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子長忿仇求爲應

劉備回到營中,安排了一下軍務,爲防魯國黃巾聞訊來襲,令與魯國交界的沿邊駐兵加強戒備,又打發走了來詢問情況的合鄉縣縣丞,把孫康及其部曲安頓下來,之後,叫屬吏備下財貨,令親信長史殷純明天帶着財貨,親自把劉琰的屍體送去蕃縣,交給他的親屬,代表自己致以深痛的哀傷,又親寫書一封,紙上沾染了血跡,也不擦去,使殷純一併拿去給劉琰親屬。

軍中的醫士早就等待多時,給劉備、士仁、陳式等敷藥裹創。劉備帶去昌豨營中的十餘從者泰半戰死,餘下的只有寥寥三四人。劉備讓醫士先給他們療傷。

帳外天色已亮,掾屬棧潛等陪從左右。

劉備脫去衣服,自顧身創,不僅傷口疼,他只覺腰也是酸的,背也是痛的,胳膊也是腫脹,知道這是因爲大半年來未曾上過戰場,以致身體的素質不如以前之故。他嘆息說道:“昔年我從討黃巾,戰事緊時,連日夜不歇,亦未如今日,稍作格鬥,便頗覺體疲。”

棧潛趁機諫言,說道:“將軍于軍中,固是講武練兵不輟,然潛聞之,‘玩物喪志’。將軍帳中,玉美人琳琅滿目,積至百餘,把玩雖雅,久之,難免消磨志氣。去夜之變亂,險則險矣,而將軍如能因此而追思往昔,重立宏志,未嘗不爲幸也。”

劉備起席揖謝,說道:“君言甚是,吾當從之。”當即下令,命把自己帳中的玉美人全部搬走。

棧潛是任城人,單家子弟,劉備駐入合鄉後,有意立功兗州,屯駐東平的江鵠性格急躁,和劉備不是一路人,駐兵任城的陳褒謹密有思,待人以和,卻是與劉備小有交情,因是,劉備與陳褒時有書信往來,打探兗州軍政之餘,亦有問及任城才俊,劉備由此而得知了棧潛之名,特地遣人去到任城,把他請到軍中,相見敘談,發現棧潛雖年輕,見識不俗,便辟爲掾屬。

醫士給士仁、陳式等治完,來給劉備醫傷。

劉備閉目忍痛。

因了棧潛的話,他的思緒不由盪開,追昔撫今,展望未來,等到傷口上完藥,都被裹好,他睜開眼,按住席前的案几,立起身,按劍顧帳中諸人,說道:“陳校尉、劉威碩因我而死,此仇我要親爲之報!今日我便上書君侯,請求從荀、臧二將軍共擊泰山,必擒殺應仲遠!”

棧潛等皆下拜。

士仁、陳式,陪侍席上的卓膺等軍吏與劉備同仇敵愾,俱道:“願爲將軍殺賊!”

於是,劉備寫請戰書一封,遣人快馬去郯縣,面呈荀貞。

郯縣,州府。

徐卓的軍報在前,荀敞的急報接踵,公孫犢和劉備的請戰書在後,相繼被送至。

州、幕二府的臣吏們議論紛紛,各有“該如何解決此事”的意見呈奉荀貞。

張昭等人以爲:昌豨反叛,雖事敗身死,可昌豨、孫觀、吳敦、臧霸、孫康等一干泰山將校同氣連枝,孫觀、臧霸諸人必然會因此自疑,而一旦他們自疑,軍心就會亂,一亂,仗就沒法打了,當此之時,宜先放下進攻泰山的軍事行動,至少把臧霸等人調回,換別的部隊上去。

荀攸、戲志纔等不同意張昭等人的意見。

荀攸對荀貞說道:“顏臨,藏將軍之鄉里故交也,而藏將軍斬之,可見其忠。昔時,昌豨確是屬從藏將軍,但自降從明公,豨與藏將軍已同爲明公臣矣!昌豨叛亂,與藏將軍何干?況者,豨賊與藏將軍雖爲郡里人,論親,何如藏艾?明公若遣藏艾從軍,必可使藏將軍效死力!”

