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邵思年家我就直接回了家。站在家門口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想好了和楚楚的說辭,這才走了進去。
慧姨正在打掃客廳,見我回來指了指樓上,“欣然,楚楚小姐正在打電話,我看她的臉色不是太好。”
打電話?難道是邵思年打來的,他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
我趕緊上樓想要去看看楚楚,走到她門口的時候又頓住了腳步。剛纔想好的託辭全部推翻,我不知道邵思年會和她說些什麼,所以更加無從開口。
“邵思年,你這樣對我太不公平!”屋子裡傳出楚楚的聲音,那語氣裡濃濃的委屈讓我直心疼。
楚楚是我見過最單純勇敢的姑娘,可這個時候我卻自私地盼着她懦弱一點,不要這般的飛蛾撲火。
屋裡面又說了些什麼我都沒有聽到,我走下樓坐在沙發上等着楚楚出來。
過了大概十分鐘,楚楚就從房間走了出來,今天的她又是一身紅衣,似乎從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偏愛紅色。
腦子中突然閃過邵思年那身紅色的賽車服,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楚楚,你要去哪裡?”見她下樓直奔門口,我趕緊站起來攔住了她。
“我要去找他,他和我說什麼給他點時間。”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圓溜溜的眼睛溢着受傷,“欣然姐,你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需要什麼時間?
這些話到了我的嘴邊又被我憋了回去,畢竟感情這種東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情還是得他們兩個人自己做決定。
“楚楚,你先別衝動,我支持你現在去找他,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不管結果如何,你從他家出來給我打個電話行嗎?”
我晃着她的胳膊,要她一個點頭。
楚楚似乎從我的話裡聽出了些什麼,往日靈動的臉上添了一絲悵然,她朝我點了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孤勇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
……
直到傍晚我才接到楚楚的電話,電話那邊她的聲音微顫,語氣裡滿是失望,“欣然姐,我今晚不回去睡了,你別擔心我。”
“楚楚。”我剛開口喊出她的名字,就被她掛斷了電話。
我看着外面徐徐降臨的夜幕,不由地擔心起來。
楚楚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那她會去哪裡呢?天馬上就黑了,她一個女孩子會不會不安全。
我正在思索,就聽到一聲門響,回過頭剛好看到下班回來的高慕寒。
許是見我臉色蒼白,他大步朝我走過來,“怎麼了?”
聽完楚楚的事情,高慕寒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要知道他天生淡漠,從來不關心別人的事。
這一次露出這種表情應該也把楚楚當成朋友了。畢竟她幫了我們這麼多。
“你好好想想,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常去的地方。”高慕寒拉着我在沙發上坐下,有條不紊地開口。
“常去的地方?”我喃喃出聲,楚楚是個愛玩的姑娘,全市很多好玩的地方她都很喜歡。
可這麼多地方,又會是哪一個?
“她現在炫耀發泄,你重點想想酒吧什麼的?”高慕寒在一旁出聲提醒我。
酒吧……我被他這麼一說,一下子想起一個地方。
“在目迷五色。”我站起來脫口而出,這個地方是趙家的產業,說白了也是楚楚喝酒唱歌的小據點。
不一會兒,高慕寒就帶着我到了目迷五色門口。
這裡我來過,所以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楚楚常去的包廂,只不過現在這包廂的門口,站着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
他們全都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穩穩地站在門口就像兩尊雕塑。
很明顯,他們是職業保鏢,而且很有可能是趙家僱來監視楚楚的。
見我們走進,那兩位保鏢伸出手將我們攔住,“對不起,這裡不能進。”
“你們是誰的人,憑什麼攔着我?”我厲聲質問。
“這裡是趙家的地盤,你說我們憑什麼。”一個保鏢態度蠻橫地說道。
另一個保鏢視線略過我落到高慕寒身上,眼神明顯地閃了一下,他攔住剛纔的那個保鏢,態度禮貌謙遜,“高總,我是趙總身邊的保鏢,您也別爲難我們,這都是趙總的意思。”
高慕寒沒有說話,他一手放進兜裡嘴角緊抿着,凌厲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冷冷地掃過。
我偏頭看他一眼,也被他強大的氣場震到。
我怎麼忘了,他一直都是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人,猶記得初見他時,他周身強大的氣場令人心悸。
是什麼時候不自覺地忽視了他的氣場呢?還是在面對我的時候,他完全收斂了氣勢。
心裡突然泛起點點感動,我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手。
高慕寒偏頭看我一眼,目光從我們相握的手上移開,淡淡地勾了勾脣角,“我也不爲難你們,失業,還是讓她進去,選一個?”
他語氣中威脅意味十足,我看着那兩個保鏢面色一白,對視一眼閃身讓我走了進去。
我感激地給了高慕寒一個安心的眼神,大步推開了房門。
包廂裡燈光昏暗,我才一走進去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酒氣。藉着牆上屏幕的微光,我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楚楚。
“楚楚。”我按下房間裡大燈的開關,朝着她走了過去。
一路上,我繞過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才安全到達她的身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這麼多的酒瓶?”
楚楚聞聲擡頭看着我,那雙靈動的眼睛已然紅腫一片,不停落下的眼淚讓她的妝全部花掉,睫毛都粘在一起,臉上也一塊塊烏漆嘛黑的。
要不是和她這麼熟悉,我都認不出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姑娘就是那個單純可愛的楚楚。
“欣然姐……”一看到我,楚楚就大哭起來,“欣然姐,我的心裡好疼啊,嗚嗚……”
我看着她崩潰大哭的樣子,心裡直疼,拿掉她手裡的酒瓶子就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地安撫她,“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比邵思年更優秀的男孩,你應該感到慶幸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