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維在給齊靖州打過電話之後,就一直在醫院門口等着。
見到齊靖州,她衝上去拽着人就往手術室跑。
“我知道在哪裡,我帶你去!表哥我跟你說,那女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竟然一聲不吭就想弄掉你的孩子!要不是我恰好撞見了跟你告狀,誰會知道她幹過這種對不起你的事?這次抓住她把柄,你一定要好好懲治她!”
柏小維說什麼,齊靖州都沒聽進去。風風火火衝進手術室裡,望着手術檯上昏迷着的人,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大步上前將人抱起,轉身就走。
“哎你?!”不明情況的醫生想要阻攔,迎上男人怒火中燒的視線,駭得將剩下的話都吞回了嗓子眼裡。
……
路與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在醫院,而是在和齊靖州的臥室裡。
“你……”看見站在牀邊冷冷俯視着她的齊靖州,路與濃嚇了一跳。
下意識摸向肚子,沒發現身體有什麼異常,不由得心慌起來。
孩子……還在?齊靖州他發現了?
“怎麼,有膽子悄悄去醫院?現在知道怕我了?”
男人冰冷的嗓音讓路與濃顫了一顫,擡起頭,又聽見他憤怒地說:“我的孩子就讓你這麼厭惡,想要迫不及待打掉?”
路與濃有些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輕聲說:“齊先生怎麼就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
齊靖州竟然點頭說:“說得對,我跟你沒有防護措施的只有頭一次而已,誰知道你肚子裡是不是我的種?生下來得先驗一驗dna。”
他這反應讓路與濃怒火中燒,“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不一定,可他一定是我的!我不想將他生下來,而你沒資格管!”
說完起身就要往牀下走,卻被齊靖州一把推回牀上,“路與濃,你別逼我對你動手!”他的人每天都在監視着,齊靖州知道路與濃嫁給他後,根本沒和其他男人親密過,這個孩子百分百就是他的!路與濃自己也不可能不知道,可她竟然還是執意要弄掉這個孩子!
齊靖州隱忍的怒氣忍不住再次爆發了出來。
“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否則有你好看!”
“生下來做什麼?!”路與濃也紅着眼眶跟他對吼,“是做你的撒氣筒還是當你和那女人恩愛的犧牲品?惹你生氣了再讓你罵一聲‘野種’?與其讓他生下來受苦,我寧願讓他現在就消失!”
在去醫院的路上,路與濃就已經想清楚了,像路雲羅一樣的孩子。一個就夠了!
齊靖州面色?沉風雨欲來,他一把拽住路與濃的衣襟,還有有所行動,身後陡然響起一聲怒喝:“齊靖州!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媽。”
齊靖州將怒意再次壓下,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齊夫人走進來,徑直走到路與濃身邊坐下,拿出手絹,溫柔地擦拭掉路與濃眼角的淚,“別哭啊與濃,齊靖州他就是個混賬,但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齊靖州不滿,“媽!”
齊夫人扭頭瞪了他一眼。“你閉嘴!你剛纔是想對你媳婦幹什麼呢?她懷孕了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對她溫柔點?”
母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路與濃感到疲憊,低垂着腦袋,無聲諷笑。
齊夫人又說:“與濃的情況我還沒跟你奶奶他們說,等你們倆這情況穩定些了,我再告訴他們,免得空歡喜一場。”最後一句似乎是隨口說出來的,路與濃卻敏銳地察覺了其中的警告意味。
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齊夫人也知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靖州你平時那麼忙,肯定沒多少時間照顧與濃,要不我留在這邊吧。”齊夫人說。
齊靖州卻道:“不用,我有時間照顧她。”
路與濃聞言擡眼,撞進了他深邃幽暗的眼中。齊靖州望着她說:“孕期才一個月,並不影響她平時行動,我會時刻將她帶在身邊,不會讓她有事的。”
齊夫人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又將兒子拉到外面囑咐了好些,才意猶未盡地準備離開。
路與濃趁着兩人不在,飛快地從牀上爬了起來,赤着腳就往外走。
路與濃緊張地左右看了看,齊靖州好像送齊夫人出去了,走廊上沒有人。
她扶着欄杆就想往下跑,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有力的手臂,攬着她腰往後一帶。
路與濃驀地撞上了身後人堅硬的胸膛。
齊靖州強忍怒氣,低頭在她耳邊詢問:“想去哪?”
