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
冷緋心走出大樓。
莫愁已經在等着了。
看到冷緋心，她按了一下喇叭，對冷緋心說：“上來。”
冷緋心看了一下莫愁的車，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髹。
“今天還去醫院嗎？”
冷緋心剛坐上車座，莫愁就問蠹。
“去。”
莫愁眼角餘光看了一下冷緋心從容鎮定的面容，抿了抿脣，沒有說話，發動車子，一踩油門向醫院開去。
狹小的車裡安靜得很，莫愁開着車，透過車玻璃看着前方，眼角的餘光卻還是忍不住要去看冷緋心。
距離那天安景皓綁架冷小白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
那天冷緋心給她打完了電話。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她就馬上通知了二爺。
去的時候，幸好來得及。
冷緋心沒有事，冷小白也沒有事。
也來不及。
南小公子身上中了兩槍，一槍打在肩胛，流了很多血，另一槍打中了背部。
從背部打入的子彈，差點就打中了心臟，要是再偏移個兩公分，大羅神仙來也救不回了。
鷺城最頂尖的醫生搶救了一天一夜，才把南黎辰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人還沒醒，除了那兩槍，腦袋也受到了重擊，醫生診斷說有腦震盪。
現在還在ICU裡躺着。
冷緋心面容清麗的面容淡淡的，漆黑清亮的眼睛目視前方，她的視線很平穩，臉上淺淡的神情也跟以前沒有兩樣。
完全看不出那天送南黎辰去醫院，冷緋心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角不間斷的滑落。
淚流滿面。
她緊緊握着南黎辰的手，直到人要進了手術室，她握着南黎辰的手才被人給扯開。
那種痛徹心扉的樣子，莫愁實在難以想象，冷緋心的臉上會出現這麼崩潰的表情。
那個時候莫愁看了就想，冷緋心是喜歡南黎辰的吧。
但這三天下來，冷緋心還是照常上班，只有下了班纔去醫院看南黎辰。
那天發生的事情一句也沒有提，從她的行爲舉止，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冷緋心和莫愁其實是一樣的人，她們兩個人性子都冷。
但是莫愁是冷在表面，待人處事都一副幹練利落的模樣，臉上永遠是冷冰冰的表情。
冷緋心不同，會對人溫和地笑，不管她的心裡再難受，她也能如沐春風的笑。
那是一個單親母親帶着一個孩子在外，幾年摸爬滾打的練出來的。
把情緒隱藏得極深極深。
莫愁抿着脣線，她的手握着方向盤，過了一會兒纔開口：“緋心。”
“嗯？”冷緋心目不斜視，淡淡地應，“怎麼了？”
“二……不，沒什麼。”莫愁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市立醫院的停車場。
冷緋心和莫愁下了車，兩個人往ICU走去。
兩個人靠近了南黎辰的病房。
病房門口有兩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守着。
文森正在ICU外的長椅上坐着。
三少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一點兒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文秘書。”
保鏢看到了冷緋心，叫了文森，“冷小姐又來了。”
文森的表情疲憊，食指和拇指正捏着眉心，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聽到保鏢這麼說，往走廊另一頭望去。
冷緋心和莫愁正往病房這裡走來。
文森站起來，走過去，攔在了冷緋心面前：“冷小姐，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此時，冷緋心離南黎辰的病房還四五米遠。
冷緋心聞言停了下來，漆黑的瞳孔微微動了動。
半響，她聲音低低地說：“我不進去，我就在在門口看一看他。”
“夫人吩咐說不能讓您靠近病房。”
文森猶豫了一下。
他看冷緋心的臉色不是很好，那張臉蒼白萬分，淡色的脣也顯出一種不正常的白色。
這幾天冷緋心天天來醫院，南黎辰一天沒醒來，她的臉色好像也一天比一天差。
只有一雙漆黑清亮的水眸一如往常，晶亮得徹底。
文森最終還是拒絕了：“請您別讓我們爲難，夫人只是回去了一下，馬上又要過來了，您還是先回去吧，等會讓夫人看到了不好。”
冷緋心沒有動，緋色寡淡的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沉默着，拒絕離開。
文森苦口婆心地勸：“冷小姐，您先回去吧，三少現在沒醒，您看了也沒有什麼用，您還是先回去吧，等三少醒了我再通知您，您也知道夫人現在看到您的態度，呃。”
他斟酌了一下，才用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詞：“……不太友好。”
豈止是不太友好，許慧曼見到冷小姐簡直就是要撕了她的樣子。
他實在是不敢去想，要是等一會兒許慧曼看到冷緋心，又會是怎樣一場世界大戰。
儘管文森覺得，如果讓冷小姐進去，三少知道了會高興吧。
