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婦人抓着手走進包廂，期間我看了眼榮臻，他衝着我笑了笑，看起來好像還很高興似的。
“幾年沒見，真得是變了一副模樣，比這小子好看。”
被婦人一臉欣慰地打量着，我本來就有些不適應，貿然又聽見這句話，慌忙地擺了擺手。
榮臻的樣貌光是用出色形容都不夠，我哪裡能夠比得上他。
“夫人認識我？”
想到婦人剛纔說的話，貌似之前見過我的樣子。
但我在記憶了搜索了半天，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婦人的臉上仍舊帶着溫柔的笑，襯得她整個人更加柔和了。
我原以爲能夠養育出榮臻這樣的女人最起碼也應該像高慕寒的母親那樣嚴肅，看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樣。
“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們見過，你也別客氣，就叫我容姨就好，小時候你叫着可好聽了，叫一聲我聽聽。”
或許是榮臻的母親看起來實在很好相處，我慢慢地放鬆下來。
和容姨說了一會兒話，服務員就過來上菜了。
榮臻被他母親叫起來，他也沒什麼表情，好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剛纔的短暫交流中，我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見過榮臻的母親。
而且，榮臻的母親說了兩句話就讓我有些雲裡霧裡的。
我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看向坐在我身旁的容姨，她也正看着我，見我看過去，臉上的笑容更盛。
我的心裡涌起來一股莫名的情緒，摻雜着無數的情緒涌了進來。
眼前的情況讓我有些疑惑，然而每當我想開口問些什麼，容姨都能三言兩語地轉移了話題，偏偏我還是被她輕易地牽着鼻子走了。
飯菜很快就上全了，等到服務員離開，包廂裡瞬間只剩下我們三人。
榮臻倒了一杯果汁放到我面前，然後又倒了一杯放到容姨面前。
“早餐我吃的很少，現在都有些餓了。”
容姨拿起放在一旁的叉子，纏了意麪送進嘴裡。
我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並沒有動面前的餐具，眸子沉靜地看向坐在另一面的榮臻。
“你也吃啊，我們邊吃邊說，我們吃飯的時候沒有那些食不言的規矩。”
坐在我身旁的容姨忽然開口，我愣愣地點了點頭，拿起刀叉遲疑着動了起來。
事情有些發展的出乎我意料，我原本想着趕緊談完就離開，眼下卻先吃起了午飯。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嘴裡的食物，心裡還惦記着別的事情。
不知道高慕寒現在有沒有回公司，要是發現我不在……
想到可能承受的後果，我慌忙地放下手裡的餐具，掏出兜裡的手機。
手機頁面很安靜，並沒有未接電話或者沒有看到的消息。
看來高慕寒應該沒有回高氏。
我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擔憂起來。
就算高慕寒現在還沒有回去，我又不能保證高慕寒一直不會回去。
只要他回去，就會發現我並不在公司。
“東西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麼，叫來服務員過來重新給你點一份。”
容姨乍然響起的聲音惹得我回神，我收斂起心裡亂糟糟的情緒，扭頭看向容姨。
“那個我公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話落，我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榮臻緊跟着放下手裡的餐具，看向我身旁的位置。
“欣然，我今天叫你過來也是有些話想和你說，坐下來好嗎？”
容姨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安撫一個焦躁的孩子似的，我看了她一瞬，毅然地站了起來拉開椅子。
“抱歉，這麼說可能讓你很不舒服，我對您並沒有什麼印象，也許小時候我們的確見過，感謝您還能記着我，不過我家裡的情況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您是爲了見見我，現在我們已經見到了，我這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話音落下，我鄭重地衝着容姨鞠了一躬，轉身走過去打開包廂的門。
走在樓梯上，我很快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欣然，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榮臻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沒有理會，兀自踩着樓梯下去。
直到我的手臂被人抓住，我微微踉蹌了一下，回身看向榮臻。
“我送你回去。”
“不用，阿姨還在裡面吃飯，你把她一個人扔下不好，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我想把手臂從榮臻的手裡抽出來，卻不知道這男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我動了半天愣是沒抽出來。
“就是我媽讓我出來送您的，走吧。”
榮臻的話讓我愣住，剛纔我那副態度明明很不禮貌……
被榮臻抓着手臂下了樓梯，出了餐廳，一股熱風鋪面而來。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感覺呼吸出來的空氣都是熱的。
“榮臻，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看了眼走在我斜前方的榮臻，驟然停住了腳步，強硬地扯着手臂停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我和榮臻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榮臻沉靜地看着我，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四目相對，我們兩個人就這樣看着對方，誰都沒有再說話。
空氣裡沉默了一瞬，我遲疑了一下想要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麻煩？”
男人清悅的聲音驟然響起，把我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壓了回去。
我愣愣地看着榮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呵，我原本想要讓你一點點地接受我，現在看來這招行不通了。”
“榮臻，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看着榮臻臉上慢慢染上的哀傷，我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是個罪人。
事實上我大概也的確是個罪人，莫名地招惹了榮臻。
“爲什麼沒可能，我找了你那麼久，現在你一句沒可能就要把我打發了？”
我呆愣地看着榮臻，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不過就是偶然遇見，什麼找了我很久？”
被榮臻的話弄得我腦子亂糟糟的，腦袋裡好像被無數亂糟糟的東西堵住了一般。
我忽然響起了之前忘得一干二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