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歡家被處理的很乾淨,看樣子是警察勘察完案發現場之後,孫衛兵派人來收拾過這裡。
想着這裡前不久纔有個女人躺在血泊裡,齊恩徳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他跟着薄礪辰久了,也就習慣了。
主要是現在薄礪辰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心裡也沒個底。 孫衛兵見衆人進了屋子,隨即走出屋子道:“你們現在這裡看看,我下樓去買幾瓶水。這房子馬上就要賣出去了,很多東西也不在這,希望留下來的東西能給你們帶來一些線索。” 衆人點頭,周律師跟在薄礪辰身後,和衆人一道打量着四周。
起初,薄礪辰還有些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自己剛開始要幹什麼,可是當着周律師的面,他也不好什麼都不做,只得裝模作樣地四處審查。 關鍵是這周律師還非跟着自己,薄礪辰只得找個藉口說想去洗手間一趟。
關上門,薄礪辰覺得有些窒息。 洗手間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翻了翻馬桶的抽水桶,沒有發現什麼異物,又查看花灑和四壁,似乎並沒有任何異常。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時,薄礪辰將視線移到鏡子面前。
廁所的洗漱臺上是一面很漂亮的鏡子,就像是被鑲嵌在一幅畫裡面。薄礪辰探過頭去,指尖輕觸鏡子四角,忽然發現鑲嵌鏡子的那幅邊框周圍,有一些溢出來的已經幹了的膠水。
這裡爲什麼會有膠水?薄礪辰有些納悶,敲門聲接踵而至。 “薄礪辰,你好了沒有,我有點急!” 是齊恩徳的聲音,薄礪辰沒好氣地打開門,剛準備出去,誰知道齊恩徳又冒冒失失地衝了進來,將自己推了出去。
一陣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放水聲...... 薄礪辰輕嘆一口氣,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把這個房子翻個頂朝天,他也找不出什麼。再者說了,這屋子已經被清理過了,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作案過程中的一些細節也很難做出判斷。
孫衛兵剛上來,就遇見垂頭喪氣的衆人。 他給大家分別遞水,隨後問道:“要不要再看看?”
薄礪辰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你今晚不睡這裡嗎?”
孫衛兵不解:“肯定不在這睡啊,怎麼了?” “那你把這屋子的鑰匙給我吧,我今晚可能還要再來一趟。”薄礪辰的語氣不冷不熱,那樣子好像是在下達什麼命令似的。
孫衛兵也沒有拒絕,直接將鑰匙遞給了他。
周律師和衆人道別後,孫衛兵也離開了蔣歡家。一時之下,只剩下薄礪辰和齊恩徳面面相覷。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二人在蔣歡家的小區附近隨便找了家麪館坐下,老闆娘的手藝不錯,齊恩徳一人愣是吃了兩大碗。 他倒是挺納悶的:“辰哥,這晚上去和白天去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薄礪辰只是淡淡回答道:“晚上帶你見個人,對我們破案有幫助。沒有他,我們現在再怎麼看案發現場也沒用。”
齊恩徳不解:“辰哥,你這纔剛回國,又是失憶,手機裡只有我一個人的電話。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認識別的大佬?”
薄礪辰輕聲一笑,其實他也不敢篤定那留電話號碼的人就是劉法醫,但是他直覺上是這麼覺得的。
“誰說我只認識你一個人的?”
“那我們要等到幾點?”
“十一點。”
“啊,這麼晚?”
“因爲和死者的死亡時間貼近。” 二人吃完麪又在小區轉了幾圈。薄礪辰看還有好幾個小時,便打算在這附近問一下小區的人,調查一下死者的人際關係。
齊恩徳隨薄礪辰上了八樓,二人都知道蔣歡死的那一天,整個八層的人都去參加聚會了,唯獨蔣歡沒去。
薄礪辰走到離蔣歡家門口最近的一戶人家,輕聲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
他又只得去另一戶人家的門,這次開門的,是一個年齡看起來大概八九歲的小女孩。
“靈靈,是誰呀?”
“是兩個怪叔叔。”
女孩一手扶着門,一手朝屋內喊道。 屋內之人聞聲立馬穿着拖鞋“噠噠噠”地朝門口走來。
“都和你說了,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
孫麗麗走到門口,看到的是兩個模樣俊俏的男孩子。一個神色淡漠,側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另一個看起來小一些,略微有些稚嫩。 怎麼看他們兩個都好像不是壞人。
“你們是?”
孫麗麗將女兒推到一邊去,示意她回屋。隨後,她堵在門口,也沒有讓薄礪辰他們進屋的意思。
齊恩徳向來是自然熟,有些靦腆地摸了摸頭道:“我們是偵探,來調查蔣歡一案的。”
他提到“蔣歡”這兩個字的時候,孫麗麗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我們想問一下,蔣歡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時和八層的人相處融洽嗎?”
孫麗麗看了看屋內正在看電視的女兒,隨即猶豫地說道:“融洽。”
“融洽的話爲什麼要猶豫這麼久?” 孫麗麗扭過頭去,眼神躲閃,默不作聲。
“你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嗎?” 這時,薄礪辰忽然擡頭,望着孫麗麗的眼神異常冷漠,嚇得孫麗麗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確定不說嗎?” 薄礪辰又追問了一句。 孫麗麗實在是被他嚇得有些發抖,不知道爲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她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彷彿自己不說,他下一秒就會殺了自己。
“我覺得,她不是自殺的。”
良久,孫麗麗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齊恩徳有些詫異,這孫麗麗顯然是看到了些什麼。
齊恩徳扭頭問道:“爲什麼?” 語音剛落,孫麗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她女兒也察覺到了異樣,湊過來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孫麗麗搖了搖頭:“媽媽沒怎麼,靈靈,媽媽沒事,等媽媽這幾天找到新房子,就立馬帶你搬出去。”
隨後,她又像得了失心瘋一般忽然站起身,朝着薄礪辰和齊恩徳的位置指着怒聲道:“你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出去!”
薄礪辰嘆了口氣,朝齊恩徳說道:“我們走吧。” 二人剛離開屋子,身後就響起一陣猛烈的撞門聲。
“這女人是神......”
“叮咚——”
齊恩徳還沒說完,與此同時,薄礪辰的手機響起了短信來電聲。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