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流過,繁華又如何
這是個大概只存在於地圖上的城市。夜的冷漠孤寂被人類的智慧所征服,可這些光,卻照亮不了一個角落、一個人心中的角落
狹窄的街道,偏僻的有些陰森,斜挎着揹包的少年卻似充滿流連般戀戀不捨,緩慢地挪動着步伐。
慕容軒自己也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徹夜不歸了,獨自默默地徜徉着,漫無目的。
“明天、玩個遊戲吧”
第一章逆鱗
“瞧他那副德性”jz市某高中的教室中,有個女孩子正滿臉鄙夷地斜瞥了慕容軒一眼,撇撇嘴,睥睨地說着,“看了就煩,怎麼不快點死去呢。”
這女孩天生就有着一副好嗓門,雖沒有刻意去喊出來,可還是弄得所有人都朝慕容軒看了看。很快就好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恢復到自己該乾的事情中了。
慕容軒的嘴角閃過了不易察覺的冷笑,淡淡說了句:“在像你這樣的恐龍沒滅絕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震驚了大多數聽到的人,包括作爲當事人的那個女孩原因很簡單,那個性格乖張的女孩她哥哥正是學校裡不、可以說是區內都有名的流氓,連警察都有所忌憚的“太子爺”。所有人都不理解,平素裡一向逆來順受的慕容軒今天犯了什麼瘋,居然去惹那個最不該惹的人。
“你狠,有種咱們放學見”女孩漲紅了臉,甩下句狠話,憤憤地拽起書包,連剩下的課也不上便匆匆離開了。
黃昏,夕陽西下,以血色渲染大地。
慕容軒依舊默不言語地走在放學離開的人羣邊,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看見了,門口站着太子和他的那一羣狗,數了數,約莫有着十幾個人,“很好”
“劉軒同學,”劉軒是他隱姓埋名後的名字,女孩纖柔的手抓住了慕容軒的衣角,輕聲細語地說着,“別去”
慕容軒連頭也不回,猛地甩動下身體,便掙開了那個和自己同班的女孩子,冷冷說道:“鬆開,離我遠點”
女孩沒有在意慕容軒冷漠的態度,凝望着頭也不回地朝太子走去的他,不知道怎麼,她總覺得他的身影第一次看起來好遠、好遠好遠
“小子,挺有種的,居然沒跑。”太子拍了拍慕容軒的肩膀,似是用了很重的力道。
“你們要怎樣”慕容軒依然沉着臉,在他那洞穿一切的眼神中,似乎只有着是人與非人的區別。
太子的嘴角迅速地抽動了一下,他對這個小子居然看不起自己感到十分惱火,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伸出翹起大拇指的拳頭,指了指身後幾輛車中那輛黑色的寶馬,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慕容軒沒有答話,邁開了步子徑自朝前走去。
“小子,想跑嗎”太子手下的一個禿頭伸出手要去抓慕容軒。
“滾開。”慕容軒連頭也不擡地邊走邊說着,“不要用你的髒爪子碰我,我自己會走。”
那禿子惱火歸惱火,卻被太子一個眼色壓了下去。意思是,等到了地方,讓你第一個卸了他。
如他們所願,慕容軒正是自己走上了那輛黑色的寶馬。太子和他的走狗們也隨後上了車,四輛跑車並駕齊驅、頗有一番架勢。
“怎麼,你不害怕我們給你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做了你嗎”太子似乎有些不適應車中寂靜的氛圍,開口問起了坐在身邊的慕容軒。
慕容軒依舊低着頭,閉上眼默默想着什麼。
太子討了個沒趣,也就沒再開口,很快的,車已經開到了郊區,一座做爲墓地的山中。
繞過了幾尊墓碑,慕容軒被太子他們帶到了他們早就安排好了的隱蔽場所廢棄許久的古墳墓穴中。
“哥。”女孩的聲音從墓穴的深處傳了出來,“是你嗎”
“恩,是我。我把你說的那小子帶來了,你出來吧。”太子迴應道。
一個嬌小的身軀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不會是別人,正是白天在教室中辱罵慕容軒的那名少女。
看見她的出現,一直沉寂着的慕容軒雙眼中突然迸射出一縷異芒,禁不住lou出笑意的嘴角,正在用脣語說道:“太好了,到齊了”
“哼,哥,把他給我往死里弄”少女憤怒地幾乎是吼着說出了這句話。
太子沒多說話,揮了揮手,他的那些手下已經將慕容軒團團圍在了中間。
“等等。”慕容軒終於開了口,同時也將手cha口袋中、又迅速地拔了出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細小的動作
“怎麼要求饒的話現在可晚了”太子扭頭看了看他那個相貌醜陋的妹妹,又陰笑着對慕容軒說道:“我妹子已經說了要整死你了,所以,你今天一定不能活着回去了。”
“那你就是非要逼我了,是嗎”慕容軒的語氣愈發陰寒了不少,讓太子這樣久經殺場的人也不禁一顫。