三少那麼喜歡冷小姐。
甚至願意爲了保護冷小姐，去死。
“文森，讓我看看他吧。”
冷緋心聲音輕輕的，又重複了一遍。
文森覺得他剛從的話都白說了。
冷小姐壓根就沒有聽見去。
他看冷緋心，冷緋心站在他面前，兩手垂立在身側，根本沒有要走的打算。
“讓她過去。”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響起，這時，一道淡漠冷冽的低沉男音在冷緋心和莫愁身後響起。
文森看到來人，立馬恭恭敬敬地鞠躬：“大少。”
冷緋心和莫愁側首回眸，南戰宇出現在她們身後。
男人面容深刻沉冷很英俊，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西裝看着很嚴肅。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
正站着冷緋心和莫愁的身後。
面無表情。
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場，讓人不敢直視。
“大少，夫人吩咐說……”文森還有些遲疑。
如果可以，他也想讓冷緋心過去。
可是許慧曼下了死命令，冷緋心來就趕走，誰也不能讓她過去。
保鏢面面相覷：這會不會有事啊，夫人的吩咐很明確，不能讓眼前這個女人靠近病房。
他們算是許慧曼那邊的保鏢，聽命許慧曼和南黎辰。
說起來大少不是他們的主子。
要是他們讓冷緋心過去了，到時候夫人責怪起來，削了他們一層皮都是不夠的。
“沒事！”南戰宇聲線冷冽，他的目光落在冷緋心的卡白卡白的小臉上，“讓她過去。”
兩個保鏢聽了南戰宇的話，不再阻攔，退開了。
冷緋心低聲說：“謝謝。”
“你不用道謝。”
南戰宇淡淡地說，“小辰會想見你的。”
莫愁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眼神微微有些詫異。
鷺城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南家大少，爲了陸佳麗那個女人，和自己的弟弟反目成仇。
聽說這中間還有因爲南家財產繼承的原因。
兄弟兩個不合，豪門大家族這種事兒很常見。
更何況南家大少和南家三少也不是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
可是現在看來，南大少好像對他那個弟弟還挺關心的，不是那麼回事。
冷緋心要走過去，文森叫住了冷緋心：“冷小姐，你只能看五分鐘，等會兒夫人就會過來了，您現在還是別和夫人碰面比較好。”
冷緋心抿抿脣，沒有說話。
慢慢地走過去，走到ICU的透明玻璃前，站定。
南黎辰就躺在裡面。
他的臉上帶着氧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
他的身形消瘦，像是死了一般。
只有那氧氣罩裡面一層白濛濛的呼吸出來的水汽和儀器上起伏的曲線，顯示他還活着。
南三身上插着管子，看起來有種膽戰心驚的駭人。
冷緋心的兩隻素白小手貼在玻璃上，她整張臉幾乎都快嵌進那玻璃裡。
鼻尖抵在玻璃上，呼出的水汽模糊了玻璃。
冷緋心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南黎辰。”
她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寒冷好像從她的血液裡滋生，她叫他名字的聲音微微在顫抖。
儘管她知道里面躺在那裡的南黎辰不會有任何動作，也不會有任何的迴應。
她開口，輕輕低語，口氣很輕鬆：“南黎辰，你真的是個大傻瓜，大笨蛋啊，你不是一直都那麼不可一世嗎？爲了救我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真是太可笑了，根本……根本沒有必要啊。我也不會感激你的啊，你知道我現在有多不待見你嗎？看到你就煩，你救我做什麼呢？能力不夠還想救人，自作主張，自作自受。”
冷緋心說着說着笑了起來，像是在嘲笑南黎辰。
可是那笑容又非常短暫，一下子就沒了。
她的視線卻漸漸模糊了，氤氳着溼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眼角有些紅。
“你要是起來了，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她又說，聲音沙啞，斷斷續續有些不成句“還有，你最後要跟我說什麼？不是還沒有說完嗎？我……在等你起來告訴我。”
冷緋心的光潔的額頭靠在冰冷的玻璃上，她透着玻璃看南黎辰。
彷彿透過寒冷的冰層看他一樣。
那裡面的人就好像被冰凍着，連動都不肯動一下。
冷緋心還要說什麼，文森就過來催她了：“冷小姐，五分鐘到了，您先回去吧，夫人要來了。”
“嗯。”
冷緋心應了一聲，她深深看了病房裡面的人一眼，似乎不捨。
要把他的身影牢牢印在她的眼底。
冷緋心剛轉身要離開走廊，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
文森一看，暗叫不好。
墨菲定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走廊那頭。
許慧曼，南黎優，蕭雨琦還有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正走過來。