路與濃渾身一顫,僵了身子,“你……”
齊靖州根本不想聽她說什麼,將人攔腰抱起,大步往回走。一腳踹開臥室門。進去之後直接將路與濃摔在了牀上,他鬆了鬆領帶,“我就出去一下,你就想跑?”
路與濃恨恨地看着他,“你別想我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沒法時時刻刻看着我的,我總有機會讓他消失!”
“你敢!”齊靖州雙目赤紅,“孩子要是沒了,你就給他陪葬!”說着他忽然惡劣一笑,“到時候你兒子路雲羅就要成爲沒爹沒媽的小孩了,真可憐!”
路與濃驀地白了臉。
想到齊夫人交代的,孕婦要保持好心情,營養還要跟上,齊靖州忽然就頭疼地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急不可查的懊惱,語氣有些僵硬地道:“你已經睡了很久了,下去吃飯。”
路與濃呆呆地從牀上爬起來,下了牀就跟着往外走。
齊靖州無意間一回頭,一望之下,差點又發起火來,“穿鞋!”
路與濃擡頭望了他一眼,眼中淚水漫了一層,看起來可憐又可愛。她好像沒了魂似的,轉身又往回走。
看見她虛浮的腳步,齊靖州都怕她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看在自己孩子的份上,齊靖州直接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拖鞋,粗暴地套在她腳上,“走吧。”
下樓梯的時候忍不住又拉住了她手,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滾下去了。到時候大人可能會沒事,孩子就不一定了。
劉嫂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下午齊靖州抱着路與濃回來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客廳書房裡都有許多物品遭了秧。這會兒見齊靖州牽着路與濃走下來,路與濃垂着腦袋木偶一樣,齊靖州卻是少有的耐心,個個都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三少不是很不待見這女主人嗎?
幾個年紀小的一頭霧水,劉嫂想着廚房裡頭,齊夫人交代她做的菜,突然生出個有些離譜的猜想,立時就被嚇了一跳,看向路與濃的目光閃爍不定。
在餐桌上坐下後,路與濃忽然擡起頭來,滿臉的淚,“雲羅的無辜的,我會好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只求你就此放過我的兒子。”
她的兒子?
這個稱謂讓齊靖州莫名憤怒,路雲羅是她兒子,她肚子裡這個就不是嗎?
他冷冷道:“首先你要聽話。”
路與濃點頭,腦袋都快垂到胸口,臉上的表情誰也看不見。
齊靖州看得心煩,伸手勾住她下巴,將她腦袋擡起來,扯過旁邊的餐巾就往她臉上擦,不耐煩地道:“我都答應你了,你還哭什麼?”
他擦眼淚的動作一開始是粗暴的,擦着擦着卻忍不住對這張臉心生憐惜,動作就漸漸溫柔下來。扔掉餐巾的時候,忽然響了起來。
之前林阿漫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來,齊靖州正因爲路與濃做的事而憤怒着,沒心情應付,就一個都沒接。
看了看旁邊的路與濃,他這次也不想接。然而拿出,來電人卻是周樑。
只得皺着眉頭接了。
“齊哥!你幹什麼呢?她現在心情很不好你知不知道?她給你打了四個電話!你竟然一個沒接?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周樑一大通數落下來,根本不給齊靖州說話的機會,又說:“你等等啊,我把電話給她,你好好安慰安慰一下。別讓她胡思亂想了。”
旁邊路與濃動作頓了一下。
齊靖州察覺了她這個微小的動作,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地對那邊道:“人在醫院,是身體受傷了,不是心理有問題,你這個醫生找我幹什麼?不管發生什麼後果,之後我都會處理,現在我很忙,你別拿這種事煩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路與濃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素菜,神色有些木,幾乎看不見什麼表情。
