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像腦袋裂開了一樣得疼,直達神經深處。
我艱難地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綁起來了似的,緊緊地禁錮着。
身體大概因爲長期保持一個姿勢得原因,肩膀,腿,只有任何有感覺的地方都有一種詭異的痠麻感。
昏迷之前,我聽到高慕寒那仿若從地獄裡傳來的森寒的聲音時,腦子裡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害怕,是一種明顯的激動。
可是當我興奮地剛說了一個字後,明顯感覺到身後撲過來一陣風,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腦袋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中。
再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醒來時只感覺全身好像被人打了一通,痠痛得厲害。
周圍靜悄悄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已經清楚自己大概被人暗算了,可是滿心對天寶的擔憂讓我心裡那股恐懼的情緒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天寶的安危填滿。
“嗚嗚!”
我想要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巴也被堵住了,除了發出無意義的悶聲,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辦?
這個時候我倒是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氣惱過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把幕後主使揪出來和他拼命!
“去看看醒了嗎?”
正胡思亂想着,一陣低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來,距離太遠我有些聽不清楚。
話音落下,漸漸有腳步聲衝着我這邊靠近,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臟就跟着更加的收緊。
對方是誰我一點都不清楚,這種未知的恐懼感更讓我心裡發慌。
我緊緊地咬着塞進我嘴裡的東西,已經顧不得它有一股怪味道,牙齒緊咬着強迫自己鎮定一點。
腳步聲停在了我的身邊,好像有什麼東西衝着我伸了過來,緊接着我臉上的東西被撤掉,乍然涌進來的陽光惹得我下意識地緊緊閉上眼睛。
“醒了。”
粗劣的嗓音驟然響起,我閉着眼睛適應了一瞬,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蹲在我面前的是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他的右眼角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分外讓人心驚。
我直直地盯着他,被東西堵住的嘴不斷地發出悶聲。
“比預想中要快,把她扶起來綁到那邊的椅子上。”
“唔唔!”
還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那個聲音背對着我,我很難轉過身子只能透過動作表達自己的心思。
眼角有疤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我身後。
“看她似乎想說話,倒是奇了怪了,一般女人看到咱們都應該恐懼極了,她居然還有心思說話。”
“先把她綁起來,然後看她想說什麼?”
兩人一人一句,完全就像是計劃好得一般,做事分工極其有條理。
我被束縛在身後的手動了兩下,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恐懼嗎?我自然時害怕的,可是看不到天寶我根本顧不上恐懼。
我被那個眼角有疤的男人拽了起來,他的動作很粗魯,就好像在拽着一件物品似的,半拖半拉着把我拽出了一段距離。
我能感覺身上被拖拽在地上的那種痛感,緊緊地咬着牙忍了下來。
餘光瞥到一抹黑色的衣角,我想要扭頭再仔細看看,拖着我的人已經把我拉到椅子旁,順勢把我拽了起來。
在原本的基礎上,男人又繞了一捆繩子。
末了,他扯掉我嘴裡的東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說吧,想問什麼?”對方靠得我很近,我明顯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從他的嘴裡涌出來,強忍着噁心啞着嗓子開口。
“我孩子在哪裡?”
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我會問這個,對方愣了一下,隨後便暢懷大笑起來。
“該說你蠢呢,還是該說母愛偉大呢?就憑一句話你就以爲孩子在我們這裡,也太好騙了吧?”
果然被騙了嗎?我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卻發現此時笑對我來說異常得艱難。
沉默了一瞬,我冷着眸子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男人。
“孩子不在你們這裡,那你們總該知道他的情況,他現在怎麼樣?”
“喲,你倒是讓我挺意外的,都這個時候還這麼冷靜。你那兒子我沒見過,沒準現在已經被僱傭我們的人賣了,再慘點可能就是已經死了。”
一個“死”字他說得輕飄飄的,我卻完全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笑得猙獰的男人。
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哪怕又一個苗頭冒出來,我整個人就完全被恐懼包圍。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你們答應過我,他不會出事,你們騙我!告訴我,他還好好的!”
我猛地往前撲去,身子被綁在椅子上,整個人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腿被椅子壓住,可是我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目光含恨地盯着刀疤臉。
“哼,還挺厲害啊,不過你就算衝我嚷也沒什麼意義,畢竟你的孩子不歸我們負責,至於他的命數,也只能看老天爺願意不願意留了。”
“可以了,把你的嘴封好,這個時候那麼多廢話。”
“嗨,我這不是讓她現在痛苦點,一會兒好死得不那麼難受。”
一道沙啞的男人聲音傳了過來,我的臉貼着地面,只能艱難地斜着眼睛看過去。
深棕色的馬丁靴闖進我的視線,下一瞬我的身子一輕,直接被人拽了起來。
“你們要殺了我?”
我擡眸看向馬丁靴的主人,平凡無奇的面孔,臉上帶了個棒球帽,大片黑色的陰影顯得他的面孔更加得不清晰。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常事。”
棒球帽男人從背後掏出來一把刀子,刀刃在光下晃了一下,一片銀光倒映在男人得臉上。
凌厲的眸子一閃而過,看得我的心臟不由地揪緊。
如果我剛纔沒有看錯的話,帶着棒球帽的男人我見過,可是我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
“之前的電話是你們打的?”
我看了一眼被男人把玩在手裡的刀片,眼睛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視線定格在棒球帽身上。
對方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好像一件再不平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