藏艾作爲陰平丞,有治民之任,故此臧霸出征,他沒有從軍。

荀攸這話的意思是:臧霸殺顏臨的表現已經表明了他的忠心,如果真的還擔心臧霸會因爲昌豨叛亂而自疑,那麼可以把藏艾送去他的軍中,如此一來,臧霸就能瞭解到荀貞對他的放心,他也就自然不會再自疑,甚而反會因此感激,更願爲荀貞效死了。

戲志才贊同荀攸的意見,他深入地分析道:“昌霸者,匹夫耳,恃勇無智,何及藏宣高?泰山兵原多山賊,宣高總統領之,可見其能。方今青州黃巾橫行,兗州諸郡離心,明公與孫豫州盟約爲好,視江北中原,誰人能與明公爭雄?宣高,人傑,焉不識此?是以,他先遣子入幕府爲質,又遣吏爲明公募泰山精勇,於前時復斬顏臨,一切所爲者,不過是在表忠心於明公罷了。今昌豨雖叛,但只要明公能如令他獨領軍爲荀將軍副,使掌方面大任一樣,繼續示其以信,吾料宣高必不會反。再則,縱反,他又能反投何人?應仲遠麼?此待亡之囚耳!”

“山賊”者,泰山郡多山,海內大亂,民不聊生,爲避戰亂,也是爲避苛捐雜稅,很多的民戶背井離鄉,逃入山中,不服郡縣管轄,推豪強爲帥,聚衆自保,臧霸等的部曲中,這樣的“山賊”佔了很大的成分,能夠使這些對抗官府的“山賊”俱服,可見臧霸之能確是不低。

因此,戲志纔對他很是高看,認爲他是“人傑”。

荀貞問張昭等:“君等以爲志才、公達所言何如?”

張昭等被荀攸、戲志才說服,都表示同意,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荀貞遂令道:“檄藏艾兼行軍司馬,即日赴撫軍營,從軍擊敵。”比荀攸的提議更進一步,他又令道,“檄調孟塗帶本部,亦入撫軍營,從擊泰山。”

臧霸的軍職官號是“撫軍中郎將”,荀貞因稱他“撫軍”。

“孟塗”是荀濮的字,荀濮是荀貞的族子,和荀敞一樣,他也是於中平元年時起就從荀貞征戰的,時諸荀從荀貞者,荀濮年歲最小,才十七歲,荀貞尤愛之,常帶以左右,欲以文任,而荀濮好兵事,遂教以兵法,三年,荀濮冠後,荀貞又讓他從許仲,參軍事,又四年後,使其將兵,初平元年,以曲軍侯從荀貞討董,屬趙雲,今年荀貞攻徐,他以軍功遷至中壘都尉,位在荀敞等諸荀中爲最高,於今從屬趙雲在襄賁屯駐,部五百精甲,皆潁川壯士,勇名軍中。

荀貞使諸荀子弟與徐州士人聯姻,荀敞娶的是張昭次女,荀濮娶的是張紘之女。荀敞作爲荀濮的族父,是今年結的婚,而荀濮早在去年已經成親,由是可見荀貞對荀濮的喜愛。荀濮今年二十六歲,荀貞認爲以他的人物、能識,假以時年,可以成爲辛璦第二。

荀貞對荀濮如此喜愛,這般看重,卻檄調他暫改從臧霸,入臧霸營中,這個舉動比遣藏艾去臧霸營裡更能顯示他對臧霸的信任。

果如荀攸所料,在看到藏艾被荀貞送來營中,特別是在看到荀濮領兵前來聽命後,臧霸不但自疑不安盡釋,而且感激非常,私下裡對親近吏慨嘆:“明公能使人效死!”盡心兵事,殫精竭慮,傾力攻泰山郡,至親馳突敵陣,傷而不退。這是後話,且不必多提。

