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癒你 277 籌謀,怕看出端倪
光孝寺是鄴城香火最旺的寺院。
連翹和趙漫從正殿大門進去,穿過放生池,問了幾個路過的寺僧才找到存放牌位和骨灰的功德堂。
功德堂設在三重後殿角落的一所殿宇二樓,從陳舊的木樓梯上去。可以聞見濃烈的紙錢和香燭氣息。
上去之後發現不算大的功德堂被劃分爲多個面積相同的靈堂,靈堂牆上便被摳出一個個同樣大小的方格子,先人的牌位和骨灰便擺放在那些格子中間。
整整五面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大小相同的牌位。
連翹和趙漫找了好久纔在靈堂正面偏角落的位置找到";裴瀟瀟";幾個字,上面沒有貼照片,一小塊如兩根拇指寬大的木雕牌位,這便是裴瀟瀟最終安存的地方。
";就這裡吧。";連翹將手裡的一束玫瑰放到對着牌位的地上,因爲格子位置實在太小,牌位前不可能放得下一束花。
趙漫看了看,無奈,只能也將手裡捧的菊花放到地上去;
兩人都上了幾支香。對着牌位躬身磕了三個頭。其餘也做不了別的了,就這麼對着牌位站了一會兒。
香燃得很快,青煙往上騰,很快就大半截化爲灰燼。
";裴瀟瀟生前好歹也曾風光過,怎麼死後就得這麼小一快地方?";趙漫不免覺得處境淒涼。
連翹搖搖頭";其實這裡也挺好,人氣旺,享萬世香火。受福萌庇佑。";
";對。";趙漫笑了笑,";她生前就喜歡熱鬧,受不了被人冷落,所以一個人埋山上反而冷清。";
兩人給裴瀟瀟上完香出去。
經過三殿的時候看到許多捧着香跪在佛像前虔誠祈福的人,在這裡所有的景象都安寧平和,沒有殺戮,沒有陰謀,沒有隱瞞。愛去
";漫漫,等我一下。";
連翹跑過去買了一束香,點燃插在殿前的大香爐裡,回頭正對着大殿中央的那尊金佛規規整整的磕了三個頭。
趙漫站在身後笑她";你以前不是最不信這些麼?";
連翹一笑";以前是不信,可現在不信不行!";
連翹坐在陽臺給謝從涼打電話。.
";喂,蓮子,是不是定好來巴黎的日期了?什麼時候?我去接機?";謝從涼滿口欣喜。
連翹吸了一口氣,將修長雙腿翹起來支在藤製的小墩上,卻問";你爲什麼派人跟着我?";
謝從涼那邊明顯一咯噔。很快回答";沒有啊,怎麼可能,你幻覺吧?";
";去你的幻覺!";連翹氣得牙齒髮抖,";你養出來的東西,身上那股腥騷味我一聞便知,還想瞞我?下次派兩個機靈點的跟着我;!!!";
連翹罵完,直接掛了電話。
謝從涼聽着那邊的嘟嘟聲,知道大事不好,被這丫頭識破了,立即給馮厲行打電話。
馮厲行也沒料到連翹會發覺。
謝從涼留下來的幾個人還算機警,而且每次都會喬裝一下再跟着連翹,車也定期換,怎麼會被她發現呢。
小妮子太聰明。
馮厲行用手支住額頭,眼裡的光明明暗暗。
";我這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但是楊鍾庭很狡猾,隨時會被他看出端倪。所以這段時間連翹不能留在國內,這樣吧,我來想辦法把她騙去巴黎,到時候你安排人在機場接應。";
連翹心裡一肚子疑問。
爲什麼謝從涼的人會跟着她?
爲什麼她提出去巴黎馮厲行竟然一點都不反對?
總覺得這背後有事要發生,可連翹想了整整半天,又想不透到底哪裡不對勁。
本想等馮厲行回來問個明白,可當晚她等到10點仍然沒見他回來,這又讓她覺得奇怪了。
這段時間兩人住在一起,馮厲行晚上很少應酬,就算有工作也會帶回家裡做,偶爾需要在公司加班,也會提前打電話給連翹,讓她自己早點睡,可今天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眼看指針指向11點,連翹忍不住撥了馮厲行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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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連翹...";那邊接得很快,背景聲音很吵,有音樂聲,有說話聲,還有女人的笑聲。
連翹不由皺眉";你在哪兒?";
";我在水晶樽,要陪幾個香港來的客戶,今晚可能會很晚,你先睡吧。";隨後也不等連翹說話,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連翹舉着";嘟嘟";響的手機,突然覺得屋子裡有些冷,不過她也沒有多想,索性爬起來畫手稿。
可能因爲太久沒有握畫筆,線條僵硬,畫起來實在不順,就這麼草草又畫了兩個小時,時至凌晨,馮厲行還是沒有回來。
連翹允許自己最後給他打個電話,可響了很久那邊一直沒人接,她都想掛了,那邊卻接通了,接通之後只聽到幾聲曖昧的低吟,是女人的聲音,然後";嘟-";,斷了。
連翹整個人一抖,筆尖在白紙上戳過去老遠,留下一條醜陋的傷害。
那晚馮厲行最終還是沒有回來過夜,天微亮的時候連翹才聽到樓下響起汽車引擎聲。
她立即假裝閉好眼睛,感覺樓梯上那竄腳步靠近,臥室門開了,馮厲行輕手輕腳走進來,往牀邊靠一點,連翹裝睡間忍不住眉頭一皺,睫毛抖了抖。
真噁心,他身上帶着濃烈的酒氣和香水味,甚至依稀可以聞見其他女人的味道。
連翹在被子裡面握緊拳頭,卻沒有睜眼,只感覺馮厲行似乎在牀前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從換衣間裡拿了點東西出去,緊接着房門再次被關上。
連翹睜開眼睛,臥室裡空無一人,換衣間的門敞開着,掛馮厲行襯衣的那一排衣架空了一半,空氣裡還瀰漫着隔夜香水味。
連翹將頭往枕頭裡埋了埋。狀盡池扛。
他躺的那半邊冷冷地空了一夜,溫熱的臉貼上去,一直寒到心裡。
約中午的時候連翹才收到馮厲行的短信";寶貝,最近公司實在太忙,晚上都要很晚纔回去,爲了不打擾你和孩子休息,我這段時間暫且住市區公寓了。";
就這麼一句話交代完了?還喊她";寶貝";!