許慧曼打扮得很漂亮，但昂貴奢侈的衣服和厚厚的濃妝掩蓋不了她此刻蒼白的臉色。
她擔心她的兒子，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一睡覺就做噩夢，夢見她兒子發生什麼事情。
南老爺子身體不好，也沒有人敢告訴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幺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南黎優遠遠就看到了冷緋心和南戰宇，就要擡手打招呼：“大哥，緋……”
她話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嚨裡，許慧曼在旁邊，她不敢再說。
南黎優瞄了一眼許慧曼。
果然，許慧曼的視線先是掃過南戰宇，頓了頓，臉色沉冷下來，隨後又看到了冷緋心。
剎那間，這個妝容精緻的女人，臉色變得異常難堪。
許慧曼的步子加快，高跟鞋踩在醫院走廊的地板上，劃出刺耳又尖銳的聲音。
她徑直走到冷緋心面前，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
用力地打在冷緋心的臉上。
許慧曼這一巴掌的力道用足了，她打冷緋心打得她自己手都痛了。
冷緋心被打得臉偏了過去。
一下子，瓷白的半邊的臉頰就紅腫了起來，白皙的面容五指紅痕很明顯。
“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麼？你還嫌害小辰害得不夠慘嗎？”
許慧曼雙眸充血地看着冷緋心，她的眼底充滿恨意。
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把冷緋心撕碎了，生嚼她的皮肉，啃噬她的骨頭。
一巴掌還不夠，許慧曼擡起手，還要再來一巴掌。
剛擡起的手，被阻止了。
莫愁一手擋在許慧曼要落下的手上，目光冷冰冰的：“南夫人，夠了吧。”
許慧曼看着莫愁冷笑了一下，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指着冷緋心，冷冷地說：“怎麼會夠，這種賤人不打死，留在這裡就是個禍害。你看看她把我兒子害成什麼樣子，現在還敢出現在這裡，還要不要臉？啊，現在我兒子躺在裡面，你還說夠了？她不死怎麼會夠？該躺在裡面的人是她，該死的人也是她。”
冷緋心的那個兒子被綁架，綁架的人用她兒子來威脅南黎辰。
那天南黎辰爲了冷緋心還對她這個做母親的惡語相向。
好好的一個人完整的出去了，回來了躺着回來的。
許慧曼忘不了那天晚上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受。
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就逆流了，渾身冰涼的可怕。
腦震盪。
身上中了兩槍。
臉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痕。
她的兒子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在家裡慣着寵着的。
哪有誰敢讓南家的小少爺受一點兒傷。
她這個當媽的平時都捨不得打一下，南黎辰以前出去和人打架了，受點兒傷，她都心疼得要死。
那次冷緋心和南黎辰提離婚，南曲巖抄了個瓷碗在南黎辰的額頭上砸了一個口子，許慧曼一反常態，就像一隻發狂的母雞，爲這事跟南曲巖吵了好幾次。
她這麼金貴寶貝的兒子。
居然，居然爲了眼前這個女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她怎麼能不恨。
許慧曼說得難聽，字字句句彷彿沁着無盡的寒意。
她真的是恨不得冷緋心這個女人馬上就死了消失算了。
許慧曼的言語就像一把最利銳的匕首，狠狠地捅進了冷緋心的心臟。
就是這個女人害的她兒子，要是沒有這個女人。
她的兒子現在還會好好的。
怎麼會到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讓她擔心，心口像壓着一塊大石。
一邊，南黎優聽着許慧曼說話，蹙了蹙眉，她走過去，一下就扒拉住許慧曼指着冷緋心手，低聲勸說：“媽！您別說了，您再說，三兒可是會心疼的。”
“南黎優，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南黎優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幫着冷緋心這個該死的說話。
她的兒子女兒，一個個都偏向這個賤人。
許慧曼心肝肺簡直都要氣炸了。
她看向南黎優，冷冽的目光盯得南黎優心裡一凜直髮虛，說出的話更是跟夾着冰棱子一樣：“南黎優，你弟弟現在躺在監護室裡還沒醒過來，都是被這個女人害的，你是腦袋壞了還是抽了，幫着她跟你媽做對。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南黎優縮了縮腦袋：“我沒有！”
“沒有，沒有你剛纔說的什麼！”
許慧曼憤怒地大聲叱問，“她就是該死！”
“媽咪！”
南黎優平時挺怕許慧曼的，許慧曼寵着南黎辰，南黎辰也不怕許慧曼，甚至許慧曼說的話，十句南黎辰能聽得進去一句就不錯了。