只說當下,議定了該怎麼對待臧霸後,張昭等又問該怎麼對待孫觀、孫康等,有人建議荀貞不如給孫觀等去封書信,以化解他們可能會存在的不安。

荀貞說道:“撫軍既安,二孫、吳、尹諸校尉自亦隨之安。越是亂時,越應該鎮之以靜,無需寫書與之。”心道,“我給仲仁去封信,叫他妥善安撫孫觀、吳敦即可。”

張昭等想了想,覺得荀貞說得對,便不復再言此事。

張昭說道:“陳校尉戰死,昌豨受誅,此二部兵現無主,明將軍宜早擇良將,使統帶之。荀參軍奪孫校尉虎符,觀公孫犢口供,孫校尉沒有上報公孫犢勸降之事,其人、其部該如何處理,明將軍亦應早做決定。以安合鄉諸部軍心。”

荀貞心道:“伯平臨亂坐鎮,調度得當,能獨領一軍矣。伯坦部的底子是廣陵精卒,戰力不俗,其部曲之兵員數又非太多,只千餘人,正可使伯平試將之。”由荀敞想到了劉備,又心道,“玄德爲主將,夜離營,赴昌豨宴,以致生變,雖然斬了昌豨,但是昌豨的叛亂說到底是因他監管不力,功不抵過,按律應該嚴懲,只是我向來待他厚,又素以恩義結臣屬故交,今如驟然嚴處,前後不一,恐諸將會以爲我苛薄,我該如何處置他?”躊躇不決。

荀貞躊躇不定,張昭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荀攸、戲志才卻猜出了幾分。

荀攸、戲志才與荀貞俱是早就相識,荀攸更是和荀貞一起從小長大的,兩人對荀貞都是非常瞭解,如果說,荀貞對劉備的忌憚,在最初時,荀攸、戲志纔沒有發現,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兩人從荀貞對待劉備的各種舉止、安排上面,慢慢地已然都察覺到了荀貞暗含的心思。

他兩人倒沒有因此而腹誹荀貞。

劉備是個人傑,與劉備接觸得久了,荀攸、戲志才兩人是何等的眼力?事實上,也早已看出了劉備實有“梟雄之資”,輕財貨、屈己下士、標榜仁義、求才若渴、能收攬人心,荀攸、戲志才從早年至今,所見之海內英雄多矣,而能夠在得人心方面和劉備做到同一程度的,兩人皆以爲,只有荀貞、袁紹數人矣,換言之,劉備在這方面已幾可與荀貞、袁紹等比肩了。

劉備所欠缺者,只是家資。他如有袁紹、荀貞的家聲族望,現在恐怕亦早已是一方強雄。

能得人心是其一。

此外,雖是數年不得荀貞實際上的重用,劉備卻壯志不滅,一再上書請戰,縱被荀貞一再婉拒,亦然折而不撓,既無怨言,又毫不氣餒,這份堅毅深沉的心智,說實話,更是令人可怕。

人傑也好、豪雄也好,最可怕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心。能力顯露在外,心則暗藏內中,一個人,如果是城府太過深沉,使別人不能看破其心,那麼別人就不能瞭解其欲,不能瞭解其欲,也就無法知道其志,而如果無法知道其志,任是誰,都會覺得此人可懼。

人與人間的交往尚且如此,況乎人主與臣屬?

