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張鋒知道天門之主還活着之外,其餘的人都以爲這是一個類似上古遺蹟的地方。
當初在埋骨沼澤降下天雷的時候,他們還以爲那是埋骨沼澤的規則,不準靠着飛行度過
現在這兩道天雷,無疑是在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設計這個天門的人,還活着。
而且正在時時刻刻地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一幕,不少人身子忍不住的發抖,顫顫巍巍的看着天空,一句話也不敢說了,連動都不敢動。
生怕說錯一個字,走錯一步路,就要被雷給劈死。
不少人向張鋒投去求助的目光。
“別亂說話,他不會對我們出手的。”張鋒嘆了口氣。
這道天雷其實把他也嚇了一跳,仔細看的話,他的額頭也冒着冷汗。
暗暗慶幸自己只是在心裡罵,並沒有說出來,不然少不了吃一頓苦頭。
而且在七殺碑迴歸天空深處後,張鋒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方天地變得更加神秘起來,無形中有一股壓力落下。
“走吧,沒準這條路的盡頭,就能走到蜃樓上去了。”他安慰衆人,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接連幾關都是這種讓他及其耗費心力的關卡,張鋒精神上也有些疲憊了。
幾乎每一關都搞的他心力憔悴才能破局,這種時時刻刻都緊繃着神經的感覺,並不好受。
衆人亦步亦趨,時不時的擡頭看天,生怕頭頂一聲不響的就落個天雷下來把他們炸沒。
就這樣走了小半天,確定天上不會落雷了,纔開始放心大膽的走起來。
天門之主不按套路出牌,毫無章法可言,張鋒一時間也找不到破局的辦法,只能帶着衆人朝着蜃樓的方向一直走。
時光流逝,歲月如梭。
他們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時光。
蜃樓永遠都隔着他們十來裡遠,但周遭的景物卻已經是變了又變。
從最初的茵茵草地,走到了黃黃沙漠,又從重山絕嶺,走到了茫茫雪地,短短半年時間,就像是走過了四季輪迴。
冷熱交替,冬夏往復。
無論走的快還是走的慢,來還是不來,蜃樓就在那裡等着他們。
這一次,路上沒有會吃人的沼澤,實力強的不像話的妖獸,他們的生機也沒有流逝。
如果不是爲了抵達終點,這一路上,更像是在遊山玩水。
每一個地方,都像是仙境一樣,美豔絕倫。
就連那漫天黃沙的沙漠,都營造着一股詩意般的美感。
看的張鋒又是羨慕又是佩服,這天門之主的欣賞水平倒是頂級的,竟然能夠將自己的世界,製造的這麼美。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
若非周遭的環境一路變幻,皆有不同,加上美景如畫,拂去了腦海中的抑鬱,大部分人都要奔潰。
張鋒心裡卻有些着急了起來,要是往後每一關都是這樣,他出去都是幾十年後了,不僅辜負了當初的承諾,要是家中有什麼變故,沒能趕上的話,他就是萬死也難述其咎。
幾十年的時光,誰也無法確定外面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一片茫茫雪地上,天上下着鵝毛大雪,後面印着一路他們行走的腳印。
張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蜃樓幻境,心裡越想就越是煩躁。
“停下!”張鋒現在儼然成了幾百人的主心骨。
就連龍神八部族也默默地聽他的指示。
“原地休息。”張鋒坐到一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想外界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蜃樓幻境之中,甚至將換位思考,將自己擺在天門之主的位置上,按照他的想法來揣測,佈置這一道關卡的目的是什麼。
然而只想了不到片刻,張鋒便放棄了。
天門之主本就是沒心的人,天知道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
擡頭看着那永遠都走不到盡頭的蜃樓,張鋒心裡也是氣得不行,一股怒火升起,忽然大聲道:“誰有弓箭。”
“我有。”落霞仙宗首席弟子秦千媚將自己的上品靈器落雁弓拿了出來,通身雪白,像是玉做的一樣。
十二仙門之中,只有落霞仙宗還教導神箭之術,而秦千媚更是箭術的大成者。
論修爲實力,可能不足張鋒十分之一。
但比射箭的話,秦千媚用這落雁弓,可以做到八千米開外,取敵人首級。
張鋒站起身來,摸了摸落雁弓,又還到秦千媚手中,指了指那蜃樓幻景,道:“給我射爆他!”
“呃……張鋒師兄,你不是認真的吧。”秦千媚一臉懵逼。
那是幻境,就算是射了,也沒什麼用啊。
而且落雁弓配合的箭也是用上品靈器的材質打造,相當的珍貴,他一共也就八根箭而已,每一次對敵,殺了人都要收回去的。
現在射那飄渺無根的蜃樓,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一時間也有些捨不得。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茫然,搞不懂張鋒想要幹嘛。
“射不射?你不射我就自己射。”張鋒不容拒絕道,伸手就要去拿秦千媚的落雁弓。
在天門之中十幾年,幾乎每天都緊繃着神經,一向心態平穩的張鋒,情緒開始逐漸暴躁。
“我自己來吧。師兄沒有練過箭術,沒有技巧的話,也射不遠。”秦千媚並不敢拒絕張鋒,從背後抽出了一支翠綠的箭,晶瑩剔透,就像是水晶一樣。
渾身真元凝聚於雙掌之上,秦千媚將落雁弓拉滿,原本有些不捨的眼眸在看向箭頭的時候,如同蒼鷹看到了獵物一般,瞬間變得銳利,冷漠,無情。
在看了那蜃樓幻境一眼,如蔥白一樣的手指猛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