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無月的夜天地萬物籠罩在黑暗中。四王爺府外偶有幾個黑影在那裡晃動。府內此刻只有龍擎厲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龍擎厲正一臉深沉地對着那漆黑地彷彿要將人給吞噬掉的夜空。
“呀——”高慎推門而入。
龍擎厲轉過身問道:“怎麼樣?”
“府外還是有人在監視。”
龍擎厲本來陰沉的臉染上了憤怒。他知道這些都是龍浩承的眼線。目的是爲了防止他的叛變。這龍浩承說是聯手但是實際上是獨吞成果。不僅在那次叛變的婚禮當天派御林軍以抓拿逃跑的要犯將他的王爺府給重重包圍讓他沒有機會去參加那場婚禮。第二天雖然撤退了御林軍但是直到現在還是有人在監視着他的王爺府。身在皇家即使他再沒有智謀還是知道現在他之所以能平安的待在這裡是因爲邊境忽的戰爭讓龍浩承沒有精力來除去自己。但是他知道只要邊境戰事一結束龍浩承下一目標肯定是收拾自己。生存的危機讓他不得不強調道:“高慎你再加派人到邊境找機會在戰場上送龍浩承一程。”黑眸裡閃過精光。
“是。”
龍擎厲收起臉上的憤恨道:“宮裡的情形怎麼樣啊?”
高慎微楞將白天宮裡生的事情告訴於他。
龍擎厲的臉上染上一層複雜之色:他早就知道蘇麗雅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而龍浩承選她做監國自然知道她有足夠的能力應付朝堂那些老狐狸。但是如此漂亮的處理手段不得不說她的能力已經出他的想象。他真的很嫉妒龍浩承嫉妒他能在這場叛變中得到帝位更嫉妒他能得到這樣的女人。腦子浮過那張醜陋但是卻耀眼的臉孔黑眸裡的憤恨更深。看着吧!等龍浩承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後龍炎都和她將都是他的。憤恨中開始燃燒着瘋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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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的黑暗同樣籠罩着赫府。赫徵一臉深沉地對着那跳動的燭光腦子回憶中白天朝堂上生的一切。黑眸裡倒映着火光:這樣的監國這樣的皇后真的是古今只有她一人啊!他終於知道當初爲何皇上不選擇三朝元老衡相爲監國反而選擇她爲監國的理由了。在她的身上他看到革新的希望看到自己可以一展抱負的希望。這個希望的火苗比起當初皇上給予他更大更耀眼。他現在非常慶幸她是皇后。有如此的皇后在相信他的改革計劃應該更容易通過纔是。皇后他無論花任何代價都要籠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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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赫府的平靜今夜的呂府顯得有點熱鬧。遠遠地只聽到何弦的怒罵聲:
“這個什麼女人?居然要讓商人蔘加科舉。祖宗的規矩都要讓她被敗光了。還有那個赫徵擺明是站在那個女人那邊。”
呂焯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畢竟本來他以後即使是皇后娘娘監國以一個女流之輩的能力想必也弄不出什麼名堂。但是光她宣佈舉行在秋後舉行科舉之策足見她的智謀。這不僅是迎合所有階層而且可以大大提高她的名聲。如此的女人絕非他們所能掌握的。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終於何弦停止了怒罵聲輕聲道:“呂焯你說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爲強?畢竟現在皇上不在應該容易點。”以何家在宮裡的眼線想要悄悄地除去一個人應該不難。即使她是皇后即使這會非常的難但是還是有辦法可行的。尤其是孕婦應該有更多的藥物可以除去她的。
呂焯的眼裡閃過複雜的算計。何弦安靜地等待他算計的結果。
最終呂焯擺手道:“此事還是緩緩先。畢竟如此事情真的敗露的話謀害皇后的罪名不是我們可承當的。而且你難道忘記那個今天稱病沒有上朝之人嗎?”
何弦的腦子努力搜索着今日缺席之人而後眼裡閃過精光道:“你是說四王爺。”
“對。現在朝中的局勢還未穩。你想四王爺從以前就一直跟皇上爭。他會甘局於下位嗎?他肯定會有動作的。而且——”呂焯稍微停頓下臉色一沉道:“皇上這次是御駕親征。雖然皇上的領軍能力非凡。但是在戰場上這個經常跟死亡交手的地方說不得會有萬一生。”
何弦眼裡染上了吃驚道:“你是說皇上可能會——”再收到因爲他的聲音而掃過的呂焯目光他不得不壓低聲音輕聲道:“皇上可能駕崩?!”