有臣如此,怕是任一個人主都不敢對之加以放心大膽地重用的。

所以說,劉備深沉堅毅的心智,比他的能力更加地使人覺得可怕。

兼之,關羽、張飛,皆萬人敵,而俱劉備故人,雖說關、張,包括簡雍現皆被調離劉備身邊,已是各有職任,但聞此三人與劉備常有書信,劉備並常送些雖不貴重、然卻足可表示情深的饋贈給此三人,一旦讓劉備領方面重任,關、張、簡雍會不會求歸還其部,還真是說不好。簡雍倒則罷了,有些口才,沒甚軍謀,不足爲慮,關、張虎將,卻是足可能爲猛鷙爪牙的。

是以,對荀貞不任劉備以實務的做法,荀攸、戲志才雖沒有明着跟荀貞說過,內心中卻都是贊同的。這時見荀貞沉吟,聯繫到張昭的建言,兩人都猜出荀貞或是在斟酌該怎麼處置劉備。

荀攸說道:“參軍都尉荀敞僞造將軍檄令,有過,然事急從權,平亂有功,攸以爲,當遷,可領故安民校尉陳容部。昌豨部曲雖非盡叛,然而主將反亂,卒必惶恐,泰山兵精銳,非毅重將不能安撫之,攸以爲,合鄉近下邳,可令由偏將軍許顯暫督領其部。校尉孫康,隱公孫犢唆叛不報,律與昌豨同罪,當誅,而從參軍都尉荀敞平亂有功,攸以爲,可降其秩,以爲罰。”頓了下,又道,“蕩寇中郎將劉備監合鄉諸營,夜飲宴昌豨營,致使變生,有罪,手刃昌豨,又有功,唯論昌豨反叛事,實是由劉備督諸營不力而致,功不抵罪,律當斬。”

荀攸這是在說公事,因而對劉備等皆直呼其名,即使荀敞是他的族父,亦然如此。

荀貞說道:“伯平、孫康之獎罰,可按卿言。至於玄德,雖有過錯,不至於斬。”

“不斬,可降其秩。”

“玄德爲我故人,從我征戰多年,數有功勞。依我看,這秩也不必降。”

荀攸伏拜在地:“三軍臨戰,所以能驅將士赴死,決勝於敵者,軍法也!是以兵法雲‘明賞於前,決罰於後,是以發能中利,動則有功’。劉備雖是將軍故人,往昔固有功勞,然今罪重,如不依軍法斬之,何以儆諸將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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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昭等覺得荀攸所說之對劉備的處罰太過重了,張昭因說道:“陳容爲劉備斷後而死,如斬劉備,既失陳容壯義,又會使我軍再失一將,是一日失兩賢才。昭以爲,降秩可也。”

荀貞心道:“與其降秩,何如不降?”連連擺手,說道,“君等無需多言,這回我就獨斷專行一次,既不斬,也不降秩,我手書一封,嚴斥玄德一番,下不爲例便是。”

見荀貞堅持,荀攸、張昭也就不再多說了。

張昭讚道:“將軍真仁厚主也。”

荀貞對張昭等人說道:“伯坦壯烈戰死,吾心甚痛。其二子尚少,吾意使入州學就讀,君等意下可否?”

張昭等人大加讚許,說道:“方今州學初成,名師薈萃,使伯坦二子入州學習經,正可酬伯坦忠烈之義。”

諺雲:“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經”,又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賞賜陳容家財貨,不如供他的兩個少子在州學讀書,等到學有所成,他們自可憑藉本身的能力致仕。當然,錢貨也還是得賞賜的,不過這是題中應有之義,卻是不必專門說出。

荀貞沉吟稍頃,又道:“我要上表朝中,述伯坦忠義,請朝廷追贈他忠義中郎將。”對張昭說道,“公文筆雄健,可爲我擬此表。”又道,“我記得伯坦弟似是在縣中爲吏?可檄子綱,遷他入郡中供職。”

張昭等應諾。

陳容在荀貞帳下,雖然不顯名於諸將間,但也可算是荀貞的“老臣”了,往昔頗以勤勉立功勞。荀貞爲廣陵太守時,陳容是郡中的賊曹史,荀貞將要起兵討董,需得先定郡內,得臧洪舉薦,以陳容爲將,用陳到、陳褒爲輔,使三人共擊郡中賊,旬日而定,表陳容爲郡佐軍司馬。荀貞攻徐,陳容從荀成擊下邳、東海,有功,乃得遷安民校尉,屯駐合鄉,又安境有功。

