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若墨。無月的夜空黑得彷彿要將這天地萬物給淹沒般。龍浩承的書房裡除了那能被微弱的燈光籠罩的一點地方外其他的地方都被黑暗給淹沒。此刻的龍浩承正劍眉緊鎖地閱讀着那來自富縣的信。
終於他讀完信右手緊緊地拽着信封彷彿要將這信給捏碎般。那如星光般的黑眸此刻正盛滿了痛苦:阿雅他的阿雅被人掠走了。終究他還是遲了一步讓敵人給搶先了一步。身懷六甲的阿雅面對如此的場面肯定很慌亂。心因爲這個可能而一時間而喘不過氣來。他不得不起身快地朝窗戶走去用力地推開窗戶感受那冰冷的夜風拂面的冰冷感。
在幾個深呼吸後龍浩承那顆慌亂的心才停下來。思緒開始快地轉動:現在他不能在自亂手腳了不能再讓敵人感到阿雅對他的重要性。這樣才能讓阿雅失去利用價值。
“失去利用價值”這六個字令他的黑眸裡浮現出濃郁的痛苦。這六個字很有可能代表着他與阿雅會失去孩子。畢竟如果讓龍擎厲知道自己辛苦掠來的阿雅毫無利用價值很有可能會......但是如果阿雅和孩子讓他選一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全阿雅。
現在他能做的事情除了表現自己的冷漠外就是要爭取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當年先皇遺詔裡的真相。這樣他能真正的解決一切可能的威脅給阿雅一個絕對沒有危險的環境。黑眸射出了決絕。
“噠噠噠——”穩健而度適中的馬車駛進了炎都的範圍。蘇麗雅略微興奮地望着窗外繁華的事物。不愧是龍炎國的都光那平整非常沒有讓馬車出現震動的官道就述說着它的威嚴。還有寬敞的官道兩旁林立的店鋪路上的華服在身的行人無不在述說着炎都的繁華。
同車的高慎望着那興奮的側臉很疑惑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即使被掠但是卻不見慌張將這十天的行程當成了遊玩一路上好吃好睡沒有一絲被掠人該有的恐懼甚至熱忱地跟他這個掠人之人說話。
“停停停——”忽然官道上的其中一間店鋪吸引了她的注意連忙出聲道。
高慎望着那期盼的臉本想拒絕的話變成了僵硬的話語道:“停車。”
在他的陪伴下蘇麗雅又買了一大袋子的小孩子衣服擺上已經快被小孩子東西給塞滿的車內。
蘇麗雅拿起其中的小紅鞋對着對面的高慎道:“你說這鞋子可愛嘛?”
高慎實在不想抹去那燦爛的笑顏但是視線落在已經不遠處的王爺府開口道:“馬上就要到了。”
蘇麗雅拿着小紅鞋的手略微停頓而後將小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紅鞋塞入袋子裡安靜地側坐着。
終於高慎壓抑不住這一路上的疑惑問道:“你不害怕嗎?”
蘇麗雅轉過臉黑眸裡一片清明道:“如果我害怕、哭喊你會放了我嗎?不會吧!既然如此與其選擇害怕地顫抖、哭喊還不如勇敢的去面對。”
高慎眼裡升起了欽佩畢竟在面對如此的處境還能如此冷靜地對待之人已經很少了而且她還是個女人。
這時馬車緩緩地停下來了。蘇麗雅在高慎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擡手望着那威嚴的“四王爺府”的牌匾思緒開始快的轉動:四王爺在整個龍炎國跟龍浩承爭權之人。這也不難想出他這次掠她來的目的。她輕輕按着腹部暗道:寶貝你放心。娘即使拼盡這一切也會保護你。
蘇麗雅在高慎的帶領下穿過那雅緻的庭院穿過迂迴的迴廊終於抵達了龍擎厲的書房。高慎因爲要去同傳而離開了。她這纔有機會打量着佈局有點詭異的書房:那些名畫並排的高掛在一起也不將它們分類。尤其是那些用黃金打造的畫表更是顯得突兀非常。本來清雅的名畫硬是被這些在陽光下折射下亮顫顫的俗物給照得失去了原來的格調。還有那些不分類就擺在那的花瓶。整個書房給她的感覺好像那些一夜暴富的鄉巴佬想要顯示自己的格調只要覺得名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全給買來放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看來這四王爺也不過如此。應付如此的角色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的。
“你就是蘇麗雅?”身後傳來突兀的聲音令蘇麗雅轉身。她見到那經常在客雲酒樓裡的大廳裡聽到那些關於如何如何勇武的四王爺——龍擎厲。他不用於阿金的俊美。粗獷的臉龐濃郁的眉毛還有那剛毅的脣彷彿那種在戰場上經歷無數生死的大將軍形象。但是可笑的是據她所知他從未上陣殺敵。
龍擎厲也在打量着蘇麗雅。瘦弱地彷彿要陷下去的臉配上那瘦不拉幾讓人倒胃口的身材。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醜了。這樣的醜女居然懷上了龍浩承的孩子。不過也只有傻子纔會跟這樣的醜女相好。
蘇麗雅注意到他臉上的厭惡知道他是對於自己的長相倒胃口。這樣最好了。她的眼裡閃過精光。
龍擎厲將視線從那醜陋的臉上下移落到那仍平坦的腹部問道:“你懷了龍浩承的孩子。”
蘇麗雅並沒有像一般碰到這樣情況的女人般驚恐的否認反而坦白地回道:“是的。”
詫異閃過龍擎厲的黑眸。他上前一步細細地打量着那張醜臉。望着那平靜無波一副只是來他府中做客的冷靜他疑惑地問道:“那你知道我派人掠你來的目的嗎?”
