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雋天已經洗好澡,也不穿衣服,只在腰上圍了條浴巾就這樣出來了。這會貼着他的胸膛,她十分不自在,掙扎了一番,卻又被他轉了過去。
“你想生病嗎?這麼冷的天把窗戶開着?”男人深厚而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那關心的話,完全不應該是從應雋天嘴裡說出來的。宣墨箏有一瞬間,甚至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她擡頭看他,想看清楚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麼。應雋天長臂一伸,將窗戶關上。瞪了她一眼,執起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裡搓了搓。
那個動作,做得十分自然,兩個人,像是親暱已久一般。宣墨箏一時愣住,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反應了。應雋天,你到底在相憐考驗?
“你平時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指尖冷得跟冰一樣。還泛着溼意,他眼神略有不滿,想了想,握起她的手在掌心輕輕的呵氣。
他的呼吸溫熱,讓宣墨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掌心收了回來。退後一步,卻撞在窗櫺上。她有些惱,垂眸,越過他要離開。腰上一緊,他將她抱了起來。
“你要去哪?”今天有他在,她哪裡都不要想去。
“應雋天。”宣墨箏急了,掙扎着從他懷裡離開:“你放開我,還有,我這裡不是收容所,你給我出去。”
她不要再受他影響了,一點也不要。她要冷靜,要理智,要維持自己原來的平靜生活。他不出現這幾個月,她也過得很好。不,甚至是比以前更好。而她不要再被他影響,他一來,她就變得不正常了。這不是她想要的。
“外面都下雪了,出去?你讓我出哪去?”
“你愛去哪,不關我的事。”宣墨箏擡起頭,勇敢的跟他對視。她不要怕他,也不要逃避。她不欠他了。早就不欠了:“應雋天。我告訴你,我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應雋天盯着她的臉,嘆了口氣:“你還真是囉嗦。”
“你如果嫌我囉嗦,你可以現在走人。我沒有要你留在這裡聽我的囉嗦。”
他又是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孩子。在宣墨箏以爲他妥協的時候,他卻一把將她抱起,然後她放到了上。
“應雋天。”真的是夠了。宣墨箏以爲他要對她怎麼樣,心裡一狠,擡起手就要往他的臉上招呼過去。她的手卻被應雋天抓住,他握緊了她的手,將她往身下一壓。
“別吵。睡覺。”
“你——”他要是敢碰她,她一定會跟他拼命。宣墨箏瞪着他,眼神廄防備。極力的要將那隻手抽出來甩他一記耳光。卻被他緊緊的制住。
“放心,我很累,只是想睡覺罷了。不會對你做什麼。”這幾個月累死他了。爲了讓應雋邦進公司,他跟他是鬥智鬥勇。爲了來美國,又將手中的工作壓到一個星期之內處理了。上了飛機之後也沒好好休息。這會也沒空折騰。只想睡覺。
“你要睡去住酒店,我這裡不歡迎你。”宣墨箏想從他懷裡起來,偏偏他力氣大得很。
“別吵。”應雋天圈緊了她,看到她眼裡的倔強,他實在是有些無奈。他什麼時候,這麼沒有信用了?而她又是什麼時候,對他戒備這麼深了:“你要是再動,我也不管累不累,先辦了你再說。”
辦了她?他什麼意思?宣墨箏氣得臉都紅了。應雋天只是閉上眼睛睡覺。他是真的累。直到下飛機之前還在用筆記本處理公事,這會是真的累得不行了。
圈着她,將她緊緊的困在自己的懷裡,恩。多日來的空虛,似乎在此時得到了緩解一般,應雋天閉上眼睛,有些滿足的在心裡喟嘆一聲。好吧。抱着這個女人睡覺,比自己一個人睡,確實是要舒服得多了。
宣墨箏被他圈得極緊,她根本就動不了。
“應雋天,你別裝睡,你給我起來。”
宣墨箏使勁推着應雋天,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動靜。她完全推不動他。她惱得不行,恨恨的咬牙。想離開,他將自己圈得很緊,就這樣睡,又覺得太便宜他了。
掙扎了半天,應雋天都不爲所動。一開始還擔心應雋天會有什麼動作,等了一會,發現他真的只是睡着了。她有些詫異。這才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
剛纔只顧着跟他爭執,卻沒有好好打量一下,這會認真看去,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臉色略有些憔悴,眼底還泛着隱隱的青色。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似乎過得不太好。