陳容此人,勇武、智謀皆不出色,勝在踏實忠義,對他的戰死,荀貞確是有些心痛的。

荀貞心道:“玄德與伯坦並非故友,只是同駐合鄉,這才相識,至今不過數月,而伯坦肯爲玄德斷後,情願棄生就死,玄德真是能得人心。”

陳容雖是因爲覺得劉備的才能勝過自己,可以更好地爲荀貞效力,這才甘願就死,但這至少說明了劉備的能力,同時,劉備個人的魅力若是不能使陳容敬服,陳容亦斷不會爲此。

荀貞心中感嘆,想道:“吾志在爲天下弭亂,爲百姓再致太平,重揚我華夏國威,逐諸胡使遠遁,滅蠻夷於境外,爲胄裔解後患,權勢於我如浮雲耳,唯海內英傑若玄德者,又若宣高諸輩,其人能高,其志便高,我如不以權術統御之,就不能使臣士齊心,心志將不能遂矣。”

很多時,很多事,都是不能秉心直爲的,爲了達成偉大的志向,必須用手段不可。

就不說劉備、臧霸這些帶兵的雄傑,只那些文臣謀士。

如張昭、張紘、陳登,又如魯肅、華歆、劉曄,哪一個不是當世人傑?而今諸侯羣起,這幾個人隨便去到哪一個諸侯的府下,即使智策不能得被盡用,也都是足能地位顯貴,甚而短期內的割據一方,他們也是可以做到的,而今俱在荀貞帳下,性格、欲求不一,荀貞作爲他們的共主,首先要讓他們歸心,確保他們的忠誠,其次他們間如有矛盾,還不能使他們發展到內鬥,要讓他們勁往一處用,再次,他們的才智都很高,但對某一件事來說,可能看法不一,荀貞還要從他們不同的建議中選擇出最合適的一個,林林總總,要想把這各方面做好,真的是很難,早前在繁陽亭、西鄉時,荀貞還有閒情與許仲、江禽、陳褒等飲宴歡歌,現如今,尤其是在掌了徐州之後,他心力交瘁,對這些飲宴之事,除非必須,已是半點情致也無。

後世都說曹操多疑,多疑者何止曹操,孫權就不多疑麼?

爲君上者緣何常有多疑者?天下、或數州之人傑都在自己的手下,而問己身之能,縱是雄主,難道就能全面勝過他們麼?既然不能,又怎麼能不多疑?

荀貞越到高處,越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越能懂得爲何會有那麼多好猜疑的君主。於今,他的地位越高,手下的雄才越多,他越是不敢稍忽。若是無有爲萬世開太平的雄圖,他現已掌一州地,大可據地自守,以待明主,不失王侯富貴,可壯志在胸,他只有勉力,負重前行,夙夜匪懈。《詩》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此正荀貞當下的內心寫照。

議定此數事,幕府、州府分別傳檄,將荀貞的命令傳給合鄉諸營、陳容家屬,又由張昭書表一道,送去長安朝中。

荀貞的命令到達合鄉:荀敞得遷行重軍校尉,領陳容部,屬劉備統轄;昌豨部由劉備遣兵監送,送去下邳,移交給許顯統帶;孫康降秩爲“假校尉”,仍領本部;對劉備不獎不罰。

荀敞等遵從軍令,悉按奉行。

才感慨過劉備、臧霸等能高、心志也就高,不易統御,劉備的請戰書就送到了荀貞案前。

荀貞覽書罷,時荀攸、戲志纔來在座,荀貞便將劉備的請戰書給他兩人看,等他兩人看完,問他兩人道:“玄德請戰,卿等何意?”