齊靖州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什麼,不由自主解釋道:“是一個朋友。”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打電話來的人,還是想要見他的人。路與濃只極其淺淡地笑了一下,敷衍又不在意。
齊靖州給她盛了一碗湯。而後將她面前的素菜換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現在營養要跟上,別老吃這些。”對待路與濃,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真心實意關切的話,齊靖州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路與濃也知道自己是沾了孩子的光,甚至這“跟上營養”還是她的職責,於是小聲道了謝,沒有拒絕。
有了第一次,接下來就自然多了。齊靖州不斷給路與濃夾菜,每每想到自己即將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眉眼就忍不住溫柔起來,嚇得遠處觀望的傭人都一臉驚恐。
“從明天開始,你跟我一起去上班,任的還是‘私人助理’這個職務,但你不用做什麼。”頓了頓,齊靖州又補充說:“但你不用起太早,以後我會晚一個小時去公司。”
路與濃專心應付着碗裡的菜,有些心不在焉地迴應道:“好。”
以前儘管相看兩相厭,但至少路與濃敢梗着脖子跟他吵,有點生氣纔像個活人。這會兒她這副溫順得過分的模樣,齊靖州怎麼看怎麼糟心,忍不住皺眉,“擡起頭來。”
路與濃動作微微一頓,而後慢慢擡起了頭,只是不看齊靖州。
“看着我。”
路與濃轉頭,就在這當口,夾在筷子上的那顆鵪鶉蛋突然就掉了,落在了餐桌上。路與濃一望,忍不住對齊靖州怒目而視,“你還讓不讓我吃飯?!”
一吼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後重新低下頭,不說話了。
齊靖州情不自禁揚了嘴角,等察覺到自己笑了,他自己也是一愣,笑容硬生生僵住,轉過頭去,不再開口。
晚上的時候,路與濃進浴室洗澡,齊靖州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妥協了,爲了避免自己孩子一不小心就沒了,他將電腦和待審閱的文件都搬到了臥室。時不時就往浴室那邊看一眼,生怕忽視了什麼異常。
打開電腦,遲疑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在搜索欄中輸入一行字:如何照顧懷孕的老婆。
跳出來的資料多且繁雜,齊靖州看得眼花繚亂,好半晌都找不到靠譜的。索性將標題截圖,直接發給了楊秘書,然後交代:幫我找些靠譜的資料,明天給我。
此時齊靖州的四個秘書正兢兢業業地在公司里加班,齊靖州發消息過來的時候,四人正聚在一處商討一個方案。看到齊靖州發來的信息,四人均是一臉呆滯。
“……不會是被盜號了吧?”
這當然是不太可能的。
“你們說……懷孕的是路小姐還是林小姐?”
楊秘書電話忽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四人都被嚇了一跳。
久久沒有等到迴應,齊靖州語氣有些煩躁:“消息沒收到?”
楊秘書連忙道:“收到了收到了!沒及時回覆您。是我的失職,很抱……”
齊靖州直接掛了電話。
楊秘書趕緊將幾天前給姐姐找的資料找出來,給齊靖州發了過去。
路與濃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齊靖州抱着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旁邊放着不少文件,路與濃以爲他是有工作沒做完,不想跟他共處一室,正想離開臥室,他卻忽然擡起頭來,“要去哪裡?”
路與濃腳步頓住,回頭說:“我下去坐坐。”
齊靖州神色有些嚴肅地看了看時間,然後道:“不行,已經不早了,過來睡覺。”
說完就起身將電腦和文件都放到了一邊。
若是往日,這根本就沒到睡覺的時間,但見他這架勢,路與濃知道她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就走到牀的另一邊,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邊上。
齊靖州看得直皺眉,這要是半夜掉下去怎麼辦?
說不定一摔下去他孩子就沒了。
“睡過來一點。”
路與濃往中間挪了挪。
齊靖州不滿意:“再過來一點。”
路與濃不動了,“我就躺這裡。”
齊靖州揚眉,沒再要求,只是躺下的時候,長臂一攬,將人撈了過來。
路與濃渾身的毛都炸了,差點跳起來。“你幹什麼?!”