“小崽子,老子先砍了你”太子沒有動,可他的手下已經按捺不住,說話者正是那個先前吃了慕容軒一次暗虧的禿頭。片刻間,他已經抽出了腰間的砍刀,瘋狂地朝慕容軒的腦袋砸去。
“砰”
不是槍聲。
慕容軒拍了拍褲子上沾上的塵土,太子則傻了眼,禿頭消失在了包圍圈中,狠狠地撞在了兩米遠的牆壁上,氣息全無、人事不知。
傻眼的又豈止是太子,在包圍圈的流氓們,也包括了太子的妹妹,無不用着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場中的慕容軒。
“這麼弱也敢出來混”慕容軒終於lou出了陰笑,陰險得幾乎讓人看見就有種想逃的衝動
太子對慕容軒和先前的判若兩人大爲驚訝,可他好歹也是道上混的,很快就恢復了狀態,連忙叫喊道:“快,一起上,給我把這小子砍死在這兒”
那羣流氓幾乎是同一時間動了起來,紛紛抄起了隨身攜帶的傢伙衝向了他們唯一的目標慕容軒。
慕容軒的臉上lou出了一絲哀傷神色,不是爲自己,而是爲周圍這一羣無知的人這個場景,已經被慕容軒在心中排演過過無數次了。
“無知、卑微、渺小、脆弱”慕容軒快速抖了抖雙手的衣袖,兩把摺疊刀滑落在了他的手中,動起身的同時以脣語默唸着,“本來,你們可以不用死的”
一時間,完全變成了單方面的虐殺可惜,被殺的是太子他們。
慕容軒的動作,已經只能用非人來形容了。他的行動像一陣風一樣迅速而無孔不入,一身黑色的衣服又成爲在這個陰暗場所中最好的掩飾,兩把刀不斷的切割過一個人的皮膚,又划向另一個人的喉嚨,慘叫聲不絕於耳
щшш●тт kΛn●¢ O “啊,啊你不要殺我,我給你錢、十萬”看着自己的狗一條一條死在面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手中,太子的精神已經崩潰了,和那個因爲恐懼而變得更加醜陋的妹妹瑟縮成一團,惶恐地乞求着活路。
慕容軒全身搐動着,衣服無端添滿了鮮血畫出的暗紅色圖案,訴說着死在他手中之人的慘狀。他的身後,儼然有十幾具屍體趟在了血河中。
“拿出來”慕容軒毫無感情地吐出這三個字。
“我在車裡,我現在去給你拿錢,好不好”太子慌忙地說着,可慕容軒給他的答覆卻是殘忍地將刀子cha在了他的手掌上,中間還發出了骨骼斷裂的“咯咯”聲,整隻手就這樣被釘在地面鬆軟的土層上。
“啊”
太子因爲疼痛發出的哀號和他妹妹因爲恐懼的尖叫聲混合着發出,幾乎讓人震耳欲聾。
“我要的不是錢是炸藥”慕容軒淡淡的話語深深震顫了太子的心,讓他連痛苦的呻吟也幾乎忘記了,擡起頭,雙眼迷茫地望向眼前這個死神一般的少年,顫抖地問道:“你、你是怎麼、怎麼知道我有炸藥的”
“啊”
太子又發出了哀號聲。因爲慕容軒將刀子從他的手上拔了下來,鮮血狂噴而出。
“就你這豬腦子,既然選了這樣的地方辦我,肯定會有毀屍滅跡的東西了,對不對”慕容軒此時的眼中只有血色,話比平時竟多了起來,也許、只是對臨死之人的施捨。
太子還在猶豫,而他的妹妹顯然沒有這分定性,連忙跪趴到慕容軒的腿邊,哀求道:“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你不要殺我我告訴你,炸藥就在我剛剛走出來的地方”
“謝謝。”隨着慕容軒禮貌的聲音,刀子已經無聲地深深cha進了女孩的眉心,血順着她寬大的額頭爬過她醜陋的臉,又浸溼了她未曾換過的校服。毫無疑問,當場死亡。而慕容軒只是tian了tian嘴脣,任由鮮血噴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眼看着這一幕發生的太子徹底瘋狂了,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一死的狗急了也會跳牆,太子抓起了身邊木棍,沒命地朝着慕容軒衝去。
“殺了他殺了他”
不知來由的聲音再次從慕容軒的心中響起,其實慕容軒今天根本沒有打算把他們全部都殺掉,這只是他預想中最壞的結局。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入這墓穴,他的心性徹底的發生了變化,嗜殺的心完全佔了上風
“殺人、不就是遊戲嗎”幾乎是一閃而過,慕容軒兩手空空地站在了太子的身後,變態般地tiantian手上那血與腦漿混合的液體,他再一次殘忍地獰笑起來。
“撲通”
太子跪倒在地上,兩眼發直地瞪着前方的牆壁。血、止不住地從他喉嚨中奔涌而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轟隆”
低沉的爆炸聲轟鳴而起,郊區墓地的深處冒起了滾滾濃煙,幾乎將周圍所有的人羣都吸引了去,可是他們除了一堆碎石,什麼也不會發現。
“gameover。”另一頭,少年自言自語着,拖去沾滿鮮血的外衣,再自然不過地走進了來時坐的那輛黑色的寶馬
古語有云:夫龍之為蟲也,可擾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
作爲慕容家最後殘存的龍,慕容軒已經被觸碰了那片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