荀攸、戲志才各自思忖。

兩人想得片刻,戲志才先有了定見。

他說道:“劉蕩寇以爲陳校尉、劉威碩報仇爲由,請擊泰山郡。明將軍宜許之。”

荀攸同意戲志才的意見,說道:“蕩寇以義爲名,理當激賞。唯今得公孫犢、王子長求爲內應,至多旬日,也許荀、臧二將軍就能會師於奉高,實是不需蕩寇再引兵助攻。昨日軍報,劉公山、鮑允誠等各選調精卒,將要馳援應仲遠,攸愚見,攔截兗州的援兵方是現下的當務之急,可遣蕩寇出合鄉,入任城,與陳公道部合兵,呼應江鵠部,以阻兗州兵入泰山。”

公孫犢本是兗州的強豪,所以纔會與臧霸、昌豨都相識,他被押送到郯縣後,爲了活命,很快就降了荀貞,乞求爲荀貞內應。

王子長,名融,是故河內太守王匡的從弟。

王匡甘爲袁紹鷹犬,甚因聽從袁紹之令而殺掉了自己的妹夫,“八廚”之一的胡毋班,這般忠心耿耿,結果卻是在被董卓部擊破後,袁紹不肯分兵給他,以彌補他的損失,其後,爲幫袁紹阻止他投張邈,同時也是因爲覬覦河內,曹操又與胡毋班的親屬聯手,攻殺掉了他。

