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傅慕貞一個箭步衝上去,將路雲羅抓到面前看了又看,最後面孔都扭曲起來,她陰森森一笑,“小娃娃,你爸爸是誰?”
嶽盈書被傅慕貞那表情給嚇到了,連忙將路雲羅拉到身後,戒備地瞪着傅慕貞,“他爸爸叫簡司隨!你要敢動他,他爸爸會弄死你的我跟你說!”雖然她很瞧不上簡司隨,也不想讓路雲羅以後都跟在簡司隨身邊,但是這時候不是非常時期嗎?這女的看起來就不是個善茬,說出路雲羅的真實身份,她可能還會顧忌着些。
誰料傅慕貞一聽,臉色更加猙獰了,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什麼?”
嶽盈書拉着路雲羅後退了一步。
傅慕貞眼睛?沉沉的,“他媽媽是路與濃?”
沒等嶽盈書說話,她就說:“我倒是不知道路與濃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簡哥的,但是簡哥現在或許還念及以前的情分,所以給她幾分笑臉,但是就路與濃那醜樣子,想一輩子都巴着簡哥?做白日夢呢吧!”
嶽盈書一聽,就不樂意了,她對簡司隨是從一開始就看不上眼的。她家濃濃當年纔多大啊?那姓簡的竟然也下得去手!還企圖將人給騙走!她日防夜防,終於堅持到人走了,以爲不用再防了,誰知道那姓簡的後來竟然還和她家濃濃有聯繫,竟然搞出個路雲羅來!
她都快氣炸了!
“巴着他?誰稀罕!我家濃濃就沒主動過!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你最好先去問問那姓簡的,當年到底是誰臭不要臉,連個剛念初一的孩子都不放過!”嶽盈書姿態高傲,神色鄙夷又不屑,“我家濃濃就不樂意跟着他!都說了要跟他一刀兩斷,叫他以後不要來找她,都是那個姓簡的厚臉皮,幾次三番偷偷摸摸跑回來哄騙她!”
說起簡司隨。嶽盈書的脾性就跟聖母一點也不搭邊,要是給她機會,她都能拿把剪刀一刀一刀將簡司隨給戳死。
嶽盈書口中的簡司隨和傅慕貞認知裡的相差太大,她壓根就不信,冷笑道:“真是不要臉!說大話前也不先問問我家簡哥什麼條件,他要想要,隨隨便便一招手,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多了去了!”
嶽盈書也冷哼,“我家濃濃和你們這些妖豔賤貨能一個樣?”
傅慕貞一聽這話,立即就炸了,妖豔賤貨?這個詞從來只有她拿來罵別人的!嶽盈書竟然敢這樣罵她?!
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去,“我今天要不弄死你。我就不信傅!”
嶽盈書嘴上能這麼厲害,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動手這種事情,她就從來沒幹過,一直都認爲只有那些沒見識沒文化的鄉野村婦才這樣幹,她以前是個薰陶在書香裡的千金小姐,後來是一個優雅高貴的貴婦,從來都是被人嬌養着的,她的素質也不允許她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來,要動手,她怎麼可能是傅慕貞的對手?!
她根本就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沉不住氣,怎麼說着說着就動起手來了?
嶽盈書嚇得連連往後退,要不是路雲羅自個兒機靈,都要被她給踩到了。
傅慕貞來勢洶洶,嶽盈書毫無招架之力,只知道一邊尖叫一邊躲。
旁邊的保鏢們連忙上前拉架,傅慕貞大喊道:“誰敢攔我?敢攔我,我讓簡哥弄死你們!”
