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雋天,你怎麼了?”宣墨箏看着他,他這個樣子,是想找她吵架?
應雋天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心中所想。他原來想端起碗的動作頓住。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竟然有一種,希望宣墨箏把他放在首位,圍着他轉,像是馮謹言對應鼎弘一樣,所有的需求都是以他爲主。他甚至希望宣墨箏不要去工作,只照顧他?
應雋天,你還是留過洋的人呢。什麼時候,思想變得這麼的不近人情,這麼古板跟守舊了?應雋天閉了閉眼睛,剋制自己想要去揉眉心的舉動。
“雋天?”他不開口,宣墨箏以爲他生氣了,正想以理據爭的時候,應雋天卻搖了搖頭:“我沒事,剛纔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他剛纔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宣墨箏想問清楚,應雋天卻不想再說了:“吃飯吧。”
宣墨箏看着應雋天,心裡很想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讓自己辭職。要知道,曾經說要當醫生是他的夢想,結果他放棄了。她替他繼續把這個夢想實現下去,不好嗎?她說不出口,也問不出來,她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眼神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應雋天,到底要什麼時候你纔會想起來,我就是你的小胖妹?又到底要什麼時候,在你心裡,纔可以真正的愛上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是把我當成你的妻子而已?
是她貪心了嗎?明明在他的心裡,應該已經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可是她卻還是想要更多。宣墨箏,你真的是越來越貪心了。
…………
會議室裡,討論聲很激烈。一衆應氏元老在裡面爭得是不可開交。
“我建議拍A3那塊地。商住兩用,地段也好,對將來的發展,明顯有更大的空間。”
“可是起拍價那麼高,先不說是不是真的能拍下來。就算拍下來,我們的利潤空間也有限,不如拍B7那塊。純住宅,但是地方大,現在S市的房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塊地拿下,可以蓋一個極爲富麗華美的小區,也比較符合我們公司一慣的定位。”
“住宅?我們做住宅還不夠多嗎?就是因爲做得太多,纔要發展新鮮血液。”
“就是因爲做得太多,才熟門熟路,不會出叉子。”
“你這是老思想。”
“你這就是新思想了?”
下面的人爭得熱門。應雋天卻像是一點也沒有聽到一般。姜伊柳是這次會議的記錄,看到應雋天這樣。不由得小聲的叫了他一句。
“應總?”姜伊柳又叫了他一句。應雋天回過神來,看着下面那羣人爭得面紅耳赤的樣子,咳了一聲。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應雋天的目光掃過眼前的衆人,站了起來:“我決定了,拍B7那塊地。你們去準備吧。”
“總裁,可是——”
“就這麼決定了。”應雋天早已經比較過兩塊地能帶來的利益,他也更偏向於B7。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姜伊柳拿起了會議記錄跟在他身後。
她纔想將記錄給應雋天過目,應雋天手機響了。是馮謹言的電話。
“雋天啊。杜世伯家今天晚上有個宴會,請你爸爸去的,可是你爸爸突然有些頭疼,你代他去一下吧。”
“杜世伯?”應雋天挑眉:“是生日還是什麼?要準備什麼樣的禮物?”
“杜世伯的孫子滿月。禮物我已經備好了。讓小林送到公司來了。”
“知道了。”
“還有啊。”馮謹言這也就是順帶一提:“雋天,杜世伯說起來跟你爸同年,可是他家公子比你還小兩歲呢,人家的孩子都滿月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抓緊了?”
