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麼?睡會兒吧!”莫沫扶着櫻落躺下,剛剛做了個全身檢查。她看得心驚,櫻落折騰地直皺眉。
“蒽。”櫻落縮回被窩,不知道爲什麼,太陽的暖意似乎都溫暖不了她,重重的眼皮使她早早地向周公報道去了。
莫沫替她撥開臉頰的髮絲,收回的手停在空中許久,嘴角竟溢出絲絲苦澀。
櫻,知道麼?我還是沒用,還是讓你受到了傷害。那個人…
莫沫的回來顯然沒有和尹家人說。
門口停着一個半百男人,維持着開門的姿勢。門外,自然是尹堇。
櫻落握着筷子,戳着快要涼掉的清粥,疑惑外面那個看不到的女人是不是打算站成化石。
“我們找個地方說話。”莫沫起身,向着門外的女人說。回頭看眼櫻落:“粥不是拿來戳的,再不吃你就要餓肚子。”
“嘿嘿,你出去吧!我儘快解決。”櫻落略爲艱難地側身,訕笑着揮揮手,莫沫還想說些什麼,但沒再開口,出門去了。
櫻落看着閡上的門,輕手輕腳爬下牀來,大大地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屋子,整個房間充滿了溫暖。
可是,她卻是如同沒了知覺般,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沫兒…”皮膚保養尚好,讓人感覺不到她有40,臉形是略小的瓜子臉,一副商場職業女性打扮。
“是,我呆幾天再說。”莫沫打斷她的話語,略顯不耐煩。
“哦!”尹堇看她許久,應了一聲,隨即又發問:“那個女孩?”
“朋友!”
“是嗎?朋友會有這麼好的關係,倒是罕見…”尹堇話語間倒是顯露幾分奚落,美目流轉着不知名的光。
“…”莫沫以沉默作答。她倒是擡眼,看進尹堇的眼底,思量她的用意。
“不用擔心,我是你母親,自不會讓你有爲難之處。只是到沒見着你對誰這麼上心。”尹堇話語間隱隱有着合她性子的驕傲。
“不讓我爲難…”莫沫重複這五個字,嗤笑溢出脣角:“那爲什麼三番五次覺得爲難了…”
“莫沫!”尹堇不禁有些氣憤,音調一下高了幾分:“我想讓你過得好些,這也有錯?”
“那真是謝謝你了…母親!”莫沫無心和她高談闊論,起身推開椅子便要走人。
“你得明白你的身份。”後面傳來尹堇似嘆息的聲音。
是了,她尹堇身爲尹家獨女,尹洛的爸尹斐只是身爲她的義兄。自然得守住尹家的心血。那個給她生命的男人,恐怕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現在尹氏存在着內部隱患,她就急急地將過着無憂日子的高中生的她找回,只是爲了穩固地位。
她的心裡有幾分涼意,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又不是無用之人,知道自己有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必須做。
櫻落坐在長椅上,曬着沒有感覺的太陽,她忽然有絲恐懼。
爲什麼?她感覺不到溫度,就連莫沫握着她的手時都蹙眉:“櫻落,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
她也感覺不到莫沫手的溫度!
她不敢說,怕莫沫擔心,傻笑了一下說:“可能我現在急需太陽的能量唄!”
醫院中有着些許人出來曬太陽,櫻落看着草地上一個殘缺了腿的女人被一個溫和的男人推着推椅。兩人臉上恍若有種幸福的感覺。
不禁目光有些澀澀的。
“櫻落,怎麼了?”莫沫拉回了她的思緒,但是她卻並沒有聽見莫沫說了什麼。
“蒽?”
“我問你在發什麼呆?”莫沫好脾氣地重複着。
“啊?莫沫你怎麼聲音變得這麼小阿?”櫻落撓撓頭皮,不解地問出聲。
莫沫忽然目光變得震驚,直直地看着櫻落的左耳。那隻腫了一大塊的耳朵,只是已經消腫了的。
“她的體內各處都有些傷有淤血,尤其是左耳,因傷的較重,可能…會失聰…”醫生的話清晰地響在耳邊,莫沫忽地低下頭去,不知道要怎麼和櫻落說這事。失聰,這代表她的生命此後都不完整了,叫她,如何解受???
“莫沫,怎麼啦?”櫻落大感不對,好像左邊的聲音都消失了般…
“莫沫,我的左耳…是聽不見了,失…聰了?”櫻落目光變得怔怔地,看見了莫沫相當於默認的眼神,其中還帶了很多悲憫。
“我…我…”櫻落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忽然間就覺得好迷茫,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
“櫻落…”莫沫不知說些什麼,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只得一個勁地拍她的肩,給以安慰。
她失聰了,失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