只是這跟她有關係嗎?宣墨箏伸出手,要將他的手拿開。可就算是在睡夢中,應雋天的手也將她摟得很緊,她根本拉不動他。
這個混蛋。心裡有些惱,低下頭,她甚至有衝動想在他的手臂上咬一口。到底因爲應雋天如此的臉色而作罷。如此折騰了半天,她也累了。無奈的拍了拍應雋天的手臂,在他還是沒有動靜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睡覺。
人是睡着了,思緒卻是一點也沒有停下。半夜,惡夢來臨。又回到當初在s市時那一幕。
“你以爲我是真的要跟你在一起?我不過是騙你的。”男人的話,像是毒蛇一樣的鑽進了她的心裡,宣墨箏倏地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整個人都呈一種茫然的姿態。
轉過頭去,應雋天似乎是真的累了,睡得正沉。那圈在她腰上的手,也鬆了不少。宣墨箏輕輕的拉開他的手,從上起身。
披起外套走到窗前。壓在下,外面鋪了厚厚的一層雪。雪落無聲,天地間一片靜謐。宣墨箏搓了搓手,並不覺得冷。遠處,有燈光閃耀,今天是聖誕節,這個城市,還有一些人沒有入睡。聖誕老人正在努力的送着禮物,而她的聖誕禮物,卻是她不想要,也得不到的。轉過臉看着還有睡覺的應雋天一眼,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窗外的雪景。
“有些事情,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比如愛,比如傷害。雪落無聲,可以掩去世間所有的痕跡,但是當冰雪消融。還原的,也只是一個醜陋的世界。就算如此,我依然要祝自己,聖誕節快樂。”
那些文字不過是隨手打出,但真正發送出去的時候,宣墨箏卻是突然就領悟了一般。應雋天的出現,不管是什麼目的,也不管他做了什麼,都只是這地上的雪。看着美麗,動人,一片風光無限。
其實詢了,什麼都不會剩下。如果她心軟,如果她相信了應雋天這次的出現,如果她因爲剛纔應雋天的舉動而再次心動,相信他對她有意,那麼她纔是,真正的傻瓜。
時針指向五點,外面天色依然陰沉。宣墨箏卻再也睡不着,又深深的看了應雋天一眼,這才轉身下樓離開了。
應雋天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時,宣墨箏已經不在房間裡了。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他微微蹙起眉心。想了想,起身洗漱,然後下樓。
宣墨箏在廚房裡,她正小心的把麪包從烤箱裡拿出來。她烤麪包是這兩天的事,已經開始有點樣子了。
看到應雋天出現,她也不出聲。只是將手中的事做完。
烤麪包,吐司,培根三明治,煎雞蛋。再倒上兩杯牛奶。確認這兩人份的早餐夠自己跟應雋天吃,宣墨箏將東西都端到餐桌上。
“吃飯吧。”
她態度太過平靜。平靜得讓應雋天一時摸不準她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坐了下來。拿起她做的三明治嚐了一口氣。眼中有絲意外。
跟幾個月前比,味道有了很大的進步,他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現在親自嚐到,又是另一回事。開口想說點讚賞的話,宣墨箏卻站了起來又去了廚房裡。
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份沙拉。將它放在桌上,她這才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她不說話,他也不開口,兩人在沉默中將桌上的早餐解決光。宣墨箏食量不大,桌上的東西大多是她爲應雋天準備的。
應雋天也不跟她客氣,把所有的食物都解決光了。她起身將餐具都收拾了。再出來時,看到應雋天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
“應雋天。”宣墨箏叫着他的名字。在他轉身之時,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等他坐下了,宣墨箏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跟着坐下。
端着手中的杯子輕輕摩挲,感受着裡面熱水的溫度溫暖了她的掌心。擡眸看他,宣墨箏的視線十分平靜。
“開出你的條件,告訴我,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肯離婚?”
題外話:
一更。。。哈哈。竟然真的相信有肉吃?你們如此信任月媽,真是讓月媽心中甚慰啊。可惜了。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信我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