立即就有人猶豫了,傅慕貞在簡司隨心裡,的確有那分量——又不是沒有前車之鑑。
再者簡司隨只是吩咐了不要泄露嶽盈書的身份,他和嶽盈書有多不對盤,對嶽盈書有多厭惡,他們從一開始就守在這裡,自然是知道的。
於是遲疑了一下,就都沒上前。淡定地看着嶽盈書四處亂竄,傅慕貞氣勢洶洶地在後面追。
只要不鬧出人命來,他們就可以什麼都不管。
嶽盈書平時走路都是踩着小碎步的,優雅又矜貴,哪能跑得過比一般女孩子都愛鬧騰的傅慕貞?沒一會兒就被揪住了,兩個女人又是扯頭髮又是撓臉,伴隨着陣陣尖叫謾罵,讓莊園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你們就這麼看着嗎?”小孩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幾個看熱鬧看得起勁的保鏢心裡一個激靈,低頭一看,就看見兩歲的小孩子正仰着腦袋望着他們,?沉沉的眼睛竟然看不出一絲情緒。
就是剛纔那句話。彷彿都帶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一個女保鏢放柔聲音,道:“小少爺,那是她們大人的事情,她們自己能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我才兩歲,你就把我當三歲小孩來哄?”路雲羅歪了歪腦袋,精緻的小臉上面無表情。
女保鏢笑容一僵,和幾個同伴對視一眼,眼中閃過驚駭,這小孩子,真的只有兩歲?
這時路雲羅指了指那邊已經轉變成傅慕貞單方面毆打的戰場,“我外婆受傷了。”
保鏢連忙衝過去,將人拉開。
路雲羅低頭把玩着手中的木塊,轉身,一邊往回走,一邊說:“我會一五一十地跟爸爸說的。”潛臺詞就是,他要告狀。
保鏢們頓時冷汗涔涔。
看着小孩子的背影,心裡都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寒意。
……
簡司隨接到別莊那邊打來的電話,接起之後,意外地發現,那邊是路雲羅稚嫩的嗓音,“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
簡司隨露出一個無奈又溫柔的笑容,“雲羅,跟你說過了,要叫‘舅舅’。”
以前也不是沒有糾正過,小孩子每次都會一臉茫然地反問:“爲什麼不是爸爸啊?我們長得那麼像。”
可是這次路雲羅竟然沒有說什麼,簡司隨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哄着探問了好半晌,也沒問出什麼來,最後小孩還毫無徵兆地掛了電話。
簡司隨皺起眉頭,立即給別莊那邊的負責人打了電話,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那邊的人支支吾吾地將傅慕貞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
簡司隨當即沉下了臉,“誰讓她進去的?又是誰吩咐你們說可以任由她在那鬧的?我說過什麼,都忘了是不是?”
教訓完了人,簡司隨立即改了安排,本來是要帶路與濃去別莊那邊看路雲羅的,所以纔會安排人去帶嶽盈書離開,現在看來,計劃都被傅慕貞給攪和了。
看了看樓上,路與濃還沒下來,傅臨正試探着給她治療,今天的療程還沒結束。
已經跟路與濃說定了,不能出爾反爾,他也不忍心看見她失望的表情,所以路雲羅還是要去看的,只是得換個地方了。想了想。簡司隨又打了個電話,讓人帶路雲羅去另一個地方。
傅慕貞都到那裡去了,別莊已經不安全了,不管是路雲羅,還是嶽盈書,都要好好保護着,不能讓某些人注意到。
更何況,嶽盈書實在是一個隱患,要不是因爲她是……他已經讓她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於是又命人重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安置嶽盈書。
路與濃來了,以後少不了要經常和路雲羅見面,嶽盈書就不適合和路雲羅待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簡司隨又撥通了別莊那邊的電話。“讓小少爺接電話。”
沒過一會兒,裡就傳來小孩嫩嫩的嗓音,“……舅舅。”
簡司隨笑了一下——每次被糾正要叫“舅舅”,小傢伙都會很不開心,也不知道小腦袋瓜裡想了些什麼。
簡司隨沒抓着這話題逗他,先試探着問了一句:“雲羅想不能媽媽?”