“知道。王爺您是想拿我肚子裡的孩子來要挾三王爺龍浩承。”明眸中出現了了然。
龍擎厲眼中的詫異更甚了:“你不害怕嗎?”
蘇麗雅的臉上浮現了自信的笑容道:“害怕?!不。我只能說自己榮幸能成爲王爺的棋子。只要我還有利用價值王爺就會善待於我不是嗎?”
那自信的笑容一時間迷惑了龍擎厲的眼。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奇怪了冷靜得奇怪聰慧得奇怪奇怪得讓人移不開眼。不想被盅惑的龍擎厲強迫自己移開眼轉身道:“你知道自己是棋子的身份就行了。本王會派大夫來好好地爲你安胎。你只要記得自己的責任就是保護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行了。”
蘇麗雅微微俯身謝道:“謝謝王爺。我一定會保重自己的。”
龍擎厲在向僕人交代好事情後就離開了蘇麗雅備安排到王爺府的客房裡。
“呼——”經過十天的行程已經疲憊不堪的蘇麗雅非常不雅地倒在牀上。感受着身下那柔軟舒適的被子她不禁感嘆:不愧是王爺府連牀都非常舒適。望着那細軟的蚊帳她的思緒開始快的轉動:終究還是到了這個囚籠了。這一路上她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是她刺客正處於懷孕初期過度疲勞容易影響孩子嚴重的話會流產。而且她不認爲自己能逃出那個名叫高慎的男人身邊。與其想着那不切實際的逃跑還不如專心應付這個四王爺。她不知道那個只是長得跟阿金很像的龍浩承會不會來救她與孩子。腦中浮現出他冷酷毫無情感的臉她眼裡出現了篤定:不在一個對權利充滿野心的那人眼中除了權勢其他的東西都是次要可以爲了得到權勢隨意拋棄的。
她的明眸裡閃過擔憂: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就只有給毀掉的份。如果四王爺在得知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話只怕會惱羞成怒禍及她與孩子的安危。爲今之計只有一直保持自己的利用價值才能確保她與孩子的安危自己的利用價值當然是針對四王爺心中的權勢了。她脣邊泛起了笑容:想不到自己的奸詐此刻卻成爲自保的工具。作爲現代人她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善良的。她可一位了錢扮演角色讓目標人物身敗名裂。
蘇麗雅眼裡堅決地起身輕步走到書桌前書寫着現在的局勢。在偌大的宣紙上她以三角的形式依次寫着皇上、龍浩承、龍擎厲。
皇上雖然坐擁皇位手中卻無實在權利。整個龍炎國的軍政權把持在自己的兩位皇弟手中。而且聽說這個皇弟好美色不理朝政。表面上看起來這個皇帝類似於傀儡的角色。但是能在那場激烈的皇位競爭中脫穎而出怎麼可能是個平庸的角色。反而他很有可能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纖手不自覺在“皇上”兩字上畫了圈並打上問號。
龍浩承一個把持整個龍炎國軍權的男人。他的野心從他過往的表現就可以看出。蘇麗雅的明眸在掃着這個名字時眼裡出現了痛苦。其實在她的潛意識裡對於這個搶走阿金身體的男人令阿金從這個世界消失的男人抱有憎恨的情感。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卓越的領軍能力與治國能力。這個男人的驚世才能會讓他的敵人充滿壓力進而會不惜一切代價想除去他。本來想做些記號的手卻還是停下了移到下一個名字。
龍擎厲一個同樣擁有野心的男人但是才能卻與龍浩承有天與地的差別。他是那種自負但是卻能力缺乏的男人。他以爲將她掠來就能要挾龍浩承。但是他錯了。在充滿野心的男人心中任何阻擋他得到權勢的人包括自己的親人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拋棄。不過這樣有勇無謀的男人才容易對付。
蘇麗雅的視線在這已經連成線的三角形遊走。心中漸漸浮現出日後自保和出逃的計策而後會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