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兇手11 鬼上身
蔣楠的突然出現,在理論上看來是合理的,也不能說她有多大嫌疑,可同樣也不能說她完全沒有嫌疑,因爲一切太巧合。
展昭和白玉堂借了一輛不怎麼顯眼的黑車,悄悄跟蹤了蔣楠的車。
趙禎和白馳也跟着一起,其他人都回SCI總部了。
趙禎打着哈欠在後座打瞌睡,小白馳就問展昭,“哥,你懷疑蔣楠啊?”
展昭覺得好笑,回頭問白馳,“你這麼喜歡蔣楠?”
白馳抿了抿嘴,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她給你帶去過某些回憶?”展昭一看有心路歷程可以探索,就感興趣地追問。
“嗯,之前我不是說,喜歡她《灰城》裡面飾演的一個阿婆麼?”白馳問。
展昭仰起臉想了想,“灰城?沒聽過這麼部電影啊。”
“是小成本電影來的,我考完警校那年的暑假,去法國旅行,在一家小影院裡面看的。”白馳想起這事,似乎還有些感慨,“我當年考了警校之後好不開心,感覺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這麼巧我看到了那部電影。”
“電影講什麼的?”展昭好奇,“聽名字,很晦澀的那種文藝片麼?”
“正好相反,是荒誕喜劇來的,叫灰城,是因爲那座城市不久之前周邊的火山爆發了,火山灰將整座城市覆蓋。在人們逃難的時候,一個阿婆不小心遺失了她死去的老伴給他留下的唯一遺物,一個小懷錶。她回去尋找的時候,發現好多灰塵覆蓋了整座城市。當時的那些議院、民衆代表開始在市政廳開會怎麼樣清掃灰塵,要多少人清掃、清掃的費用怎樣承擔,是等待救援,還是自己動手,如果因爲灰塵得了疾病,要怎樣處理,怎樣賠償損失,保險怎樣算……等等。”
趙禎本來似乎是睡着了,聽到這裡,輕輕笑了一聲,“果真是荒誕又文藝腔。”
“整座城市都在爭吵的時候,那個阿婆自己跑進城市裡了,她不是去掃灰,而是去尋找那枚遺失的懷錶。在尋找的時候,她一點點清除灰塵,發現了灰塵下面的很多故事。比如有被灰塵埋掉的小朋友的玩具、或者牆上的塗鴉、還有死掉的沒來得及逃走的乞丐、躲起來的小貓一家……雖然最後貌似她的懷錶也沒有找到……故事沒頭沒尾的,但是我看了之後覺得沒那麼難過了。”白馳摸着下巴,“蔣楠演的那個阿婆,眼神很有故事,很安靜,與世無爭的感覺,我每次難過了想起她的眼神,就會平靜一點。”
展昭點點頭,問,“那今天你看到本人後,有什麼感覺呢?”
“嗯,感覺就是,演員就是演員啊,她現實中給人感覺和那個阿婆完全不一樣,像是換了一個人。”
展昭聽了白馳說的,手指頭輕輕敲着膝蓋似乎在想什麼心事,沒有多說話。
這時候,白玉堂的車子停了下來,隱藏在一個花壇後面。
就見前方,蔣楠的車子駛入了一個別墅區,門口並沒有安保人員,但是應該有攝像頭。
白玉堂沒匆忙靠近,準備先摸摸情況。
“這裡有人住的麼?”展昭好奇地看着四周圍的環境,“倒是很幽靜,不過我以前一直以爲這裡的別墅都沒人買的。
“賣不出去。”趙禎道,“這塊地方風水不太好。”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他,“你還信風水?”
“不信也不能改變外界風傳這地方風水不好的事實啊,買別墅的不是投資就是住,投資的怕賠錢,住的怕沒命,當然賣不好。而且我覺得蔣楠可能是租來住的。”
“租……”展昭一笑,“你想說,蔣楠故意租個鬼宅來體驗生活的?”
