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異性子急,說走就走,吃了早餐,當即動身,螺龍兒飛不快,高萍萍也慢,反到是火鳳凰快着點兒,可與於異的風翅比,那也差不多是蝸牛爬了,不過他們都是自己人,兩女不說了,那是自己的女人,螺龍兒說是強認的爹,但神螺子卻是螺龍兒的親爹,這螺殼他自然也進得,於異索性就把他們都送進螺殼裡,飛半天,進螺殼歇一會兒,喝酒吃飯,再又趕一截,到晚間,便進螺殼歇息,以前於異是從來不進房的,即便與兩女歡好,也只是在白玉牀上或白玉池裡,但這會兒多了個螺龍兒,便有些不方便了,只能進樓,反是兩女非常喜歡神螺子的佈置,說起來,神螺子雖然是個田螺,卻比於異這野小子風雅得多,只不過他的佈置於異欣賞不了,兩女到是他的知音。
於異性子怪,若不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再美他也不過看一眼,不會看第二眼,更不會起色心,但自己的女人在身邊,他性致卻是極高,兩女即然跟了來,那自然是夜夜歡娛。
這種長途飛行,頗耗靈力,換了其他人,白天要趕路,晚上還要應付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三五天下來,只怕就要覺得力倦神疲了,但於異不同,於異的大撕裂手,本就是戾氣深重,再給願力催動,深入筋骨,極難排出,然而男女歡愛卻可以煉化排出,因爲性爲先天之本,男爲陽,女爲陰,乃合天地之理,陰陽交合,萬物自化,拿句俗話來說,就是繞指柔能克百鍊鋼,因此於異每夜耕耘,揮汗如雨,第二天早上起來,不但不覺疲憊,反而特別的神清氣爽,尤其初醒來那一刻,整個人輕飄飄地,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左右兩女嬌軟的身子,反而自己的身子卻全無感覺,整個人彷彿酥化了一般,十萬八千毛孔,無一不通透,然後起牀練功,稍稍一動,靈勁立至,直有撐天塌地之勁意,翻江倒海之豪情。
便是兩女,也深受脾益,大撕裂手積在於異體內的是戾氣,但出了他體外,進了兩女體內,卻是精華,尤其內中是摻有願力的,乃萬千信衆神願所化,最是精純,兩女夜夜得此精華澆灌,洗髓伐毛,神煅骨移,大受脾益,表現在外面,便是豔光四射,兩女本就是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這會兒更彷彿是整個人都會放光了,還好於異是把她們收在螺殼裡,這要是一路飛過去,還不知要招出多大禍患來,而在內裡,則是功力日進,兩女先是不覺,後來猛然發覺了,頓時就歡喜無限,本來兩女一直叫於異大蠻牛,後來就多加了他一個外號,人蔘寶寶,於異大樂,每夜澆灌,便大叫:“蔘湯來了,大補啊。”
一路補過去,先回南湖打了一轉,因各縣百姓已在交錢糧了,所以單簡發了信來,羣妖把水勢又收了三分,除此也沒什麼事,只等錢糧入手,於異再又入困着神兵的山洞,神兵自然有些悶,還好每日有吃有喝的,於異又撫慰一番,只說是要將羣妖一網打盡,要暫且忍耐一會兒,衆神兵也無話說,而且給困在水底下,不聽也得聽啊。
這兩面安撫好,於異便一翅往青屏山來。
到青屏山,這次於異知道地方了,直入谷中,白道明正在溪邊垂釣,以他的本事,要想吃魚,那還不容易,垂釣,釣的不是魚,是寂寞。
一眼看到於異,白道明頓時就眉花眼笑起來,待於異到面前,他卻故意板起了臉,喝一聲道:“你小子,不好好在慶陽當你的蕩魔都尉,跑我老頭子這裡來做什麼?”隨又眉頭一皺:“你小子不會是闖禍了,烏紗帽叫人給摘了吧?”
於異叫了聲師叔,嘻嘻笑:“哪能呢,現在本官是官,怎麼能去闖禍。”心下卻是暗叫:“不愧是我師叔,果然神機妙算,不過我這禍還只闖到一半,嘿嘿,你再妙算也算不出來。”
“你也知道你是官啊。”白道明臉仍然板着:“那你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於異若說想師叔了啊,特地來看看你什麼的,白道明一定非常開心,但於異沒那麼肉麻,而且他另有打算,把臉色微微一正,道:“師叔,我給你帶了個人來,是上次我去魔界認的乾兒子,他有金師伯的消息。”
聽說他認了個乾兒子,白道明本來想笑,聽到金九指三個字,頓時眉毛一揚,急道:“有金老大的消息,這人在哪裡?”