但是南黎優不同。
她算是南家長女，從小就被許慧曼嚴苛教導，要成爲鷺城的淑女名媛。
童年就在上學和學習各種禮儀樂器特長中渡過。
她以後不管嫁給誰，都必須擔得起南家長女這個身份。
不能丟臉了去。
南黎優表面也一向聽許慧曼的話，一直都很乖巧。
但是這時她已經忍不住了，鼓足勇氣。
南黎優甚至是頭一次公然反駁許慧曼的話“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兒喜歡緋心，是，三兒現在是躺在監護室裡，他是我弟弟，看着他那樣我也難受，可是這不能怪緋心，這是三兒自己選的，他自己的選擇，您還不瞭解三兒嗎？如果不是他自願去做這件事，有誰能逼得了他，啊？您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南黎優的眼底此刻隱隱有淚水浮現，漂亮韻致的鳳眸瞧起來霧濛濛的：“您這樣說緋心，三兒會難過的。”
她鬆開了許慧曼的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
期待她媽咪能聽得進她說的話。
可許慧曼怎麼可能會聽得進去。
她看着冷緋心的眸光是說不出的厭惡和毒怨：“小辰現在是被她迷了心竅，他現在懂什麼情啊愛的，不過是被她使了什麼手段迷了心竅，未婚先孕，二婚，帶着不知道是誰野種的拖油瓶，這種女人，我當初是太好心了纔會讓她進我們南家的門。”
許慧曼說着說着，音量越拔越高，她睨着冷緋心的目光無比地尖銳，盯着冷緋心略顯蒼白的面容，一字一句冷冷道：“冷緋心，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告訴你，只要我許慧曼還有一口氣在，這輩子，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和小辰在一起的。”
從頭到尾。
從許慧曼打了冷緋心那一巴掌。
到莫愁阻止，南黎優對許慧曼說那些話。
許慧曼對冷緋心說那些話。
冷緋心都沉默地聽着。
她沒有開口說半句，也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沉默地承受着這一切。
蒼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脣，淡淡的面容。
醫院走廊上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臉色慘淡得宛如鬼魅。
對於許慧曼的話。
她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她也是個當媽的人，設身處地地想。
如果是哥哥因爲別人的原因受傷了，她的情緒可能就不止是許慧曼現在這樣。
一個母親想保護自己孩子的心情，永遠都無法衡量。
“對不起。”
冷緋心慢慢地啓脣開口，她對許慧曼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說了面對許慧曼的第一句話，“我很抱歉。”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
南黎辰現在不會躺在那裡。
全部，都是她的錯。
可是她也只能說道歉，除了這蒼白無力地道歉，其他的事情，她都做不了。
冷緋心的道歉，許慧曼完全不領情。
她用鼻孔冷哼一聲，厭惡的目光看着在她面前鞠躬道歉的冷緋心：“我受不起你這道歉，不過你要是真有這心，你就去死，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冷緋心淡色的脣緊抿，沒有回答，她也沒有起來。
保持着鞠躬的動作。
蕭雨琦手裡提着保溫盒，裡面是剛燉好的雞湯，給南黎辰送來的。
她天天送，雖然南黎辰現在還喝不了，但是這是一種心意，在許慧曼面前表現用的。
她看着鞠躬彎腰的冷緋心，脣角微微勾了勾，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被許慧曼這麼厭惡，冷緋心已經出局了吧。
“伯母，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體。”
蕭雨琦適時出聲，寬慰許慧曼，柔聲軟語的，“黎辰醒了還要您照顧呢。他要看到您氣了，不得心疼啊。”
“他都被這小賤人給迷惑了，哪裡會心疼我這個媽。”許慧曼忿忿不平地說。
“怎麼會呢，您再怎麼樣也是他媽咪啊，別人怎麼比得了。”
蕭雨琦說的話許慧曼都愛聽。
許慧曼聽着聽着，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下來了。
許慧曼厭惡毒怨的目光最後看了冷緋心一眼，鼻孔冷聲一聲，直接穿過冷緋心，往ICU走去。
“緋心，起來吧……”
南黎優看冷緋心，伸手去扶起她，低聲在她耳邊說：“你先回去吧，我媽咪在氣頭上呢，她說的話你不要去管，三兒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三兒保護你，一定是他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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