“很合理啊,你看她的行爲也比較怪異。”趙禎指了指腦袋,“這叫爲藝術獻身精神。”
白馳眯着眼睛看他,“酸溜溜。”
趙禎失笑,“是啊,是酸!想吃糖醋排骨。”
白馳笑眯眯,“回去給你做,冰箱裡有排骨。”
趙禎心情似乎好了些,前座,展昭突然很認真地跟正撥電話的白玉堂說,“我也想吃糖醋排骨,我好想好幾天沒吃肉了,想吃肉。”
白玉堂無語地看他,“你剛纔宴會上不是才啃了一塊羊肩半個雞腿,還說人家雞腿不好吃,有錢人買的雞肯定是從鴨子轉基因的……”
展昭直視他,毫無畏懼毫無羞愧跟他對視。
白玉堂立刻敗下陣來,“回去給你做……”
這時,就見那輛送蔣楠的車子離開了,看來是已經將人送到。
撥通電話,白玉堂讓蔣平幫忙查一查這別墅區的歸屬,以及蔣楠的個人房產和經濟狀況。
沒一會兒,蔣平那邊得到了回覆。
和趙禎估計的差不多,蔣楠並沒有很努力在賺錢,當然,她經濟狀況良好,投資也很理性合理,但是不算大富大貴。而這一處別墅區是屬於某房產公司的物業,建成很久了,銷售情況不理想,主要是因爲鬧鬼。
這片區域按理來說地段挺不錯的,應該可以賣到好價錢,所以當年購地的時候競爭很激烈。不過買了地之後,從開建到建成,幾乎天天都出狀況,人就死了好幾個,詭異異常。最後開發商還挺迷信的,找了個風水師傅來看,風水師說這地方以前是墳場,大凶之地,蓋樓塔樓,住人死人,沒有破解之法。
這下可要了親命了,開發商降價賣樓,可剛入住一戶,頭一天家裡狗就死了,主人家說當天晚上電燈不亮、水喉噴水、噩夢連連、驚悚異常,於是連夜逃走,順便投訴見報,鬧得滿城風雨,於是人人談樓色變,這不已經空在這裡好幾年了。
蔣楠是最近租住的這一片區域,貌似是真的來體驗生活的。
白玉堂又讓蔣平調查了一下蔣楠這個人。
得到的結果是——蔣楠,今年四十二歲,家境平寒,二十多歲的時候結過一次婚,後來貌似離了,沒有子女,常年獨居,沒什麼朋友。
以上資料是從八卦報道上得來的,可信度有待考證
“不過呢,據說蔣楠有個特點。”白玉堂按了免提鍵,衆人聽蔣平八卦。
展昭插嘴問了一句,“是不是還有人在你旁邊啊?”
“嘿嘿。”
電話那頭,傳來了老楊的笑聲。
衆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看來蔣平的第一手資料是來自老楊的,老楊出了名的電影通八卦愛好者,這方面問他最合適。
“蔣楠每次演繹某個角色都要提早一個月進入角色,還有啊,最詭異的是她還會找類似角色的人來同住。如果角色有原型就更好了,她會跟那些原型去住在一起,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好人是壞人,據說她有一次要演個殺人犯,還每天殺去監獄採風什麼的”老楊說起八卦興致勃勃的,展昭和白玉堂都能想象出他現在捧着咖啡杯吃着巧克力的樣子。
展昭忍不住插了一句,“小心你的血壓和血糖!”
老楊一口咖啡嗆住。
“找原型……”趙禎皺眉,“這次原型是個鬼,她跟誰同住?沒見她去殯儀館採風。”
白馳想了想,“說這個地方風水不好還鬧鬼,不過蔣楠看來不是第一天住了,剛纔在斯蒂芬家車庫看她的表現,似乎也沒找到對的感覺。”
“也許是找的方式不對。”展昭不緊不慢地冒出一句。
“這周圍有沒有可以溜進去的缺口?”白玉堂問蔣平。
“隨便進咯。”蔣平道,“這樓盤鬧鬼啊,又賣不出去空了好幾年了,當然不會有攝像頭之類東西。”
白玉堂覺得突入無難度,就準備下車。
“我也去。”展昭自告奮勇。
“我也去。”趙禎也難得的熱心
“我也……”白馳也弱弱舉手,看來對他偶像的創作狀態很感興趣。
白玉堂嘆了口氣,“那一起去吧。”說完,打開了車門,衆人一起大搖大擺進入別墅區,真的沒有任何人在,而且陰風陣陣。
展昭真心感慨——太有獻身精神了。
“那是燭光吧?”展昭指着唯一一所有昏暗燈光的別墅問白玉堂。
“也許還沒有通電。”白玉堂看了看四周。
“電通沒通就不曉得,蔣楠快通神了倒是真的。”趙禎有些不能理解,“這樣體驗生活,她怎麼不乾脆來個孤島漂流什麼的?”
展昭看小白馳,“你怎麼看?”
白馳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覺得有一點點詭異。”
展昭微微一笑,“你猜,她會不會真的碰上阿飄?”
“那種東西不存在的吧!”白馳覺得毛骨悚然,蔣楠這種行爲可以說是敬業,但也似乎有些過頭。
“去看看。”白玉堂努了努嘴。
四人選了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向別墅。
此時,展昭和白玉堂已經到了別墅的窗臺前……他們選擇了燈光最亮的一處窗臺,躲在窗臺兩側,朝裡張望。
裡邊燈光再昏暗,那也是有燈光的,外邊漆黑,所以看得挺清楚的。
展昭和白玉堂就發現他們站着的窗戶裡邊是廚房。
夏天麼,又是高溫,裡邊沒電自然沒空調,窗戶開着,廚房裡點了兩根蠟燭,都放在水池旁邊。
一個女人……正在水池旁邊,切着什麼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蔣楠在做菜?
不過,這個人是不是蔣楠啊?
