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雷鱗警戒的把自家客廳掃了一遍,看到全無異狀之後,才鬆懈下來,這財政部長才來兩天,就是想出手的話,應該也沒有這麼快,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雷翔聽後點點頭,就急匆匆的出門了。他聽了兒子的話,現在是話都不敢說了。
雷翔走後,雷鱗也沒有閒着,他馬上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以後,撥了過去……
他要找的人是顧影。顧影是市紀委的一名處級幹部,兩年前,雷鱗通過一個朋友認識了他。當時其實是顧影遇到麻煩了,託人想認識雷鱗的。顧影有一個情人,這個情人的哥哥在某人的爭執之中將人給打成了重傷,被關進了拘留所。
顧影的情人自然找顧影幫她哥哥,但是顧影是市紀委的,這位情人本來就是天大的秘密,幫她不是等於暴露了兩個人的關係?而且,這傷人案件也不是屬於他的權限範圍之內,要想幫到自己的情人就得間接的找人,後來,就找到雷鱗這裡來了。
最初雷鱗也沒有打算幫忙,由於礙於那個介紹認識的中間人勉強的答應了,後來,雷鱗給公安打了個電話,這個顧影情人的哥哥就賠了一大筆錢了事,很快就從拘留所裡給放出來了。
事後,顧影對雷鱗是感激不盡,請雷鱗和那個中間人吃了一頓飯,酒杯的流轉中,雷鱗才知道這個顧影是紀委的一個處級幹部,這個官職比起父親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有時候有些事並不是父親能夠直接出面的,所以,雷鱗覺得和這個顧影結交還是會有好處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幫上自己的忙了。
雷鱗的未雨綢繆果然沒有錯,現在就是找顧影的時候了,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傳來顧影的聲音:“雷少爺找我什麼事?”
顧影心裡覺得很奇怪的。這堂堂的市長工資今天怎麼會有時間想起給自己打電話?之前,他曾經打過幾次電話給雷鱗。約他出來玩,當做聯絡感情,可是都被他沒有時間爲由給拒絕了。
“顧處長,我今天有點事情,想和你見個面。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雷公子相約我顧影就是沒有時間也會擠出時間的,你說吧,是你過來,還是我去你那裡!“顧影在電話那邊爽快的說。對於顧影來說。雷鱗的身份絕對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去你那裡或者到我這裡都頗費周章,我們就在利萊餐廳見面吧,我請你吃午飯。”這次還真的好好巴結顧影。只要在他那裡套出有力的消息,自己和父親心裡就好有對策了。
“行,我立刻過去。”掛斷電話,顧影對他的一個秘書說,“我出去一會。有什麼你幫着處理一下,處理不了的打電話給我,或者等我回來處理。”說實話,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而且他的工作還很忙的。但是雷鱗相約,他不願意拒絕。也不敢拒絕。
雷鱗來到利萊餐廳的時候,顧影已經來了,市紀委的辦公大樓離這裡近一些,所以來得快。實際上,這在北海、市數一數二的利萊餐廳顧影來的次數並不多,因爲工作的關係,他要注意影響,像這樣高消費的地方,能避免就避免。雖然他來的早,倒也不無聊,這裡的環境一流,就是隨便的一瞟,不是風度翩翩的男士,就是舉止優雅貴婦,或者是那些眼眸中流露着高傲的富二代,不論從那一個角度來說,欣賞他們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雷鱗很快被侍者帶過來,“顧處長,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顧影忙站起來說道:“哪裡,我也是剛剛來。”
雷鱗在顧影的對面坐下說:“顧處長還沒有點菜吧?”說完,就拿着菜單遞給顧影。
顧影真是有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一次是他和雷鱗第三次見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像一個下屬似的給他斟茶遞水,雷鱗只是擡了一下眼皮而已,那個時候,是他有求於雷鱗,覺得雷鱗擡了一下眼皮就已經撒夠給面子了;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自己仍舊像一個下屬,給雷鱗張羅這張羅那的,那次雷鱗算是有恩於自己,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做這一切,而且,那個時候,雷鱗的臉色已經有了習慣性的笑容,就是那種習慣性的笑容讓他對自己和雷鱗關係進展很有信心。
而今天雷鱗居然會像對待貴客一樣請自己先點菜,顧影真的想不通雷鱗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當然不敢造次的以客人爲尊,真的自己先點菜,於是便說:“還是雷公子先點吧,這裡我不常來,也不知道什麼最好。”
雷鱗看顧影說的不像是客氣話,就說:“好吧,給我兩份六成熟的牛排,兩份鵝肝醬,兩份魚子醬,再來兩份碧玉湯,一瓶八五年八二年的法國紅酒。”
侍者說:“請您稍等,您要的東西馬上就送過來。”
雷鱗點的東西雖然不多,可是顧影明白,這些東西大概就是這家西餐廳裡最好最昂貴的東西,他還在暗自考慮,要市長的公子請自己吃這麼昂貴的午餐是不是合適?待會自己要不要主動地去買單?