“他叫螺龍兒,是金師伯在魔界收的徒弟。”於異說着,把螺龍兒叫了出來,對螺龍兒道:“這位便是我白道明白師叔,是你師父的義弟,七鬼面之一。”
“螺龍兒拜見師叔。”螺龍兒抱拳行禮。
“你是金老大的徒弟?”白道明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過眼光中又有幾分懷疑。
“是。”螺龍兒點頭:“不過師父雖然收了我做徒弟,卻因我體質特異,所以並沒傳我什麼功夫,只有一套腿法。”
“哦?”白道明之所以疑,是因爲他對金九指非常瞭解,金九指應該不大可能在魔界收徒,聽了螺龍兒這話,他微微點頭,卻不吱聲。
螺龍兒先前給於異教過的,有哪些話要說,這時便把金九指的金鬼面拿了出來,雙手奉上,又把怎麼巧遇金九指,得金九指之助,並口頭上允諾收爲徒弟,但因金九指傷勢過重,相處不到一年便去世了,這前後過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這中間卻沒什麼花巧,都是事實。
白道明聽得非常仔細,時不時插口,聽到一半,他差不多就相信螺龍兒說的全是真話,最後聽到金九指傷重不治,他身子晃了兩晃,卻強自撐住了,道:“你師父臨終跟你說什麼話沒有?”
“師父拖了幾天,後來說不出話了,只是讓我抱了他到門前,向南張望。”螺龍兒眼中含了淚,他小小年紀,受盡欺辱,對他好的人不多,金九指算一個,這時候說到金九指,他心中懷着的,是真切的哀痛。
“向南張望。”白道明輕輕點頭,聲音有些沙啞:“狐死首丘,老大他是想回來啊。”
“是。”螺龍兒點頭,道:“那天下午,夕陽下山的時候,師父突然有了一點點精神,他擡眼看着夕陽落到山背後,說,真只有斷頭相見了,然後他呤了一句詩,說,斷頭相見一杯酒,點點青山迎故人。”
“斷頭相見一杯酒,點點青山迎故人。”白道明舉頭遙望,嘶聲道:“老大是盼着我們去啊,他終是沒有盼到,斷頭相見,斷頭相見。”
突然間,他哇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師叔。”於異大吃一驚,眼見白道明身子搖搖欲墜,忙上前扶住他。
“我沒事。”白道明定了定神,看着螺龍兒道:“你師父葬在哪裡?”
“就葬在螺龍潭後面的山谷裡,墳碑南向。”螺龍兒眼淚也落了下來:“我知道師父是想要回來的,但那會兒我還沒找到爹,沒有那個能力回來。”
“你很好,很好。”白道明點頭:“他回不來,我們可以去,兄弟們都去,斷頭相見一杯酒,我們要敬大哥一杯。”他上前一步,抓住了螺龍兒的手:“帶我去。”
“好。”螺龍兒含淚點頭:“師叔能去,師父一定很高興。”
“他也是個老酒鬼,有酒喝,他當然會高興的。”白道明笑了起來,老淚卻撲藪藪落下。
說走就走,當即動身,於異擔心白道明的身體,但他的神螺是妖物,他又怕白道明生氣,不敢說讓白道明進他的螺殼裡歇息,飛了大半日,天黑下來,於異道:“師叔,先歇一歇,吃點兒東西再走吧,這一路好幾萬裡,一時半會可到不了。”
“也好。”飛了這半日,白道明心緒好象寧定了下來,找個山頭落下,於異把高萍萍兩女叫了出來,說:“師叔,這是我上次去魔界,找的兩個媳婦兒,這次也帶回來了。”
高萍萍火鳳凰非常乖巧,上前給白道明行禮,口叫師叔,白道明雖然有些意外,但一看高萍萍兩個,不但長相秀麗,而且眉眼端莊,舉止貞靜,不是那種妖里妖氣的女子,他一見心喜,連聲道:“好,好,你小子終於也知道找媳婦了,而且一找兩個,好,好。”
又問了高萍萍兩個幾句,名字,出身什麼的,高萍萍還好,關內高家,那也是大世家,白道明也知道的,但火鳳凰就有些怕,不過當她說出火山王的名號,不想白道明居然也知道,叫道:“原來你是火山王的女兒,不錯,火山王雖處魔界,行事作爲,卻稟承人界禮儀,尤其招攬流人,讓流浪魔界的人類有了一個安身之所,功莫大焉,這次若能拜見,老夫當要敬他一杯。”
火鳳凰本來提心吊膽的,沒想到白道明對她老爹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又喜又悲,道:“可惜爹爹年前已經過世了,但他在天有靈,知道白師叔對他如此評價,他一定會開心的喝上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