“……”應雋天愣了一下,腦子裡隱隱閃過一絲不對勁的感覺,至於是什麼,他一下子也沒想到:“媽,我不是說過了,我——”
“你跟墨箏要過二人世界嘛。我也說了,孩子你只管生,我會幫你們帶的啊。”馮謹言也拿這個兒子沒辦法了:“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這孩子啊是越年輕要越好。你以後就知道了。”
“媽,我知道了。”應雋天掛了電話,眯起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名的某個點。他也是在此時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從他跟宣墨箏第一次在一起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了吧?他並沒有避孕。畢竟他跟宣墨箏是夫妻。有了孩子生下來就是了。就算他不喜歡宣墨箏,甚至隱隱想過要跟她離婚,但有宣家跟應家的關係在,要真的離都是不可能的。
那麼爲什麼他做了那麼多次,宣墨箏竟然一次也不有懷上?應雋天撫着下頜,指尖在屏幕上一劃,按下了宣墨箏的電話。
“雋天?有事嗎?”宣墨箏語氣有些急,也不等他開口:“要是沒事的話,我先掛了,青楊大道那邊發生了一起車禍,送了好幾個重傷病人過來,我要去忙了。”
“對了,我晚上不回家吃飯,也不知道要多晚才能回來,你別等我了。”
“就這樣。”一口氣說完一大串,宣墨箏就掛了電話,他還聽到她不知道對着誰說了一句:馬上就來。
馬上就來——
應雋天揉了揉眉心,那個想問的問題沒有問出口。卻又一次被宣墨箏掛電話。而她甚至連給他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宣墨箏,你真是好樣的。
“應總?你不舒服嗎?”
略輕柔的女聲響起,應雋天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姜伊柳竟然一直站在他身後。而他因爲接電話的關係,一直站在走廊上,沒有進辦公室。
“我沒事。”應雋天搖頭,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要進去。
姜伊柳跟在他的身後,神情帶着極小心的試探:“應總,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或者是送你回家休息?”‘
“不用了。”應雋天擺了擺手,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你給我泡杯咖啡進來好了。”
“應總——”姜伊柳想說什麼,卻還是垂眸,低頭,轉身離開了。
幾分鐘後,姜伊柳將一個杯子放到了應雋天面前:“應總。”
“謝謝。”應雋天端起杯子要喝,才發現姜伊柳給自己的不是咖啡,而是牛奶:“這是什麼?”
“牛奶。”姜伊柳站在那裡,圓圓帶肉的臉上透着幾分不自在:“你不舒服,就不要再喝咖啡了。對身體不好。”
應雋天愣了一下,擡起頭呆呆的看着姜伊柳。
“幹嘛老喝咖啡啊?對身體不好。拿,給你,喝牛奶。保養身心。牛奶最佳。多喝牛奶就對了。”
記憶裡,也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眼前的臉跟記憶中那張圓圓的臉重合在一起。他一時竟然有些閃神。
“小胖妹——”眼前那張圓圓的臉,讓他的指尖一擡,下意識就要伸出手去碰觸。
“應總?你生氣了?”
他那一句太輕,像似呢喃一般,姜伊柳想聽清楚的,只能將身體往前一步:“應總?”
應雋天回過神來,臉上已經恢復了清明之色,手也放了回桌面上:“你出去吧。”
姜伊柳想說什麼,卻依然是欠了欠身,退了出去。應雋天站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穿前。
S市已經進入了初秋,天氣依然很熱。下午的陽光很大。就算是隔着一層鋼化玻璃,他也可以感覺到外面的熱度。只是心,卻總不若太陽那麼溫暖。
他想着那年那個笑意淺淺,雖然胖,卻時時充滿活力的小胖妹。想着他想在出差回來後再見她一面。想着她一直說要減肥。減下來以後,一定會讓他大吃一驚?
結果呢?那個小胖妹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宣墨箏,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應雋天握緊了拳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將額頭靠在了窗戶上。久久沉默。
………………
宣墨箏的醫院一口氣接收了好幾個車禍病人。她忙着搶救,並無暇顧及應雋天的情緒。更何況那天他也說只是開玩笑,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等那幾個車禍病人度過危險期轉危爲安的時候,上次那個成功手術被醫學雜誌報道。她被院裡派去美國醫院進行學術交流,演講。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跟國外更爲先進的,進步的醫學技術交流,宣墨箏很開心。
接到通知後,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而幾乎半個月沒有好好跟宣墨箏好好相處的應雋天,這天一回家,就看到了宣墨箏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裡?”
題外話:
看到評論區有親說大哥小氣,面子上下不來,其實真不是。因爲宣墨箏曾經 ”害死“應雋天很喜歡的女人。至少。應雋天是這麼認爲的。所以。你們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