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衣訣翩翩,隨着微風飄逸而來。
除了頭頂沒有頭髮之外,倒是顯得瀟灑自然。
眨眼之間,十人就已落到了廣場上,緩步來到張鋒面前。
除了伽藍老祖和他身後一個小沙彌是同樣的藍色僧衣之外,左邊三人是白色僧衣,右邊三人黑色僧衣,而帝陽和一位老者,則是穿着正常的淡紫色的衣袍。
“見過閻羅王大人。”伽藍雙手合十,誠敬的喊了一聲。
而後又看向虛弱的華佗道,“懸壺,好久不見了。”
華佗訕笑道:“你這禿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麼多年不見,你的修爲是越發深不可測了啊,連我都看不透了。”
“小道而已。”伽藍微微一笑,轉而看向張鋒道,“當日得知東海三族欲滅天門,老衲聽到消息,便帶着我西方四大禪教弟子過來,奈何我金龍峽相隔千萬裡,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
“還好張掌門已經解除了危機,不然老衲怕是要愧疚萬分了。”
當年伽藍在天神宗曾出手救過張鋒一次,張鋒一直都記在心裡,雖然知道他的話真真假假,多半也早已隱藏在暗中,若是今天自己沒能撐過這一劫,恐怕也不會出來了。
仍舊還是拱手還禮道:“大師能有這份心意,本座便已感激不已了。”
彷彿從張鋒眼裡看出了什麼,伽藍亦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去辯解什麼,而是開始一一介紹他身邊的人。
他看向左邊白色僧衣中的一個看起來約莫在三十歲的男子道:“這位是靈山雷音寺佛主親傳弟子,金蟬子。”
原本是靈山樹下的一隻金蟬,每日聽聞佛主佛法,開了靈智,因有佛緣,被收爲座下親傳弟子。
現如今,已是雷音寺之中,最爲傑出的弟子。
張鋒嘴角微抽,目光不禁落到金蟬子的身上,細細地打量着這個白色僧衣如雪,眉清目秀,灑脫自然的和尚。
原本便是現代人的他,當真實的接觸到只能出現在電視上的名字,心裡的好奇便多了幾分。
和衆多飾演過金蟬子的演員相比,面前的這個人,多了一絲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便只是從他那淺淺一笑,便讓人覺得儒雅,隨和,自然,沒有那般的迂腐,刻板。
恐怕便是讓他喝酒吃肉,想來也是不會拒絕的。
張鋒拱手道:“久仰大名。”
金蟬子像是知道張鋒這四個字說的是什麼,微微一笑:“張掌門有禮了。”
“我記得你們不是應該住在仙界的麼,怎麼會在人間?”張鋒好奇道。
金蟬子莞爾一笑,心知張鋒是以前電視劇看多了,耐心解釋道:“那只是本寺的一種美化手段罷了,自古以來,雷音寺便是在人間的,況且當初張掌門所知的仙界,和而今修士眼中的仙界,是不一樣的。”
張鋒訕笑了一下,心道,你倒是實誠。
不過也明白了金蟬子的話。
當初他所認爲的仙界,其實本質上還是處於人界,只是那一方仙山淨土,是在蒼穹之顛。
而如今修士所認爲的仙界,則已經是一個自成一界的世界,只是因爲世界之樹的緣故,兩者才息息相關。
伽藍又開始介紹他右邊中間那位穿着黑色僧衣的中年男人道:“這位是西方兜率山摩羅天闕大自在天教主座下親傳弟子,梵心。”
張鋒照舊行了一禮,但對於此人倒是不熟,同時也有些不明白,伽藍要做什麼。
“至於帝陽少主,老衲就不介紹了,相信你們早已熟悉了。”伽藍微笑道,“此次天門有難,還是帝陽少主通知的我等。”
帝陽道:“還是伽藍主持宅心仁厚,不然就算是知道了消息,也未必會出來的。”
張鋒報之以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兩人早已在千年前就認識,倒是不需要那一番客套。
“不知伽藍主持此來,還有何事?”張鋒忽然問道,真要有心幫他天門,其實光是一個懸空寺的底蘊,估計就已經夠了,又何須請動另外三大禪教。
“張掌門見微知著,的確是還有一事。”
見介紹完了,伽藍老祖忽然朗聲道:“既然都已經來了,諸位可否給老衲一個面子,都出來一聚?”
話音不大,卻像是傳音入密,清清楚楚的在每個人耳朵裡迴響。
張鋒則是微微皺眉,這些人先前見死不救,現在還有臉出來?
然而事實上,他還是低估了伽藍老祖在這世間的影響力。
“伽藍主持名滿天下,我等又豈敢在藏頭露尾。”
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正是尋仙樓至尊韓立,帶着一衆門人撥開一片烏雲,落到了廣場之上。
“大師有禮了。”韓立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而後,便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從暗處走出。
天神宗程昱帶着一衆門人來到了廣場。
然後是北寒仙域,道一聖地,劍域。
在南域北方之中,又有五行大教,上古世家雲家,戰神殿戰族,玉華教。
就連四大魔教,三大魔族,竟是也有不少人出來。
不到半個時辰,這廣場之上,除了張鋒的人之外,竟是已經多了兩三百人。
其中光是至尊就來了五位,渡劫期強者不下百名,合道期強者亦有百人之術,反倒是化神期的修士,沒幾個。
這幾乎是把各部族的精銳全部帶來。
張鋒嘴角微抽,沒想到這伽藍老祖的面子竟然會這麼大,僅僅是一句話,便讓如此多的強者出來。
要知道天門剛剛纔渡過危機,這時候出來,無異於自討沒趣,但他們還是出來了。
心念及此,張鋒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位伽藍老祖了。
似乎比他想象之中,還要牛逼一些。
伽藍微微一笑:“多謝諸位給老衲一個薄面,請坐。”
說罷,輕輕一揮手,原本空蕩蕩的廣場上,忽然多出了幾百張長凳。
兩三百人點了點頭,紛紛落座。
五名至尊坐在最前,後面則是一衆長老弟子。
張鋒也吩咐天門的人原地休息,不可喧譁,然後和華佗等人,坐在下方,看看伽藍這一次過來,到底是要將什麼事情。
看人已經到齊了,伽藍才緩緩道:“此番前來南方,老衲本有兩個目的,不過其中一個張掌門已然自行處理,便不提了,接下來,老衲便說說此行真正的目的吧。”
下方無論是至尊還是門人,都豎起了耳朵傾聽。
能讓伽藍老祖如此慎重的,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伽藍掃視了一下衆人的表情,繼續道:“第一件事情。如今人間已經毫無章法可循,弱肉強食本是動物的天性,但我們生而爲人,自然不可能如畜牲那般茹毛飲血,自當還是要講一點秩序的。這些年南域烽煙四起,血流成河,殺戮實在太重,所以老衲準備聯合四大禪教,定幾個章程,請大家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