王融等王匡的族人們對此怨恨不已,聞得荀貞檄斥袁紹,又聞得荀貞發兵攻泰山之後,他們經過商議,最終做出決定,遣人去了荀成軍中,求爲內應。

76 請爲中尉討擊此賊69 荒年之谷揚名威 巧舌如簧動人心152 沙丘臺上舊時月(七)72 健兒戰死誰封侯(上)57 無信不立丈夫舉 圍而不擊事可疑291 王太守課政州最(四)85 姚叔潛丹陽募兵 辛玉郎潁川議糧3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二)96 善將兵何如善將將17 虛席相問上策何35 文遠突陷潁川營(上)54 慎事自重,藏器於身19 誅滅沈家(下)72 寧舍濟北取任城19 辛璦(上)85 襲陣兵退夏侯惇(三)23 豫兗羣豪三人最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8 收得潁川吏士在 酸棗有信急騎來34 馮家291 王太守課政州最(四)294 陳國相襄軍第一(三)100 棄郡而走袁伯業64 其疾如風侵略如火113 陳宮催馬離營去179 廣陵懸榻迎陳登105 豫方郡國唯貌恭 荀家諸俊各有長65 短歌79 了卻山中寇賊事(三)45 董卓狼顧問英雄(下)63 田邊斷案(下)90 胡徐呂內鬥兵亂 甘潘凌初戰先功37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八)84 處弱先擊爲惑敵 假敗歸營而驕賊84 了卻山中寇賊事(八183 商應拜奉州印綬37 會師(下)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22 喜聞定策掀鬚髯 英雄所見原本同79 冠軍將呼太史慈(一)67 發蹤指示功人也 能得走獸爲功狗56 善練兵者必練膽氣60 文直4 風雪夜刺(上)255 唯有濮陽傾巢來62 五角鼓聲聲悲壯(下)49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十)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49 郭公則拍案痛斥 曹孟德座上借兵70 孫曹通脫荀慎行71 寬仁信義劉玄德(上)46 盜馬39 班底132 聖旨一下赴冀州(二)54 詐死103 殊死鏖戰破敵營(中)88 風捲雷動誅鄴趙(四)34 孟塗敢棄夜襲利63 討董未成豈可還 以孝爲名事能成64 其疾如風侵略如火2 獲名56 允誠書從濟北來86 名出郡外州中聞(上)158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三)34 馮家39 開練89 陳荀分被董卓徵 兵編別部號安郡12 郡兵曹椽58 我爲君取彼良駒(四)100 將軍百戰以奇勝223 調派署威壓山重84 襲陣兵退夏侯惇(二)77 了卻山中寇賊事(一)267 荀貞之態漸梟雄49 登門5 大計63 滍水星河影動搖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54 臨戰合刃之急者三60 荀君爲政(下)75 許縣陳氏37 文遠突陷潁川營(下)26 鄉中四姓126 玄德愁悶業不立8 勢先造成計乃行56 我爲君取彼良駒(二)27 朱公偉奉天子詔48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九)90 從徵汝南(下)24 河南諸侯荀曹雄21 徐羊各獻破敵策47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八)302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一)60 文直51 故事295 陳國相襄軍第一(四)16 五日九戰(上)10 搜山千騎入深幽(一)9 道人72 凌霄鴻鵠潁陰侯
76 請爲中尉討擊此賊69 荒年之谷揚名威 巧舌如簧動人心152 沙丘臺上舊時月(七)72 健兒戰死誰封侯(上)57 無信不立丈夫舉 圍而不擊事可疑291 王太守課政州最(四)85 姚叔潛丹陽募兵 辛玉郎潁川議糧3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二)96 善將兵何如善將將17 虛席相問上策何35 文遠突陷潁川營(上)54 慎事自重,藏器於身19 誅滅沈家(下)72 寧舍濟北取任城19 辛璦(上)85 襲陣兵退夏侯惇(三)23 豫兗羣豪三人最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8 收得潁川吏士在 酸棗有信急騎來34 馮家291 王太守課政州最(四)294 陳國相襄軍第一(三)100 棄郡而走袁伯業64 其疾如風侵略如火113 陳宮催馬離營去179 廣陵懸榻迎陳登105 豫方郡國唯貌恭 荀家諸俊各有長65 短歌79 了卻山中寇賊事(三)45 董卓狼顧問英雄(下)63 田邊斷案(下)90 胡徐呂內鬥兵亂 甘潘凌初戰先功37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八)84 處弱先擊爲惑敵 假敗歸營而驕賊84 了卻山中寇賊事(八183 商應拜奉州印綬37 會師(下)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22 喜聞定策掀鬚髯 英雄所見原本同79 冠軍將呼太史慈(一)67 發蹤指示功人也 能得走獸爲功狗56 善練兵者必練膽氣60 文直4 風雪夜刺(上)255 唯有濮陽傾巢來62 五角鼓聲聲悲壯(下)49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十)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49 郭公則拍案痛斥 曹孟德座上借兵70 孫曹通脫荀慎行71 寬仁信義劉玄德(上)46 盜馬39 班底132 聖旨一下赴冀州(二)54 詐死103 殊死鏖戰破敵營(中)88 風捲雷動誅鄴趙(四)34 孟塗敢棄夜襲利63 討董未成豈可還 以孝爲名事能成64 其疾如風侵略如火2 獲名56 允誠書從濟北來86 名出郡外州中聞(上)158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三)34 馮家39 開練89 陳荀分被董卓徵 兵編別部號安郡12 郡兵曹椽58 我爲君取彼良駒(四)100 將軍百戰以奇勝223 調派署威壓山重84 襲陣兵退夏侯惇(二)77 了卻山中寇賊事(一)267 荀貞之態漸梟雄49 登門5 大計63 滍水星河影動搖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54 臨戰合刃之急者三60 荀君爲政(下)75 許縣陳氏37 文遠突陷潁川營(下)26 鄉中四姓126 玄德愁悶業不立8 勢先造成計乃行56 我爲君取彼良駒(二)27 朱公偉奉天子詔48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九)90 從徵汝南(下)24 河南諸侯荀曹雄21 徐羊各獻破敵策47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八)302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一)60 文直51 故事295 陳國相襄軍第一(四)16 五日九戰(上)10 搜山千騎入深幽(一)9 道人72 凌霄鴻鵠潁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