連翹覺得心裡作惡,他從來沒喊過她";寶貝";。
馮厲行的那條短信連翹沒有回覆,更沒有打電話去過問,反正沒他也一樣過,更何況她那脾氣,打死也不會主動去纏着一個男人;
無非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難受點,因爲這段時間每晚馮厲行都會摟着她睡,突然旁邊沒人,她有些不習慣。
就這麼過了一週時間,馮厲行沒有回月牙灣住過,也沒給連翹打過一次電話,好像真的忙得很,連抽空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不打,連翹也絕對不會主動打過去。
她就這";死要面子";的性子,總覺得誰先熬不住,誰就先輸!
謝從涼的生辰宴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下週週末。
連翹想着要去給他買個生日禮物,於是打算去趟市區,車子剛駛出車庫,園門不遠處一輛白色商務車便跟了上去。
連翹從後視鏡往後看,果然是狗腿子,還跟得挺緊。
不過她也沒介意,愛跟就跟唄,她也不會少塊肉。
連翹獨自在商場逛了一個多小時,給謝從涼買了一對鉑金鑲鑽的袖釦,想着那廝流氓一個,若生日宴上逼他穿西裝帶袖釦,會是怎樣一件有趣的事。
正站在櫃檯前面兀自樂着,手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連翹拿出來看清上面的號碼,l?她打電話會有什麼事?
";喂...";連翹佯裝客氣地接起來,豈料那邊聲音壓着,像是地下黨一樣小心翼翼地說";喂,餘小姐...我跟你說件事哦,於瑋彤來了,已經在馮總的辦公室呆了一上午,門一直關着,我敲門都沒人應。";
連翹捏着袖釦的手指不由收緊,尖銳的金屬邊緣直接刺穿指腹的皮肉,血滲出來,殷紅地沾在那顆白鑽上面。
從商場出來,頭頂的太陽刺得人昏眩,卻是難得的好天氣。
擡眼往街對面看,lw幾個大字就在不遠處一棟高樓樓頂。
她刻意挑了臨近l大廈的商場,不就是爲了給自己";正好路過";找個藉口麼?
自欺欺人啊餘連翹;!
她將被袖釦刺破的那根手指放在嘴裡吮了一下,嚐到一點血腥味,淡淡笑着往街對面的l大廈走去。
連翹一進大廳,前臺第一時間跟l打電話。
l在33樓的電梯口候着,見連翹從裡面走出來,立即笑着迎上去";餘小姐,您是來找馮總的吧。";
連翹笑着點頭。
l卻神秘兮兮地湊過去,附在她耳邊說";餘小姐,看在我們也算共事一場的份上,我覺得有些話還得跟您說,您一會兒上去若是看到些什麼,聽到些什麼,也好作個心理準備。";
這話的意思連翹肯定是聽明白了,心裡疼,臉上卻表現得很清淡。
";沒事,有話你就說吧,你的好處我會記得。";
一聽這話l更加起勁了。
";既然餘小姐這麼說,那也別怪我多嘴,也我是實在看不慣某些人的行徑纔會告訴您。那個於瑋彤簡直不知廉恥,明知道您跟馮總已經結婚了,她還老來纏着馮總。這不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從早晨一直呆到現在,門關得死死的,誰都不準進去,而且我看到前天馮總的車子栽她一同出去吃晚飯,樓下前臺說兩人姿態可親密了......";
連翹的呼吸一點點收緊,臉上卻依舊盈盈笑着。
好樣的,說是忙,忙到要收拾衣服一個人搬來公寓住,還想着法子把自己哄去巴黎,原來是怕自己在這礙了他們的興致啊!
";我知道了,l,謝謝。回頭那張年卡的費用,我幫你續上。";
";哎喲餘小姐,您太客氣了,這倒不用,我跟您講這些完全是因爲看不慣。";
";沒事,你去我朋友會所消費也是捧她場,回頭我把費續上給你打電話。";連翹笑着招呼完,轉眼冷着臉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