齊靖州說:“我怕你滾到牀下去,又怕你踢被子,讓你動不了才放心。”
路與濃渾身僵硬,只覺得腰腹處那隻手的溫度快要將她皮膚灼傷。她深吸了口氣,“我睡覺很老實。”
“今時不同往日。”齊靖州說,“我不想拿我的孩子開玩笑。”
路與濃不說話了,只是久久無法成眠。
不知過了多久,齊靖州語氣有些不太好地出聲:“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着。”頓了頓,路與濃說:“你放開我。”
齊靖州沉?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抽回去了。
小心地往旁邊挪了挪,後背不再貼着他溫熱的胸膛,路與濃終於鬆了口氣,睡意一點點襲來。
齊靖州睜着眼睛,一直盯着路與濃這些小動作,等察覺到她睡熟了,他又小心地捱過去,再次伸手將人摟住。手掌觸碰到她肚子時,他整顆心都顫了一顫,彷彿下一秒就會融化開來。
那裡有他的孩子。
第二天路與濃迷迷糊糊地醒來,睜眼時嚇得差點從牀上蹦起來。
她什麼時候睡到齊靖州懷裡去了?!
齊靖州的臉佔據了她幾乎全部的視線。
齊靖州還沒有醒。
齊靖州的手臂將她身體緊緊禁錮。
路與濃心如擂鼓,忍不住動了一下。
齊靖州立即睜開了眼睛,嚴重的迷濛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就消失不見,同時退下的還有他眉眼間的溫柔。
和路與濃四目相對,齊靖州似乎也被嚇到了,皺着眉頭就要將人推開,因睡眠而被短暫遺忘的事卻忽然涌入腦海。於是他反應過來了,這人不是故意勾引他的,人家肚子裡已經揣上了他的孩子。昨晚還是他主動將人攬進懷裡的。
至於後來是怎麼睡成這副身體交纏密不可分的狀態的,就不知道了。
“起來吧。”看了看時間,齊靖州儘量自然地下了牀。走了兩步,他忽然又回頭,有些緊張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路與濃搖頭。
去公司的時候,向來很喜歡自己開車的齊靖州叫上了司機,然後帶着路與濃上了後座。
他怕自己開車會顧不上路與濃。
“這薰香聞着感覺怎麼樣?坐車裡你會不會不舒服?”
“沒有。”路與濃搖頭,她想不到齊靖州竟然會這樣緊張,看來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容不得出現一點誤差,看着平時冷漠的男人這個樣子,她又覺得好笑,忍不住道:“你不用擔心,不會出什麼事。”
這話齊靖州聽着,突然想到,路與濃是有“經驗”的,她已經爲別人生了一個孩子。
他轉過頭去不再看路與濃,轉而對司機道:“將薰香拿出去。”
時隔一個月,路與濃再次出現在公司,讓很多人很意外。
“不是說她勾引席影帝,惹怒了齊總,所以不讓她來了嗎?”
“是這樣?怎麼我聽說的和這不一樣啊?”
“怎麼不是這樣?你沒看見席影帝又換經紀人了嗎?她已經被撤下去了!”
“可是怎麼又來了啊?齊總又被她哄開心了?”
“你們很閒?”齊靖州森寒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一衆猜測裡響起,嚇得幾個女職員面如土色。
“齊……齊總!”
要是往日,聽見這些議論,齊靖州肯定不會管,甚至樂意做些什麼加把火。但現在不一樣了,路與濃的心情決定着他的孩子能不能好好的,他都得費盡心思讓她開心。這些人是活膩了拖他後腿?
“以後別讓我聽見這些話,誰要敢多嘴,被我發現,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幾人縮着脖子忙不迭點頭。
進了總裁辦公室,齊靖州說:“你去裡面休息室裡待着,想玩什麼想吃什麼都跟我講,我讓人去給你找。”
路與濃沒有異議,正準備進去,齊靖州忽然叫住她,“別玩,別看電腦,有輻射。”
他說得很認真,路與濃忍不住道:“看一看沒什麼的……”
齊靖州語氣立即強硬起來,“我說不行就不行!”
