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言心裡有些不爽:“你這話對着我們說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們裡面有人有這個閒工夫去禍害你口中的那個什麼傲嗎?”
夏聽寒朝他翻了個白眼,這人昨晚還對自己極其殷勤,現在又忽然翻臉不認人。
他這麼激動,無非是心裡有鬼,只是昨晚大家都在一塊,時間上來說,這屋子裡的人的確沒那個時間去作案。
等待異常漫長,夏聽寒只覺得天都要塌了,這種窒息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一時之間,屋內又陷入死寂,直到劉法醫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他轉眼看了看衆人,隨即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接通電話。
“嗯,知道了,他還好吧?嗯,好,我們馬上過來。”
劉法醫剛說完話,夏聽寒立馬湊了過去問道:“怎麼樣了,劉法醫?”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咳了咳,弄得夏聽寒更是緊張。
隨即,他釋然笑了笑。
“放心,夏梓傲沒事,劉隊他們已經成功拆除了炸 彈,現在正在安撫你堂弟的情緒。”
夏聽寒一聽,剛剛還僵硬的表情頓時緩和許多,衆人也是舒了口氣。
“走吧,現場已經安全了,我帶你們過去。”劉法醫朝衆人說道。
小寶似乎是在顧慮什麼,搖了搖頭:“劉法醫,薄偵探,你們先過去,我有點私事要處理,晚點再和你們匯合。”
她剛說完,蔣言立馬望向她,表情怪異,欲言又止。
“我先走了,你們注意安全。”
小寶剛說完,人就匆匆離開了孫曉萌的家。
衆人也沒挽留,畢竟大家都不熟,也不好干預別人的私事。
夏聽寒趕到堂弟家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只見客廳中的沙發中央,一個男孩呆若木雞地坐在那,雙眼無神,眼眶紅紅的,嘴巴還有些微腫,看樣子是被人用膠帶封住過嘴。
“梓傲!”
夏聽寒立馬衝過去擁住夏梓傲,都是因爲自己,纔會害的他這樣。
夏梓傲如今無父無母,就自己這麼一個走的近的堂姐。他如今這個模樣,顯然是抑鬱症又發作了。
聽到來人的聲音如此熟悉,夏梓傲呆呆地扭過頭,隨即將視線停留在夏聽寒的身上。
他蜷縮着身子,微微發抖,看到這麼多人進屋子,眼神之中又帶了些驚懼,顯然是剛剛受了不小的刺激。
“姐姐,嗚嗚,姐姐,我以爲我要死了,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眼淚奪眶而出,夏梓傲伏在夏聽寒的肩膀上,整個人泣不成聲,就像一個被同學欺負的孩子,在家人懷中撒嬌。
就在剛剛,他還被人全身綁着捆在椅子上,只要再遲那麼一點,自己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想想都有些後怕。
夏聽寒擦了擦眼角的淚,輕輕拍着夏梓傲的後背,儘可能地安撫他的情緒。
孫權和蔣言站在薄礪辰身後,誰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看這這一幕。
夏聽寒轉身朝坐在一旁的劉隊說道:“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如果沒有你們,我可能......”
“沒事,不用謝,這是我們人民警察該做的。”劉隊嘆了口氣,看着這對相依爲命的姐弟,覺得他們也是實在不容易。
可惜,蔣歡家的小區根本沒有安監控,再加上已經上了年代,根本沒多少人住這邊。
劉隊剛剛已經把整個小區大概訪問了一遍,根本沒人看到外來的可疑人員。
夏聽寒沒來的時候,他也問了夏梓傲,奈何他什麼都不肯說,精神也有些錯亂,劉隊便沒有追問。
“夏小姐,你堂弟是唯一見過這爆破嫌犯的人,現在我們將大部分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希望你能說服他,協助我們破案。”
劉隊望着夏聽寒,語重心長地說道。
夏聽寒愣了愣,她知道夏梓傲現在的狀態,如果不好好看着他,他可能還會做出什麼不可逆的舉動。
就算是自己,也沒把握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麼......
“劉隊,不是我不問,是梓傲現在......”話說道一半,夏聽寒還是覺得這樣不妥,畢竟劉隊剛剛纔救了堂弟的性命。
於是,她又改口道:“算了,我試試吧。”
爲什麼這世界上有一些人會是神經病,他們真的只是神經出了問題,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又或者說,是不是有些人自打出生起,就和周圍的人思維方式不同?
對於精神科的病人,醫生是這麼說的。
我們眼中的他們,是瘋子。
他們眼中的我們,也是瘋子。
在精神病人的眼裡,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是有病的,只有自己是正常的。
夏梓傲就是這樣,他不僅僅是單純的抑鬱症,精神方面也有很大的問題。
除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夏聽寒,他幾乎沒法和其他人好好溝通。
在他的眼裡,其他人都不理解自己,甚至都想害自己,殺自己。而剛剛那個那件事,也正好印證了他的這一想法。
當初,蔣歡正是發現了自己的鄰居是這麼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男孩,才肆意妄爲地利用他的住所進行一些齷齪骯髒的事情。
而且這麼做,不僅找足了刺激,還不會被自己的男朋友孫衛兵發現。
只是她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被人殺死在自己的屋內。
由於蔣歡生前跟太多的男人有過不正當接觸,所以案子調查起來不僅棘手複雜,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
看來,這突破口,要麼在孫曉萌的死上,要麼就在這爆破嫌疑犯的身上。
顯然,無論是哪種,也都不好處理,畢竟這孫曉萌的案子看起來比蔣歡的更爲完美。
這便是人們口中常說的那個詞,完美犯罪。
“劉法醫,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犯罪嗎?”薄礪辰扭過頭朝劉法醫問道。
劉法醫處理過這麼多案子,解剖過這麼多屍體,自然懂得比自己多。
誰知道,劉法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反問道:“你不是偵探嗎?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來問你嗎?”
薄礪辰愣了愣,忽而發覺自己問這種問題實屬是有些無腦。
一旁的齊恩徳瞧見,立馬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辰哥,不要泄氣,你的記憶會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