展昭和白玉堂又不太確定,因爲給人的感覺身形嬌小,又穿着一條白色的,很簡潔的連衣裙,重要的是蔣楠是短髮,這個女人一頭黑色的直髮,齊腰那麼長,前邊還是一刀齊的劉海,長得遮住眉毛,燈光又暗,看不清楚是不是假髮。
從背影外加動作身形目測,展昭和白玉堂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是不是蔣楠在這裡藏了個女兒啊?看着像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兒。
而那個女孩兒,此時嘴裡還在哼着一個曲子。曲調挺簡單,不斷重複,展昭和白玉堂再一次對視了一眼,確定都沒聽過。
展昭盯着白玉堂看,用眼神一直示意他看裡邊的砧板,像是想讓廚藝精湛的他推測一下,那姑娘做什麼吃的呢?
白玉堂可撓了頭了,這黑燈瞎火的,就見她切啊切的,不過沒什麼生脆的感覺,應該不是蔬菜,好像是在切肉類,而且看她手裡的是尖尖的剃骨刀……莫非是在切排骨之類的東西?
這時,就聽到一旁什麼機器“嘀嘀嘀”地叫了起來。
那姑娘直起身一回頭。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一閃隱藏到窗戶後邊……看來窗臺下邊放着微波爐還是什麼?
可是剛纔那姑娘一回頭,髮絲繞着臉飛起來的那一瞬間,展昭和白玉堂看清楚了,這人就是蔣楠沒錯!
白玉堂靠在牆邊望天,似乎覺得有些腸胃不適。
展昭則是皺着眉一臉的嚴峻。
白玉堂對他使眼色,那意思——這女人怎麼回事?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在費解什麼,蔣楠的狀態的確是很奇怪,通常來說,如果一個上了些年紀的人保養得很好,打扮得年輕一些,很難被人察覺。可打扮年輕,也就是傳說中的裝嫩是有一定底線的,四十扮三十OK,三十扮二十也OK,二十扮十幾歲也可以,可要四十扮十幾歲……就算再是天才演繹得再像,生理上還是有缺陷的,是不可能完全達到的,哪怕是通過最高超的化妝術。
蔣楠的確化了妝,一張臉塗得好白好白,厚厚的底色幾乎純白,將整張臉上所有的歲月痕跡都遮蓋起來了。一雙眼睛畫了很黑很清晰的眼線,而讓人不太能理解的是,她將自己一的雙眼皮,畫成了單眼皮,感覺整個人都變樣了。最要命的是她的嘴脣。通常學生妹都會用一些淡色的水晶脣膏,給人一些瑩潤又很有活力的感覺,也有些走性感點路線的喜歡烈焰紅脣,蔣楠倒好,不僅什麼脣膏沒用,還用厚厚的粉底把嘴脣也塗上了,乾裂的嘴脣起了薄薄的一層硬皮,勾勒出了嘴脣的形狀。
白玉堂有一種想回家洗眼睛的衝動。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其他的聲音,似乎是杯盤撞擊聲。
兩人回了回神,再看……
就見蔣楠一人坐在漆黑的廚房裡,一張四人小方桌前邊,用刀叉開始吃東西。
展昭的貓鼻子這時候起了點作用,他捂着鼻子看白玉堂,那意思似乎是說——好重的血腥味。
白玉堂視力好,雙眼的適應能力也很強,適應光線之後,就看清楚了燭光下,蔣楠在吃的東西……
作爲一個有潔癖的人,強大的意志力也不能幫白隊長客服那股由胃部涌上來的噁心感覺。
蔣楠吃的是一客生牛排,幾成熟白玉堂是看不出來,不過紅色的血還是清晰可辨。
展昭也看明白了,因爲蔣楠白色的嘴脣上有了血色,而且還有一道紅色順着嘴角流下來。
他睜大了一雙眼睛看白玉堂,像是問——那個是醬汁是不是啊?
白玉堂一聳肩,就見展昭認真看他,那意思像是說——排骨什麼的,不吃了!
沒多久,蔣楠吃完了飯,放下刀叉,拿着兩支蠟燭,離開了廚房。
蔣楠的活動區域似乎就在一樓,白玉堂和展昭跟着她繞着別墅轉了半圈,看到另一邊窗戶口,白馳和趙禎似乎也在看。
趙禎對兩人“噓”了一下,示意人來了!
四人繼續圍觀。
就見蔣楠走到了客廳之後,坐在沙發上,嘴角還掛着那條紅色的血跡。
趙禎困惑地看白玉堂和展昭——這是什麼造型?
蔣楠突然伸手從茶几上拿起什麼東西抱在懷中,是一個甜瓜。
衆人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定沒看錯,就是那種滾圓滾圓,綠色長着白□□痕的甜瓜。
蔣楠雙腿收起,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抱着甜瓜,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那樣子,像是平日公孫抱着魯班邊揉毛邊看恐怖片的造型。
就在衆人困惑的時候,只聽蔣楠突然說話,“艾米利亞、艾米利亞,下一個輪到誰?”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皺眉。
說完話,蔣楠嘻嘻地笑了起來,笑得人往下掉雞皮……
白玉堂和趙禎加上白馳都一臉困惑地看展昭,像是問——人格分裂?
展昭嘴角抽了抽——沒見過這麼裂法的,像鬼上身更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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