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太陽有點灼人,臨近高考的氣氛令人很是壓抑 ,櫻落用手遮眼,即使躲到座椅下面,太陽還是穿過高高的篷頂落下。
她的身體立刻發出一陣不適感,緊了緊衣領,目光落在同等待公車的人身上,面色有些落寞。
她不過是個高中生,未滿十八歲,家裡有兩個不太,親近的家人,曾有個要好到相依爲命的好友。於末離,不過是做了一場很美的夢。
所以,她現在就是好好讀書,畢業,然後結婚,或許莫沫想起了會回來看看她。
她的生活重回於寧靜,成家老兩口回去了家鄉,說是有店鋪經營。或許這個 生活寧靜過頭了。
身邊吵吵鬧鬧的朋友不在了。
但時間總還是要過去的。
每兩天出門一次,置辦一些吃的,其餘的時間全在小屋子裡,或者看看書,或者翻些回憶。兩三天裡,她整理了以前的所有照片,原來不知道和莫沫有那麼多的回憶。
在一地的照片中,一張白色風景的照片刺疼了她的眼。
是在公園的場景。一場白色花瓣雨中,他微眯着眼,似乎對這個場景不喜歡。但又因爲是櫻落執的相機,還是露出一絲暖意的笑容。
無論她是怎麼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那個人,記憶還是不停地翻涌出腦海。像是癮君子突然戒掉了罌粟,那翻來覆去的疼足以讓人喪失活下去的意識。
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自殺,但是不可以。出了門,置身在茫茫人海中,她纔有一絲自己還是個人,有血有肉。
天空不似前幾日的清明,陰雲頗爲霸道的擋住了太陽。到處人來人往,櫻落置身其中,心裡平靜了許久。
從巷子裡鑽出幾隻貓貓狗狗,躥過她的腳邊,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嘴裡叼了什麼,飛快的躥走,緊接着另外幾隻灰貓追了過去。
在外面溜達到了夜幕低垂,櫻落緊了緊外衣,回到家去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
半夜時分,門外一陣奇怪的聲音,櫻落拖着人字拖,開了門。
一陣涼風吹過,卻什麼也沒有。
第二天起牀時,櫻落髮覺了異樣。
在牀沿邊放着一個毛毛的腦袋,她呆愣了幾秒,那潔白的牀單上的污漬很是刺眼。
是那隻貓,昨天跑過她腳邊的小貓。只是不明白它是怎麼進到她的屋子的,明明窗戶都有關好。
櫻落想起她出去開過一次門。
看着熟睡中的小傢伙,櫻落嘴角噙了一抹笑意,這個模樣怎麼看起像莫沫,趴在牀沿睡着。
想了許久,櫻落忍着厭惡的氣味將小貓拎到了浴室裡。小傢伙瞬間清醒了,撲騰着短手短腿想要爬出浴缸,奈何太滑,好不容易爬了一截,又順着滑了下去。
這一幕太過於滑稽,櫻落撲哧一聲笑了。
“吶,小貓,你自個兒跑到我的房子裡的哦……可不會讓你跑了。放心,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貓用溼溼的目光瞅她,似乎再打量什麼。
都說治癒心傷,寵物是最好的良藥。自這隻小貓在櫻落身邊安了家,她的情緒也漸漸安穩了,不再時不時有自虐的念頭,也不會時時發着呆。
因爲……
“小畝,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吃午飯了。再不出來姐姐不給你吃了!”櫻落伸手猛地掀開牀單下襬:“在這裡嗎?……沒有,哪去了?”
而此時,傲嬌的小畝正在房頂享受六月的陽光。
小貓有一雙鴛鴦眼,輕巧的小身板,喜愛偷跑到樓頂,綣成一團,曬着太陽。櫻落髮現小傢伙時眼底有笑意。
才過了一中午的時間,天氣就迅速陰了下來。櫻落抱着軟軟的小畝出門買東西,太陽躲到了雲層裡面,摸摸手臂,只穿了一件單薄外套的櫻落有點發抖,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後背感到了莫名的涼意。
小畝在懷裡不安的叫了兩聲,有點躁動。
櫻落愣了下。
懷中的小傢伙卻突然掙開了她的手,手臂上突兀地出現幾條傷口。小畝抓的。
櫻落來不及呼喊,小畝竄出十米遠。和着幾隻看不清花色的灰貓跑過了一個岔路。
穿行的人類和不停的車輛令她擔憂着,萬一被踩到或是撞到,小畝會立即沒命的。
櫻落追在後面,腦袋突然劇烈的疼起來。一些片段涌入眼中,那時她追着莫沫,擔憂的心情與此時如出一轍,不過是擔心莫沫把人打壞了。那時候因爲莫沫的暴力,她可跟着受了不少罰。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闖入耳,櫻落聽見一陣尖叫聲,以及吵鬧聲。
“小……小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