路與濃不說話了。??進了休息室,然後關了門。
齊靖州坐在辦公桌前,看了一會兒文件,眉間焦躁一點不減,忍不住打開楊秘書昨晚發的資料看了起來。
看了幾分鐘,眉頭皺成了疙瘩。“孕婦心情壓抑”後面是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後果,他是越看越不安,忍不住想,剛剛語氣是不是太差了?路與濃什麼話都沒說,是不是一個人悶着生氣?
齊靖州坐不住了,給孫秘書打了個電話。
路與濃坐在休息室裡發了好半天的呆,覺得無聊透頂,但終究還是沒碰。誰知道被齊靖州發現,那男人會不會發瘋?
休息室裡放着好些書,路與濃正想起身去找本感興趣的看,齊靖州忽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路與濃回頭一看,立即愣住了。
只見齊靖州懷裡抱着好些大小不一的玩偶,臉色略有些不自在地走過來,將玩偶往沙發上一放,說道:“要是無聊,可以……玩這些。”
路與濃抽了抽嘴角,“我可以在這裡找些書看。”對那些幼稚玩偶的嫌棄一覽無餘。
齊靖州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轉身走了。在臨出門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看書太久眼睛會很累,你注意些。”
路與濃沒去碰那些玩偶,她隨意翻了翻書架上的幾本書。都提不起什麼興致,倒是沒一會兒就覺得很困。
休息室裡有牀,路與濃索性躺上去了。
齊靖州將桌上的文件看了大半,秘書進來提醒他還有個會議要開。齊靖州對路與濃警惕猶存,即使是會議這種場合,他先前想的是也要將人帶過去,不會讓她離開身邊半步。然而走進休息室一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連被子都沒有蓋。
齊靖州臉色有些不好,這要着涼了怎麼辦?路與濃根本沒將他的孩子放在心上!
想起資料上說的,孕婦嗜睡,齊靖州終究還是沒將人叫醒,走過去將被子給她蓋好後就轉身走了。
路與濃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些餓。走出休息室一看。齊靖州竟然不在。
突然震動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路與濃聽得清晰。循着聲音找過去去,發現竟然是齊靖州的忘在辦公桌上了。
本不想窺人隱私,然而屏幕快要?掉的瞬間,路與濃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只遲疑了短短一瞬,路與濃就將拿了起來。齊靖州的設有密保,她手指在屏幕上空懸了三秒鐘,輸入了他兩年前的密保。
出人意料的,密碼對了。
迫不及待點開那條短信,然後看到了內容:靖州,你昨天不是說會把路與濃的罪證發給徐隊長嗎?怎麼他說還沒收到啊?他剛纔來找我了,可是我上那個錄音文件我好像不小心刪掉了,我可以把你的聯繫方式給他嗎?
罪證?什麼罪證?
路與濃忽然想起。之前在那女人的病房外,她隱約聽到那女人提到了什麼錄音,說那是她害她的罪證。
路與濃承認,她的確是對那個特殊號碼那邊的人說,可以給那女人制造一場意外車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有什麼錄音能成爲她的罪證?
仔細想了想,路與濃臉色漸漸變得難看。或許,那個號碼背後的人,真的不能夠相信了。
又震了一下,又一條短信進來:靖州,我好想你。你說晚上要來看我的,不能食言,我等你。
發短信的人沒有備註名。但這第二條短信一進來,路與濃立馬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將放回原地,路與濃又回了休息室。
從那短信的內容來看,齊靖州原先是決定了要將她的罪證交給警察的,可是後來沒有。幾乎不用想,路與濃就知道,她多半又是沾了孩子的光。
齊靖州開完會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讓人給你送來的飯呢?”辦公室裡沒有一點飯菜的味道,也沒看見飯盒,齊靖州臉色就不太好了。這這時候連他都有些餓了,路與濃還沒吃?
