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妖王脣角一抹詭笑,他收了劍鋒,面色又見幾分深邃。
“你是什麼意思?”櫻眉頭微蹙,話語間幾分凌厲。
“傳聞……你真的被抹了記憶。”妖王目光帶笑,又言:“天帝果真卑鄙,嗤……收了末離的主魄,卻又讓你記不得他。哈哈……真是他的作爲。”
你!”櫻猛地後退幾步,似乎承受不住。
他說,魔君與她相識。他說,天帝不遵守約定。他說,她害了他。
“如今,魔君終於成了我的手下敗將,哈哈……我總算如願以償了。”妖王眸光微閃,朝着她又進一步,俊秀的容顏上是不可一世的得意。
“如何?是否要去探望他?我替你引路。”妖王驀地伸向她,目光中一絲狠絕。
櫻垂下了眼簾,臉色微微發白。她卻沒有防備,被擒住了手腕。
“你!放開!”她秀眉狠狠皺起,左手立刻化出利刃,卻在第一時間被困住了身形。
他忽然衝她溫文爾雅地笑。
“嗯……不管失憶與否,你還是會因他亂了心神。”話語間竟有幾分失意。
櫻冰冷的眸子中折射出寒光,她停住了掙扎,看了看他,直言。
“我爲何要因他亂神?嗤……想必你沒有抓住魔君吧!呵……想利用我麼?抱歉,不能如你的願了。”櫻笑意直達眼底,淡淡的話語間絲毫不見慌亂。
卻是讓他爲之一怔。
“呵~花使仍有這份無人能及的鎮定。”妖王心頭一陣微顫。
抓住櫻的手臂欲離開,眼前一花,手上忽然劇痛無比。花使已經被拉開了。
“洛斯!”
“洛斯哥哥!”
兩人異口同聲,喚住洛斯抵在妖王眉心的劍尖,劍尖沒入肌膚,沁出點點紅色。
妖王是一臉懼色,眉宇間又有幾分惱怒。
櫻拉住洛斯的手臂,感受到他的手臂微顫,才驚覺他牽動了傷口。洛斯回頭來看她,見她無半分傷害,才收了利刃。又將冰冷的眸子直視妖王。
“誰準你踏入天界?”
“呵……你啊,不是你戰神洛斯麼?”妖王被忽然的變故激怒,眉間隱隱跳動着怒火。
“……”洛斯目光凜冽,抿脣看他良久,才輕笑出聲。
“妖王若想以此長久要挾我,那我只好不守約了。”
“本王並無此意,只是戰使這般脅迫我,未免過分?”
“哼……”他輕哼,將手中的芊細手腕往後拉了拉,櫻整個人藏在他背後。
“若你不範花使,我又怎麼會傷你。”目光如矩,洛斯淺淺笑着。
“那麼……還該本王陪不是了?”妖王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語,目光中不爽直直透達出來。
“不必,櫻不會計較,還請妖王速速離開!”洛斯一幅不在乎嘴臉,眉頭卻隱隱有幾分擔心。
妖王看得真切,也免了和洛斯傲氣。轉過身瞬間不見。
洛斯忽而大鬆了口氣,櫻收在眼底,心臟幾分抽搐。
那麼……魔君因她失了主魄而落人下風,這邊洛斯哥哥又與妖王約定讓妖王即位。那麼……魔君呢?
腦中閃過一個清笑的身影。
對了,那位男子。難道是魔君的人,十天後的忘峰山。
“櫻,你有事麼?”洛斯雙手扶着她的兩臂,目光中擔憂神色一覽無餘。
“洛斯哥哥……我沒事的。”她輕鬆推開洛斯的手,擡腳先行離開。
她又太多事需要整理。
洛斯愣在原地,嘴邊苦笑溢出。
…………
七日後,天帝遞來了第一份大禮。一幅墨寶,作爲戰使花使嫁娶之禮。順帶的,連連兩日有不斷的紅綢布包裹的嫁娶禮送入櫻殿。
殿內忽然多了幾個小童,嘈雜着清理禮品,廳子裡的鬧騰令她頭疼,悄悄離了場。
帝君早已應了他們兩人,只差一場婚宴。
可是此刻她卻不想要同洛斯緣定今世,因爲生死未捕的魔君以及那天的男子。
十日之約就在明日。
婚宴也在明日。
洛斯其實待她真心真意,她也明瞭。之前她也曾想過用這種方式來擺脫自魔君的糾纏,可是未果之後不曾想了。
如今出了這般事故,怎麼教她能夠安心。
“大人,已經好了。”侍女插好最後一支銀簪,鏡中貌美的她面無表情。長長的銀髮被高高束起,再用沉沉髮簪固定。
她有幾分有神,鏡中的她,哪是她的模樣。
再次被侍女搖了搖肩,她聽見侍女的話:“大人,再等個半刻,就是戰使大人來迎接您了。”
“髮簪、拆了。”她緊皺眉頭,臉色不悅。侍女雖然想勸說,但望見她神色有異,依言拆了簪子。帶着幾分惋惜的神色。
“今日的花使大人很是迷人呢。可是拆了又要如何?”
“只用束一根紅繩。”她自袖中掏出那根曾經引起一段往事的紅繩。
“這……是。”
…………
等候了正正兩刻時分,洛斯未來。
急急忙忙滾進來一抹玄色衣着的兵士,被侍女喝下。兵士渾身貼在地面,直到櫻挪着眼睛,定在他面前,又才慌慌張張說出來意。
“稟報花使……將軍出戰了,急召。”
“情況如何?”櫻微微一愣。這個時分有戰事,怎麼會如此巧合?
“稟……告、是、是魔君被俘虜……將軍奉命……救他。”兵士即使吞吞吐吐也還是說完了話。
瞳孔猛地一縮,梳子自手中滑落在地。驚惶的抓住梳妝檯的一角,臉色煞白。
“魔君末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