呂焯並沒有直接回答只道:“這世間很多事情都是非人力所能控制的。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局勢的明朗化只要皇后娘娘不要踩到我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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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無月的夜晚本來就潮溼昏暗的天牢更是毫無半點光亮可言。幾乎所有牢房裡的犯人此刻都裹着那不曖身的黴被子哆嗦着睡着。但是其中一間有個身影卻沒有躺在牀上只是蹲坐在那裡望着那唯一的窗口看着那漆黑的夜空。
“噠——噠——噠——”隨着腳步聲火光開始照進來讓一直處在黑暗中的眼一時間受不了光亮而不得不伸手擋住刺眼的火光。
“喂莫仲邢出來。”牢頭粗聲粗氣地道。
因爲這聲音與響動而醒來附近的牢房裡的犯人都對於這在即將送命的年輕人投以同情的目光。畢竟這天牢可以出去的只有死人。
在火光的照射下一張清秀但是卻蒼白的臉孔出現了人前。已經乾裂的脣泛起了譏笑忽然大聲笑道:“衆人皆醉我獨醒。衆人皆醉我獨醒。”
牢頭因爲這詭異的笑聲上前欲抓住他道:“還磨蹭什麼快點出來。”
他揮開牽制的手臂道:“我自己會走。”而後他整理了身上那破舊不堪的衣服一臉平靜地出去了。
本來他一直被帶到刑場本來以爲等待自己會是手持大刀的劊子手但是隻見一個壓低帽子的人站在那裡。只見方纔帶着他的牢頭跟那人說了幾聲就離去了。而後那人扔了個黑布給他道:“不想死的話就蒙上這黑布。”
他低垂着頭望着手中的黑布最終還是蒙上了。他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忽然他感到那人朝自己身上點了一個穴道而後他的全身變得僵硬不能動彈。接着他感到有人將自己扶住飛身而起。
這樣連續飛身兩刻鐘左右他終於再次腳踏大地站穩腳。頭上的黑布也被人除去。四周明亮的光線讓他眼前一片白芒芒。等他的眼睛開始適應光線後先映入眼的是那以鳳爲圖的大屏風。他有點詫異於居然有人收以如此大鳳圖爲屏風。
“你就是因爲寫文譏諷吏部尚書而以非議朝延官員之罪入獄的莫仲邢?”清脆的女聲自屏風後傳來。
“正是在下。”雖然不知道屏風後女子何人但是他還是坦然地回道。
“你可知朝延官員非你等草民可以議論的。”
他的眼裡染上憤恨道:“官字兩個口。怎麼只准官說民不準民說官嗎?”
“但是你寫文直到朝延的官員上朝之爲如何爭權奪利不爲百姓?這是不是有點言過了?”
“言過?”他冷哼道:“我已經寫得很輕了。在新帝登位前朝中的勢力以新帝與四王爺獨大而五大家族夾雜的其中。每天朝堂上只生如何維護權勢的鬥爭。即使新帝的登基這朝堂還是個爭權鬥勢之地而非爲百姓謀福址之堂。”
“那你認爲應該如何改革朝堂才能讓百官真正地爲百姓謀福址呢?”屏風後的聲音在沉默的一段時間後再次響起。
莫仲邢知道自己如此大膽的言論出口只怕會凶多吉少更是把握最後的機會將心中的所學所想講出來:“先應該先對現在的官制進行改革剔除掉兩將軍的職位增加一個部——兵部降低將軍的權勢。畢竟軍人如果掌握太多權勢的話會出現像先帝那樣將軍奪權的局面。而後專設一個監察部用來監察官員的政績與品行問題。監察的結果可以直接作爲官員晉升與處罰的依據。”而後他開始針對性的進行說明。
屏風後的蘇麗雅有點詫異於他對於政治權勢均衡的把握。但是這樣的人才確實是自己需要的。本來只是想見見這個敢直言當朝尚書的書生是個怎麼的人值不值得自己幫助他。現在看來此人是個難得人才。
終於莫仲邢說完心中的抱負微喘得等待着結果。
“啪——啪——啪——”隨着清脆而響亮的拍掌聲響起那一直阻擋在眼前的大屏風被林姿搬走。他終於有機會見到屏風後之人。他的雙目大睜難以置信地望着那身穿鳳裝之人。
“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就這樣埋沒實在是太可惜了。哀家願意給你一展抱負的機會但是你必須要誓永遠效忠於哀家。”
他的眼裡出現了希望的火光但是這火光很快就滅掉了:“皇后娘娘畢竟是一介女流——”
蘇麗雅眼裡閃過微怒道:“你不要以爲女人就做不了大事。哀家可以清楚的告訴你現在整個龍炎國由哀家監國。哀家絕對有能力給你機會。而且哀家已經向天下公佈將於秋後再次舉行科舉。莫仲邢你如果想一展抱負的話還有看你有沒人能力在科舉中奪魁呢?”
他的眼中閃過驚喜而後清秀的臉上出現了自信道:“皇后娘娘草民一定可以。”
他眼裡的自信她喜歡。她笑道:“還有哀家再告訴你一件事這次你之所以能站在這裡也是因爲一個女人。林姿你帶他下去吧!”
林姿就帶着一臉疑惑的莫仲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