那邊沉?了許久,才傳來小孩有些失落的聲音:“想的。”
“你很快就能見到你媽媽了。”簡司隨聲音溫柔地說,“我會和她來看你,但是雲羅要記住,一定不能說這幾天見過外婆,要說她已經走了,知道嗎?”
簡司隨已經準備好了藉口跟小孩解釋,誰知路雲羅竟然什麼都沒問,只乖乖地答了一聲:“好。”聲音裡帶着顯而易見的雀躍。
……
下午的時候,簡司隨帶路與濃去看路雲羅。
目的地是簡司隨名下一處閒置已久的別墅。
因爲事先吩咐過,手下人知道小少爺以後就要住在這邊,動作很?利,將別墅收拾得很好,新添了許多小孩子用的玩的東西。房子的確有些大,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冷情。
路與濃一走進去,就看見了眉目漂亮的小孩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椅子上,面前是一張色彩明麗的小桌子,上面正攤着一本書。
路雲羅似乎看得很認真,但其實路與濃和簡司隨一進去,他就同時擡起了頭。
他目光只在前面的簡司隨身上掠過一瞬,就落到了路與濃身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路與濃有些緊張,不安地摸了摸臉上戴着的口罩,她兒子是不是……根本就認不出她來?
眼中剛劃過失落,小傢伙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然後直接就奔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
“媽媽!”他仰着腦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光在閃。
路與濃渾身僵住,“你……雲羅……”她情不自禁落下淚來,蹲下身將小孩抱進懷裡。
路雲羅瘦弱的雙臂立即就環住了她脖頸,依戀地在她頸窩蹭了蹭,喊她:“媽媽……”
“雲羅怎麼知道是媽媽?”她根本就沒想到,小傢伙居然還會記得她,他們分開的時候,他明明才學會走路,看她的眼神都尚且懵懂,怎麼會記得她呢?
更何況她還戴着口罩。
小傢伙驕傲又肯定地說:“我就是知道,我知道是媽媽!”
他蹭了蹭腦袋,撒嬌:“媽媽,抱我。”
路與濃心中脹脹的,滿足地抱着小傢伙站了起來。
路雲羅一隻手環住她脖頸,一隻手疑惑地去扯她的口罩。“媽媽你爲什麼要戴着這個東西啊?”
路與濃一慌,連忙按住口罩,這一下撤了一隻手,差點摔了路雲羅,嚇得她臉都白了。
旁邊簡司隨連忙將小孩接過去,安慰她:“沒事沒事……”又跟路雲羅說:“你媽媽力氣小,不能繼續抱着你了,換舅舅來抱你。”
路雲羅乖巧地點頭,目光?在路與濃身上不肯挪開。
“你媽媽她生病了,怕傳染給你,所以不能揭開口罩,雲羅不能調皮,知道嗎?”
路雲羅重重地點頭,“我會很乖的!”他實在是想讓路與濃再抱抱他,他喜歡媽媽身上的氣息,可是也擔心媽媽會累,就沒有開口。
小孩子糾結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
想了一會兒,他眼睛,一亮,掙扎了一下,“舅舅,放我下來。”
簡司隨將他放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着小孩,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路與濃也正疑惑。路雲羅就拖住了她手,“媽媽,陪我玩。”說着就拉着路雲羅去了那邊鋪着的彩色墊子上,獻寶似的將一堆嶄新的玩具都推出來,眼睛亮晶晶地蹲在路與濃面前,“這些都給媽媽!”
路與濃擦了擦眼角,“好。”
簡司隨靜靜地站在旁邊,將母子兩個笑彎了的眼睛看在眼裡,神色愈發溫柔。
他沒有過去打攪,就拉了張椅子坐着,偶爾拿拍一張照片。
……
晚上的時候,陪着路雲羅吃了晚飯,路與濃乞求地看着簡司隨,“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這裡?”