因爲之前那短信,路與濃還想着其他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沒有人送來。”
齊靖州沉着臉,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就要打電話,解開密碼,跳出來的卻是短信界面。
他猛然回頭,“你動過我的?”聲音寒如冰雪。
路與濃這纔想起來,剛纔忘了退出短信了。可是仔細想想,看就看了,這根本沒法掩飾,他沒看到短信提示,自己翻開卻發現新短信,還是會知道她幹過什麼。
路與濃供認不諱:“是。”她垂着眼,笑了笑,“侵犯了你的隱私,很抱歉。但是齊先生,我很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把我的‘罪證’交給警察?那位‘小林’小姐看起來很着急。”
“你也知道你侵犯了我的隱私,你還有理了!”想對她發火,可吼了兩句,看見她並不如以往紅潤的臉,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其實他自己都分不清,這麼生氣,到底是因爲隱私被侵犯,還是因爲路與濃看見了短信的內容。
撥通孫秘書的電話,他怒道:“讓你從酒店訂的飯呢?你過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送到哪裡去了!”
那邊孫秘書幾乎要被嚇破膽,一邊往總裁辦公室跑,一邊流着冷汗喃喃:“完了完了!boss從來沒發這麼大的火……”
“飯呢?我一個小時前給你的命令,現在你就空着手來見我?”孫秘書一進辦公室,齊靖州就好像終於找到了撒氣的對象,恨不得將菸灰缸砸到孫秘書頭上去。
“齊總!”孫秘書也察覺齊靖州的火氣大得不對勁,知道有解釋總比沒解釋強,連忙道:“飯在半小時前就送來了,我親自下樓去拿的。可是上來的時候,遇到……遇到柯小姐的助理,她直接把飯搶走了,說是柯小姐有個通告要趕,還沒吃飯,又沒時間自己去定……”
齊靖州幾乎要氣笑了,“所以呢?你就讓給人家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讓你給誰送的?!”
孫秘書差點就要嚇哭,“是她搶了就跑,我沒追上啊齊總!”
正說着,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柯瑞婕柔柔的聲音:“齊總,我能進來嗎?”
齊靖州冷冷應道:“進來。”
柯瑞婕帶着她那個挺年輕的助理小姑娘走了進來。
看見孫秘書苦着臉,柯瑞婕很抱歉地道:“對不起啊齊總,不怪孫秘書,剛纔我是真的很趕,以爲那是孫秘書自己的飯,所以……”
“你見過孫秘書在公司裡吃‘明皇’的飯?”齊靖州神色依舊冷冷的,一句話出口,讓柯瑞婕笑容都僵硬了。
誰都知道,明皇飯店名氣大,但是明皇沒有外送服務,也只有像齊靖州這類身份的人,可以打電話訂餐。
剛纔柯瑞婕不是沒有認出明皇的牌子,她甚至知道,齊靖州在開會,這飯只能是給路與濃送的。
但是她仍舊讓助理出手了,因爲她作爲公司一姐,齊靖州一向對她寬容。
難免恃寵而驕。
齊靖州又問:“不是說通告很趕嗎?怎麼還在這裡?”
柯瑞婕道:“那邊導演突然來電話,說……”
這次齊靖州仍舊沒讓她把話說完,“我不記得你今天有通告,是你的經紀人臨時給你加上的?”
柯瑞婕僵着臉,點頭。狀似不經意地掃了齊靖州身後沒什麼表情的路與濃一眼,眼中閃過不甘與怨憤。
“我希望你們都認真將心放在自己的工作上,這種錯誤我不想再看到。”意味深長地警告了一句,齊靖州語氣淡淡地說:“出去吧。”
再回身面對路與濃,齊靖州語氣依舊能夠溫和下來,“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將火氣都撒到別人身上這種方法,效果一點也不差,齊靖州決定以後都這樣幹。
不過一箇中午的時間,齊靖州爲路與濃的一頓飯教訓了孫秘書和柯影后的事,就傳遍了公司。
期間柯瑞婕的小助理抱怨:“憑我極其高強的察言觀色本領來看,齊總那麼生氣,大部分原因明明在總裁夫人身上,肯定是總裁夫人惹他生氣了!柯姐卻硬生生承受了齊總所有的怒火,真是提柯姐不平!”
於是誰都知道了,總裁夫人惹齊總生氣了,齊總捨不得說她,強行以一頓飯當藉口,將柯影后當成了撒氣筒。
一傳再傳,就成了總裁夫人嫉妒柯影后有才有貌有名聲,故意教唆齊總讓柯影后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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