“顧處長這幾天很忙吧?雷鱗試探性的問道。
顧影一笑,“像我們這種單位有事沒事都不會很閒的,不過,正如雷公子所說,這幾天真的很忙。”剛纔雷鱗一開口,顧影已經猜到他是爲什麼找他。作爲一個紀委的官員他自然知道大選迫在眉睫,他以爲雷鱗找他是爲了幫雷市長拉選票的。
中央的財政部長歸於自己部門接待,顧影想,雷市長肯定是收到風聲,想通過這位財政部長讓他在這次大選之中十拿九穩的勝出。
“就是不知道顧處長在忙些什麼呢?顧處長,我呢就不跟你拐彎了,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向你打聽一點事,希望你能夠毫無隱瞞的告訴我。”雷鱗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這個顧影本來就說你什麼乾乾淨淨的官員,渾身上下都是佈滿污垢的,這種人是不可能會把爲官的紀律什麼的放在眼裡,你直接的問他,他應該不會爲了嚴守爲官的準則而特意隱瞞的。
“雷公子說這話就見外了,想當初雷公子是幫了我大忙的,今天雷公子開口,我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雷公子,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要打聽羅部長的事情?”顧影眼珠子轉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睛笑着說,如果雷鱗找自己來真的是爲了這事的話,那麼他覺得自己是運氣來了,今天幫了雷鱗就等於是幫了雷市長,他知道雷市長在北海根基紮實,這次的大選還是很有機會,如果雷市長繼續繼任,自己就等於抱緊了一顆大樹,以後辦起事情來更加的如魚得水,在北海就是橫行起來,能夠擋路的也就沒幾人了。
“顧處長真是知我心。”雷鱗一笑,這個顧影不愧是官場老油條,察言觀色的能力真是一流,“我就是爲羅部長這事來的,我知道羅部長來北海已經有兩天了,而且他這次來北海行事好像很神秘似的,我就是想想你打聽一下,看看你知不知道這羅部長的此行目的?”
“這個嘛,我確實不知道,這位羅部長我也只見過一次,看上去是一個高深的人。我聽到同事們說過,這位羅部長來北海是考察經濟的,可是考察經濟的話,用不着這麼低調。“顧影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低調?這怎麼說?”雷鱗覺得顧影這是話中有話。
“你說考察經濟的話的至少的看看各大企業的發展情況吧?或者去外面走一走吧?他卻整天窩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深居簡出的,真搞不懂他千里迢迢的來北海是爲了什麼。”顧影覺得像中央的這種高官活着其實也挺累的,雖然出入都是前呼後擁的,實際上是缺少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他真的哪裡都沒有去過?”雷鱗聽了也覺得奇怪,這堂堂的財政部長絕不會是因爲北海的酒店設施好而特意過來體驗的。
顧影因爲想幫雷鱗,所以想的很仔細,這麼仔細地一想,到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也不能這麼說,就是羅部長來的那天,我聽見幾位紀委的頭頭的說他們本來是準備去機場接機的,但後來被這位羅部長給拒絕了。他們就在酒店的門口等着,但是明明是七點鐘的飛機,按理說到酒店也就半個鐘頭的樣子,可是這位羅部長是九點鐘纔到酒店的,這其中的一個半小時應該是去了別處,至於去了什麼地方,可能只有那天跟着他的親信才知道。”
“你是說羅部長這一個半小時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嗎?”雷鱗的眉頭皺了皺,這羅部長根本就不是北海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夠去哪裡?就是去的地方也應該和公事有關纔對,難不成真的如父親所想象的那樣,有人在背後向中央捅了父親一刀,這位羅部長一下飛機就去見那個人了?也許正是因爲這個羅部長心裡有數了,這幾天纔可以安安靜靜的縮在酒店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