醫生都還在那邊,藥也沒帶過來,簡司隨是有些不贊同的,但是看着路與濃眼中的渴望和期盼,以及她身後露出來的小腦袋,終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笑道:“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路與濃激動地抱了他一下。
簡司隨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些懷念地開口:“寶寶已經很久,沒有跟我撒嬌了。”
路與濃臉色一紅,彆扭地瞪着他。“我都多大了,你還這樣叫我……”
簡司隨笑出聲,摸了摸她腦袋,“那天也是這樣叫你的,也沒聽你有意見啊。”
路與濃哼了一聲,將他手給揮開,轉身去抱路雲羅,“走,媽媽帶你去洗澡。”
路雲羅的小臉立即就紅成了個小蘋果,小傢伙拔高聲音:“我都已經長大了,纔不要媽媽幫我洗!”他慌忙向着簡司隨伸手,“爸爸爸爸,快救我,我不要媽媽幫我洗澡!”
路與濃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臉色古怪地看着兒子,輕輕拍了他亂扭的小屁股一把,“誰讓你這麼叫的?”
簡司隨在身後笑着接話:“我還以爲是你教的,怎麼,不是?”
щшш▪тt kΛn▪¢○
路與濃大聲反駁,“不是!”腦袋都氣得要冒煙了。雖然她曾經的確這樣教過,但那時候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不想放過任何一條出路嗎?
簡司隨走過去,將路雲羅弄到自己懷裡,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小傢伙也知道害羞了,我來給他洗。”
路雲羅又反駁:“纔不要,我可以自己洗的,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簡司隨應和:“好好好,我們雲羅已經是個大人了……”回頭看到路與濃還傻站着,他說:“我帶雲羅去旁邊浴室洗,這個洗漱間留給你,換的衣服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就在衣櫃裡。”
轉身前,他想,小傢伙認爲自己是個“大人”了,可她還是個孩子呢。
在他心裡。不管過去多少年,她都依舊是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孩。
嶽盈書將路雲羅當成他的兒子,估計除了相貌長得相似的原因,還因爲路與濃故意讓她這樣誤解。簡司隨能夠猜想到她的想法,免不了有些心疼,其實不管是“爸爸”還是“舅舅”,路雲羅都是她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不疼愛呢?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連他也沒信心信任了?
“小傢伙,又喊錯了,待會兒舅舅要罰你……”簡司隨捏了捏懷中小孩白嫩的臉頰,力道不大,卻留下了一道紅痕。
這讓她想起當年的路與濃,也是這樣,皮膚嫩得不行,他只是輕輕捏了一下而已,在別人看來就跟他欺負了人似的,當初路與濃沒少用這麼理由博取別人的同情心來訛他。
可是其實哪裡需要呢?她想要什麼,只需要露出那個一個苗頭,都不需要明說,他就會立即弄來送到她面前。
忽然想到,讓路雲羅繼續叫他“爸爸”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似乎更利於保護他,可是要是讓嶽盈書知道真相。估計更想將他掐死。
簡司隨愉悅地笑了笑。
……
將路雲羅抱回去給路與濃之後,簡司隨打電話讓人將路與濃今晚要吃的藥拿了過來,又問一晚上不催眠,會不會有影響。
楊醫生說:“如果路小姐今天心情還不錯的話,理論上是可以的。”
這說法太保守了,簡司隨不滿意,掛了電話又聯繫傅臨,傅臨說:“沒有受到刺激,心情也很輕鬆,又吃了助眠的藥——對了,還要注意不要讓她接觸到和那些不好的記憶有關的人或物,那就可以了。”
簡司隨想了想。沒發現今天有什麼不對的,就連嶽盈書,他都沒讓路與濃見到,於是就放了心。
路雲羅非要跟路與濃一起睡,路與濃也拿那種期盼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他說“不可以”就是不可饒恕一樣,簡司隨只得無奈地笑笑,同意了。
而他也沒有離開,就讓傭人給他收拾了旁邊的臥室,就怕路與濃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晚上出現什麼意外。
簡司隨睡得很晚,在十二點多的時候。他輕輕推開隔壁的房門,走進去看了看,發現那母子兩個都睡得很安穩。無奈地笑了笑,幫愛踢被子的兩人拉了拉被子,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
變故發生在凌晨兩點左右,簡司隨忽然聽到隔壁傳來路雲羅的哭聲。
猛然睜開眼睛,他迅速趕了過去。
一推開門,他就被路與濃臉上猙獰的神色給嚇住了。
路雲羅正趴在地上,似乎是摔下來的,哭得滿臉是淚,還一個勁地喊:“媽媽,媽媽……”他眼中茫然。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恐懼地盯着路與濃。
“……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路與濃散着頭髮,喘着粗氣,也不知道將路雲羅當成了誰,眼神中都是怨恨,“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她抓了一個枕頭,撲過去就像摁在路雲羅腦袋上。
路雲羅嚇壞了,呆呆地反應不過來。
簡司隨連忙衝過去,一把將路與濃抱住,“怎麼了?怎麼了?那是雲羅!你看清楚,那可是你兒子!”
