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說了那是洞房了,公羊也不好意思再在那呆下去了,站起了身,什麼話也沒說就往外走。頓了頓。
“有的人傻,信你,我卻是不信的,”公羊道,“費費的仇,我會記着。”
聞人濮眼色一寒,冷光乍現,但只瞬間,便被隱了去。
他什麼都沒說。
公羊出去的時候,看到等在院子裡的白悅。
陸離沒跟公羊說過白悅,但白悅卻是知道公羊的。
書呆子一個麼。
“我叫白悅。”
公羊一愣,白樂?這世上真有同名同姓樣貌相同之人?
“是喜悅的‘悅’,不是樂曲的‘樂’。”白樂道,“白樂是我哥。”
“你怎麼會在這?”
“花花讓我幫陸離的忙,”白悅道,“所以我纔在這的。”
“找一個女兒家來幫忙?”公羊嗤笑。
“你小看我?”
公羊脣一抿,那神情,就是在說,對啊,我就是小看你……
白悅氣瘋了,她跟她哥可不同,她哥愣,她可不愣,而且還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而且,某些時候,也跟陸離一樣,那張嘴也討人厭的很。
之前花盞讓他幫忙時,後來陸陸續續也跟他說了一些陸離的事,當然,也是有提到過山寨裡的那些事,公羊這人他還是知道的,不就是一個恃才自傲的書生麼?王師了不起啊?連自己的弟子都沒辦法保住的人……要是主子的話,這種人不要也罷。
怪不得陸離這傢伙也要把他趕走了。
白悅這一想,心情就舒暢了,不過有仇還是要報的,公羊如此看輕他,他定是要還回去的,於是,張嘴一句丟過去,氣得公羊吹鬍子瞪眼,甩手頭也沒回,走了。
白悅說:“先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連我這麼個女兒家都不如,也難怪陸離不要你……”
聞人濮出來的時候,就見白悅一個人在那裡傻樂,那個跟他放狠話的先生——早不見蹤影了。
“啊……小八我們去前頭喝酒去?”白悅一見他就叫,“權當是喝表哥和表……咳,他們的喜酒了。”
“喜酒?”聞人濮歪着腦袋,看了白悅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是啊,今兒是七哥生辰,還是七哥跟嫂嫂的大喜之日,這酒該喝!”
於是跟白悅搭着肩往前廳去了。
臥房裡這下就剩了陸離花盞夫夫兩人。
陸離笑得眼眯成了縫,嘴角翹上了天,整個人跟個傻瓜似的,那眉目,可愛得很,也……猥瑣得很。
花盞無奈,看了看外邊天色,心裡就道這可要了他這把老骨頭的命了,還這麼早呢……
“花花……”陸離捱過來,接着花盞的手一直沒放開,認真地看着花盞的手,一根一根地,握在手裡把弄搓柔,力道適中,花盞覺着挺舒服地,也就任他去了。
“嗯?”
“我盼這天可是盼足了四年哎,花花……”陸離道,眼帶笑意,問,“你呢?”
花盞本想說,有什麼好盼的,睡都睡過了……可是一看到陸離那閃亮的眸子,花盞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也盼的。”
陸離果然更快活了些,拉過了花盞,手搭在他的腰上,隔着衣料上下摩擦着,脣輕輕印在花花的眼角,眉稍,漂亮挺俏的鼻子,還有軟糥帶着香氣的脣。
“花花,”陸離道,親着花花,看着花花,眼神極認真極認真,“我自私又貪心,既然許了這一世,便想能同生死,共衾冢。既使知道花花是妖。”
花盞一愣,想起片羽說的那個劫。
“可是花花,”陸離道,輕輕一掉,接掉了花盞的腰帶,“若真有一天,我死了,你……”
你能不能……來找我……
陸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自己先吃了一驚。
他是極聰明的人,花花活了這麼久,花花本就生活在溫暖的南方,花花這清冷的性子,卻由着自己任性嫁給了那時才十三的他,他索歡……花花也從未拒絕過,花花還代他很好很好……
他原本是想說,我貪心,所以,若是我百年之後,花花你不要跟着一起去陰司地府,只要,只要在我轉世之後再來找……
可心裡,卻下意思地覺得,這樣的事,花花已經在做了,已經做過了……
陸離突然間,就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他知道,他那個‘覺得’大概便是事實。
花花找到了他,不拒絕他,愛着他,因爲前一世,或者更早些……
“花花……”陸離抖着脣,咬咬牙,吻上花盞的脣,“你等了多久?”
等了多久,才找到轉世的我?
花盞身上一涼,上衣退盡,本能地往陸離懷裡靠,然後便聽到這一句。
你等了多久……
花盞心裡一顫,這纔想起來,自中原一行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再想起過雲周了……
“……七百年。”
七百年。
陸離手臂一緊,他這會兒,跟花盞已經差不多高了,身子骨架又大,這一抱,把花盞整個便困在懷裡。
他還記得去中原那時候,片羽有叫過他雲周。
那應該便是他那時候的名字。
那麼久那麼久,花花都是一個人過的。
一個人過日子,很痛苦很寂寞,花花卻這麼過了七百年,而自己,竟還要求他將來再等上個七百年……
“花花……”陸離臉色蒼白,心裡頓痛,反反覆覆想了又想,卻怎麼也說不出讓花花不要等他這話。
他愛着花花。
他想要花花陪着他,不管是生是死。
“花花……”陸離想,他是真的自私,他會心疼花花一世又一世地等自己,也會不甘,不願與花花只有這麼一世的緣。
“相公?”花盞眨眼,“今兒是我們洞房花燭夜。”
陸離一怔,突然就笑出了聲。
“花花,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
說着,扣着花盞的腰,將人抱上了牀。
他還年輕,只要小心一點,好好保着這條命,便能活得更長久些,陪花花的日子也就長些,只要花花不嫌自己變成個糟老頭,至於下一世……
下一世的事,等下一世再說唄。
想開了的陸離,才記起來,今兒真個算他倆的洞房花獨夜了。
呵呵,今天的花花,看起來也特別地乖巧。
“花花,現在才晌午呢……”可以有一整個下午,一整個晚上的時間跟花花溫存。
花盞心一悸,想坐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陸離哪能讓到嘴的美味給跑了,算起來,因着白悅踩他那一腳,還有那個叫戰什麼的時不時地來問候一下,他跟他家花花可是很久沒**做的事了呢,怎麼說,今兒也要做個夠本的,至於花花……他會好好疼的。
咳,晚了些……那個,今兒就兩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