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的傷沒事吧?”
何淼淼見他話都說不出口,心知他定是剛剛受到輕創,雖不傷及經脈丹田,但血氣定然翻涌不止。
衛長樂並未回頭搭話,只舉起手擺了擺,接着往前走去。
“要不歇息一會兒吧,反正這裡就咱們幾人,也不急於一時。”
聽到李小江提議,衛長樂臉上莫名紅了一大片,輕咳一聲道:“不必!我沒受傷。”
何淼淼、白木荷對視一眼,心中都覺疑惑,看着衛長樂分明有些踉蹌的腳步,更是不解至極。
“前輩?”
李小江見他走路的姿勢,實在太過奇怪,大腿根像是邁不開一般,這才恍然大悟,這位前輩在空中翻身時,傷到的地方恐怕有些不可描述。
想到此,李小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李小江,你給我住嘴!!!”
衛長樂滿臉憋得通紅,尷尬地瞥了何淼淼、白木荷一眼,才朝着李小江冷哼一聲,繼續高昂着頭假裝無事朝前走。
......
被毀去靈霞化血陣的山谷,再無任何危機,四人遵照着地圖所示,順着緩坡往下走,很快來到一片醒目的湖泊旁。
“從湖中下去,即可到達暗室,不過地圖中湖泊的範圍標有紅色小點,可能有大量妖獸存在。”
衛長樂的傷已經沒有大礙,走路再不至於磕磕絆絆,繞着湖走了一圈,纔將神識小心探入湖中,試圖弄清裡面的情況。
“前輩!快收回神識!”
何淼淼見他如此,立刻出言阻止。
“我以前進入白靈遺府時,也是通過一片小水潭,裡面有大量噬魂魚攔路。若不出意外,這裡多半也是如此!”
低階噬魂魚只能靠水流與靈力波動,來判斷敵方的方向,但它們到了三階,即可吞沒識海,直接致幻,讓人落入水中。
“噬魂魚?!”衛長樂趕緊斷掉探入大半的神識,朝後飛退了好幾步,“這可不好辦,旁的妖獸還可直接攻擊,若是噬魂魚羣,我恐怕招架不了。”
白木荷見他都直言沒辦法,才知這魚羣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那怎麼辦?要不淼淼先將符寶祭出去,殺上大半咱們再下水?”
“不必,我有避魚羣的寶物,大家圍成一圈跟緊我就是。”
何淼淼說着,從儲物袋扯出一粒黑色木質珠子,正是白靈儲物袋上所繫。
“這白家也真是怪,傳承留了不少,又是指路又是留護身寶物,像是生怕後來人找不着似的。”
李小江將木珠接過,在手中把玩一陣,最終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所制。
白木荷卻忽然開口道:“這珠子...我好像也有一個。”她探出神識在儲物袋翻找了許久,纔在底部一個小匣子裡,取出了一粒一模一樣的黑色木珠。
“這是我姑姑給我的,說是我父母也都有一粒,只不過他們隕落在外,珠子也跟着不見了。她當時也不知這木珠的用處,只說留給我做個念想。”
“若你父母、姑姑都有一粒,那你與這白家...”李小江忽然想起白家是邪修,又將話嚥了下去。
“依我看,我祖上多半就是這白家人。”
白木荷倒是不怎麼在意,先祖的功過,都與她無關,她歷來嫉惡如仇,沒能生活在邪修族中,反而有些慶幸。
白家乃是邪修大族,當年在青琅定然作惡多端,最後被滅,也只是受到該有的懲罰。
脫離家族、從滅族之災中逃出的修士,也早就在多年前隕落,留下的後人反而沒有了傳承,只作爲最普通的道修,在此界修煉生存。
白木荷懶得去多想,心中甚至生不出半分波瀾,只將木珠系在腰間,朝着三人道:“有了兩粒避魚珠,我們下水更穩妥,這就走吧?”
......
四人入水後靠得極近,由何淼淼遊在最下方開路,白木荷在後方警戒,守住中間二人,緩緩向下沉。
湖泊不大,但卻極深,越往下游越是昏暗,到了最後哪怕注入靈力,雙眼都難以視物,只能全憑神識觀察。
水中陰氣如同刀子般,緩緩刮過肉身,輕微的疼痛與寒意讓人十分不適。
往下游了許久,何淼淼只覺骨頭都發寒,快要接近底部,纔在神識範圍內,發現了一羣二階噬魂魚。
四人帶起的水流與靈力波動,分明已經極大,可魚羣卻像是毫無所覺,偶爾有幾條二階圓滿上前探查,也像是有所忌諱一般,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玉簡地圖並未表明密室究竟在湖中哪一處,四人只好從湖底一頭慢慢摸索,直到靠近另一頭的邊緣,纔在底部看到了不同之處。
與白靈遺府的黑色洞口不同,這裡有一扇極爲堅固的石門,加上陣法護持,哪怕在水中浸泡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半分損毀。
四人在石門附近找了許久,都不曾發現有直接啓動的機關,唯有一處形狀怪異的凹陷,看起來像是放置令牌之處。
“我先攻陣,你們自己小心點。”
知道只能強攻入內,衛長樂立刻祭出本命符寶,靈光只將湖底一小片照亮,符文如同游魚般閃出,擊入石門之中,驚動了下方隱匿起來的四條三階噬魂魚。
有了靈智的噬魂魚,在他們身周繞了好幾圈,使得衛長樂都不敢再動。好在過了片刻,四條透明小魚還是分別散開,沒有任何攻擊之意。
符文再次打入石門,整個湖底都在微微震動,水流蕩開陣陣漣漪,推得何淼淼三人沉沉浮浮,難以站穩。
見他一人只能攻破陣法,無法撼動石門,三人才各自祭出法器,朝着石門方向一陣猛攻。
一名結丹中期,加上三名築基期,耗費了半個時辰,纔將石門擊出可供一人通過的洞。
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帶着陰邪氣息直衝湖底,甚至將無色無味的水流,都徹底污染得令人作嘔。
何淼淼幾人雖是內息,卻也能感覺到不適,周圍的噬魂魚卻興奮無比,想要衝進石門,卻由於陣法無法離開水中。
四人鑽進石門小洞,頓覺身上一輕,周圍已有隔絕湖水的陣法,不必再憋氣內息。
可換爲正常呼吸之後,何淼淼三人幾乎同時乾嘔出聲。
那股怪異的血腥味,夾雜着無數奇臭無比的藥味,薰得人雙眼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