路與濃動作頓了一下,繼而又掙扎起來,“不是!他不是我兒子!他是齊靖州!我要弄死他!”
簡司隨直接一個手刀砍下去,將路與濃給弄暈了。這種事情他很有分寸,不至於傷到路與濃。
將人小心地放到牀上,簡司隨連忙轉身將嚇呆了的小孩抱起來,安撫了幾句,然後交給外面被驚醒的傭人。
而後摸出就給傅臨打電話,“快過來!”他眉頭皺得死緊。
這大半夜的,傅臨那邊被吵醒,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簡司隨就掛了電話。暗罵了一聲,傅臨想到能讓簡司隨這麼着急,極有可能是路與濃出事了,只得認命地爬了起來。
簡司隨守在路與濃牀邊,看她暈過去了都沒能安穩,滿頭的汗,不時囈語,似乎是沉入了噩夢。他有心無力,只能接連不斷地給她擦掉臉上的汗,一刻不停地出聲哄她,也不知道她聽不聽得見。
傅臨來得很快,問了情況,又細問今天發生了什麼。
簡司隨想了想,還是沒有選擇隱瞞,他望着牀上打了鎮定劑,已經不再說夢話的人,眼神晦暗,“是我大意了,雲羅是她兒子,可也是那個人渣的兒子。”
他之前並不確定路與濃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只是根據手下人查到的那些東西而有了些猜測,可是經過今晚這事,他已經不用懷疑了——就是齊靖州將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他緊緊捏着拳頭,掩下眼底的森寒,問傅臨:“情況怎麼樣?”
傅臨臉色有些不好,“你知道,我因爲感興趣的很多,學的也有很多,在這一塊也許趕不上那些專業的心理醫生。”
簡司隨直接打斷:“你的水平並不比他們低,否則我不會將人交給你,你以爲是信任你,只是因爲你是我朋友?別開玩笑了,我不可能拿她的事情當兒戲。”
傅臨沉?了許久,試探着說:“據你所言,她之前有找過希爾教授,我估計,她這種情況,希爾教授的辦法也並不能根治。”他也當過心理醫生,這種病人見過不少,可就沒見誰的情況能有路與濃這麼嚴重,“她之所以這樣,可能和她的某些記憶有關係,我的那項研究最近正好有了進展……”
簡司隨臉色一沉,“你想把她當你的小白鼠?”
被他那眼神嚇了一跳,傅臨連忙辯解:“我哪敢啊,你再給我些時間,要是我真的成功了,就可以給她動手術,徹底摘除她那些記憶——你也知道的,心理醫生能做的催眠,也只能讓她將記憶埋藏起來,不可能清除,只要遇到契機就能重新恢復記憶。但是我的手術不一樣。”說到這些,傅臨神色中都是自信,他直直望着簡司隨,“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敢嗎?”
沉?良久,簡司隨說:“等你成功了再說。”他可不敢拿路與濃的生命安全去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