這裡有那時候的生氣了!
“不過公子適才您問道的賢人高士,雖說也許還有,我畢竟不關心那些事情,自然不清楚,可是要說什麼奇人異士,這前面的櫳裡一帶。倒是有一個人可以當得起的!”
“哦,竟然有這等樣人,不知其人有些什麼讓人奇異的地方,又是姓誰名誰?”
“此人名姓倒也簡單。喚作馬鈞的便是。其人也是個家貧的,雖說不善言辭,有些口吃的毛病,倒是極爲手巧之人,此地畢竟雨雪不多,田地總是旱時多。又多是在高處,不過其人倒是想了個妙法,將那些河水用一咋。叫做水車的東西給引到了高處,給了當地的鄉民不少的恩惠!”
聽到費耀所說的人居然是馬鈞,鄧瀚便是心下一動,迫切的想要見到這位中國歷史上著名的發明家,而此時的鄧艾卻是插嘴道,“原來那馬鈞也有口吃的毛病,我家少爺倒是有法子治的,不如,少爺我們就去見一見這個人吧!”
或許是鄧艾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不過他這麼一說,大家卻都是一致同意去見見這位口拙心靈手巧的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