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陵,有獸九首蛇身,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爲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湮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爲池。”——《山海經》
……
曉寒料峭,清露霏霏.露珠在陽光中晶瑩閃亮。
蒼茫的曙光,與逐漸蒼白的黑夜爭持不下,黑夜蜷縮着,緊抱着太陽,用它潮溼寒冷的氣息,掩蓋着大地。
和晨霧交織在一起,點染着山山水水。
在處理好燭龍神殿的事情之後,如張峰所料,幽月公主又帶着他們,來到了雷澤忘川陵。
亦是相柳族的地盤。
自從無支祁的出現,四大龍將把消息帶回去之後。
龍族就顯得特別的安靜。
原本是還想對相柳族和鯊齒族動手,現在也已經完全放棄。
在那龍宮之中,閉門不出,甚至做好了一決生死的準備。
所以此刻的雷澤,沒有在出現燭龍神殿的情況。
源相的死,讓相柳族的人,都還沉浸在一片悲鳴的氣氛之中。
當張峰他們已經飛到他們相柳族大殿的上方之時,相柳族的人才回過神來,發現大敵當頭。
然而上面的五人之中,無論是哪一個人,相柳族的人發現都可以輕易的碾死他們。
就在他們以爲大禍臨頭之際,幽月公主卻帶着幾人越過了忘川陵。
在忘川陵的背後,有一條圍繞着雷澤的河流,也叫做忘川河,正是相柳族老祖沉睡的地方。
當年無支祁大鬧黃河,有大禹治水,無數妖魔趁機攪風攪雨。
相柳族老祖,當年也是其中的大妖之一,本名相繇(yao遙)。
也是大禹治水之際,最爲頭痛的兇獸之一。
相傳相繇乃是水神共工部下。
當年大禹欲治水,秉承天地之正氣,應劫得證帝位,水神共工欲斷大禹帝路,親自參與黃河之亂。
然而大禹乃是當時人王,身邊強者如林,更有四大神龍之中的應龍相助。
共工在黃河之上鏖戰數日,敗北逃離。
後來隨着青帝一起,去往了仙界。
其部下相繇,則是繼承了共工遺志,繼續作亂,但是卻不正面抗擊,每次都把大禹建好的堤壩給吃掉,然後化作劇毒吐出來,變成沼澤,阻攔大禹治水之路。
後來大禹大怒,帶領應龍設計相繇,將他囚禁在忘川陵後的忘川河。
而這片雷澤,則是當年相柳禍亂的傑作!
不過爲了保存一絲顏面,當年相繇哀求大禹,不要讓他的後人知道他是被囚禁的。
大禹擔心相繇惱羞成怒後悔魚死網破,影響治水的進度,便答應了相繇的請求。
所以相柳族後人,至今都還不知道,他們的老祖宗其實一直被關着。
還以爲是在沉睡,等待甦醒報復的時機。
……
當衆人立身忘川河上,無支祁沒有繼續出手。
人王大禹留下的禁制,即便是以他目前的實力,也無法破開。
幽月公主站了出來,手中的罪惡之鐮憑空浮現。
神情淡漠的瞧了一眼下方後,輕輕地揮動着罪惡之鐮。
便見兩道實質化的黑氣,猶如世間最鋒利的利刃,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涌入忘川河之中。
仿似平地一聲驚雷。
將近百丈之寬,而微波粼粼的河面上,忽然之間浪濤翻滾。
一個巨大的旋渦,在迅速的旋轉着。
十幾秒後,便形成了一個直徑七八十米的巨大漩渦,直讓周圍的河水浪花不斷。
漩渦底部,則像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深淵,繚繞着陣陣黑氣。
張峰大概看了一下,這條河起碼有三百米深,足以比得上一動大樓了。
在神識感應之下,隱隱能察覺到,在旋渦的最下面,立着一個囚籠。
那些帶着濃濃腥味兒的氣息,也是從裡面傳來的。
幽月公主帶着衆人,順着旋渦,緩緩落下。
宓妃在前開路,雙掌之間揮灑一縷潔白的光芒,將眼前的黑氣和臭味兒給驅散開來。
而相柳族的人,此刻只敢遠遠地看着,並沒有膽子敢靠近。
不一會兒,幽月公主等人,便落到了忘川河底部。
在宓妃的光芒籠罩下,周圍已經再無絲毫的濁氣。
能夠清楚的看到,在他們面前豎起的囚牢,長寬十米,每一根鐵柱,甚至都是用極品仙器的材質打造,上面還刻着一道道繁雜的文字,即便是相隔兩米,亦能感受到上面強悍的能量波動。
而在囚牢的裡面,此刻正盤着一條渾身漆黑的九頭蛇。
每一個蛇頭,此刻都懸浮在半空,吐出森然的蛇信子,銳利的眼眸,凝重的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無支祁拿着鐵棍子敲了敲囚籠,發出呯呯脆響,笑道:“小夥子,還記得爺爺不?”
或許是因爲被關了太久,腦子都變得有些遲鈍起來,相繇看了無支祁好久,蛇頭往後一縮,沉聲道:“是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當年黃河之亂,皆是因無支祁而起,所以相繇對於無支祁的印象,最深。
同時,也深知無支祁嗜殺成性的脾氣,一臉的謹慎。
無支祁答非所問,哂笑道:“你說你學什麼不好,非要學我大鬧黃河,你小子又沒什麼後臺,還敢學人犯罪,現在知道囚禁的滋味不好受吧。”
相繇冷冷道:“好像你當初的結果,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什麼資格笑話我。”
“你若是來嘲諷我,好走,不送。”
無支祁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你九頭蛇身,亦是九命之身,他日通天古路,可堪大用,豈能讓你一輩子關在這裡,想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