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空缺,第二名在這呢。你嘛,自然只能排第三了。”應雋天毫不謙虛。變相誇自己,廚藝天下第一。
“你第二?”宣墨箏挑眉,點了點頭:“欺負我沒吃過你做的飯,不知道如何評價是吧?”
“我中午做了,你自己不吃的。”應雋天一臉怪我嘍的模樣。宣墨箏拿着叉子的手緊了緊,瞪着他的眼中帶着幾分不滿:“應雋天,你是不是男人?”
天天這樣翻舊賬,有意思嗎?
應雋天拿着叉子的手停在那裡。擡眸看她,深邃的眼半眯着,帶着幾分笑意,還有幾分危險:“看來我剛纔沒進行到底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或者你想現在試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宣墨箏被他一堵,竟然說不出話來。更何況,她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低下頭不再開口,而是專心吃麪。應雋天看着她安靜的臉龐,臉上笑意漸深。
跟中國一到節日就滿大街的人相比,美國的聖誕節要冷清得多了。遠處的教堂,傳來唱詩的聲音。夜漸深,偶爾可以聽到遠處房子里人們慶祝聖誕的歡呼聲。
宣墨箏的房子,卻顯得要安靜得多。兩個人吃過飯,宣墨箏起來去將餐具給收拾了。轉身回到客廳坐下。應雋天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瞄了電視一眼,在播放最近很火的一個美劇。學院很多同學都在看。只有她不看,真沒時間。
“你還看這個?”宣墨箏有些意外了:“我以爲你不看電視的。”
“不然呢?”外面都沒有商店開門,他又不想爲難她。兩個人能做什麼:“或者你想用其它的辦法,來幫我解決一下剛纔的問題?”
他挑眉,給她一些暗示。宣墨箏搖頭,目光掃了一圈,從茶几下拿出一副象棋:“要不,下棋吧。”
這個象棋還是弗蘭送的。他只會下國際象棋,後來聽說中國也有象棋很是新鮮,有一次帶着象棋非要她教他怎麼下。宣耀祖跟宣長峰的棋藝都很厲害。尤其是宣耀祖,自稱詩禮傳家的他,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宣墨箏耳濡目染,也會一些。只是畢竟很久不下了,估計技藝不怎麼好。
“下棋?”應雋天看着她,想了想:“要是單單下棋,太單調了。不如來點賭注?”
“什麼賭注?”宣墨箏沒跟應雋天下過棋,不知道他棋藝如何,不過想到爺爺都誇過她棋藝不錯,想來也不一定就會輸。
“下三局,三局兩勝,如果我贏了你,你今天晚上要聽我的。”應雋天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宣墨箏有些窘:“好啊,那你要是輸了呢?”
“我要是輸了,我也聽你的。當然,也只限今天晚上。如何?”
“好。”宣墨箏點頭,橫豎現在時間還早。她就不信了,她會輸給應雋天。
“那來吧。”應雋天將棋盤擺好,兩個人開始下棋。宣墨箏不知道應雋天的深淺,加上久不下棋了,走得很是謹慎。而跟她相比,應雋天明顯就可擅長於進攻。沒走幾步,他的車就長驅直入了:“將軍。”
宣墨箏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肯定。”
“吃。”宣墨箏擡手,後方架起的炮將他的車給吃了。應雋天這個時候才專心起來,看了宣墨箏一眼:“不錯。我剛纔竟然沒看到。”
宣墨箏眼裡沒有得意,也可不相信,應雋天會看不到這樣的事情:“你是沒看到,還是打算把我的炮給吃了?”
“你猜對了。”應雋天擡手,在後方的炮將宣墨箏的炮給吃了:“將軍。”
宣墨箏一笑,手起棋落,應雋天的炮被吃了。最後幾個來回,她笑着落下棋子。
“將軍,你輸了。”
應雋天看着棋盤,沒有去動棋子,而是看着宣墨箏:“不錯嘛。”
他沒想到,宣墨箏不但會下棋,棋藝還不錯。
“承讓。”宣墨箏攤手:“你是認輸,還是繼續?”
“不是還有兩局?”應雋天挑眉,神情一點也不緊張:“繼續。”
“樂意奉陪。”宣墨箏挑眉,兩個人重新擺好了棋子,這一次應雋天的姿勢明顯比剛纔要坐得端正了一些,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了不少。他投入,宣墨箏更認真。一局棋僵持了近一個斜,竟然沒分出勝負來。
“求和。”應雋天挑眉,將下手中的棋子:“再下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求和。”
宣墨箏沒有急着動作,而是眼裡帶着幾分笑意看着他:“你這局求和的話,下一局就算是你贏了,我們也不過是平手罷了。”
“那不是正好?我不用答應你的條件,你也不用答應我的。”
“我一定會贏你的。”宣墨箏說完,繼續擺棋子。
“拭目以待。”最後一局,時間比剛纔下得還要久。宣墨箏把全部的心神都用上了。應雋天棋藝不差,但是下棋這種事情,其實還是要天天推練的。她上次教了弗蘭,這這麼多年不下,倒是又揀起來了。在這個方面,她倒是佔了便宜。
下到後來,宣墨箏都覺得客廳裡有些熱意了,手起棋落,封死了應雋天最後一條路:“將軍。”
“我輸了。”應雋天輸了,倒是也不惱。單手撐着自己的下頜:“說吧。要我做什麼?”
宣墨箏看了他一眼,將棋子收好:“我沒想到,這樣吧,算你欠我一件事。等我想到再說。”
“不行。”應雋天搖頭,拒絕這個提議:“過期不候。說了條件只在今晚有用,那自然只有今晚。”
他說得隨意,這般輕鬆的相處,於他來說,也是極少的。
宣墨箏將棋子收好,目光落在了還開着的電視上。電視劇早就放完了,這會正在播放一個脫口秀的節目。主持人請來的嘉賓正在臺上唱歌。她收回視線看向了應雋天。眼裡有幾分算計。
“你想做什麼?”應雋天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我要唱歌給你聽。”宣墨箏起身找出一張cd:“挑一首。”
“能不能換別的?”應雋天的臉色有些遲疑。他很少有空聽歌,會唱的歌就更少了。
“可以啊,你欠我一個條件。永遠有效。或者你唱歌給我聽,二選其一。”宣墨箏真沒聽過應雋天唱歌,在s市時數次去會所,都只有別人開口。他是從來不唱的。
“可問是,你挑的這些我都不會。”應雋天上次認真聽歌還是大學的時候。這些年忙工作,偶爾參加晚會,再大再紅的明星唱那麼一兩首歌,他聽過就算了,哪裡就真的會唱了?
“那你挑一首你會的,反正我今天要聽你唱歌。”
宣墨箏也算是跟她槓上了。應雋天想了想,拿出了手機,打開音樂軟件,找出一首歌,看了她一眼,就要開口唱。
“等一下。”宣墨箏突然叫住了他,她拿出手機對着應雋天開了拍攝功能:“你可以唱了。”
“你——”她不會是要錄下來吧。
“說了你今天聽我的。你管我錄不錄?”宣墨箏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將手機往身後一藏,不肯讓他搶去。
她這個樣子,讓應雋天有些失笑,到底沒有上前將她的手機給搶走。等前奏開始的時候,宣墨箏才聽出來,他要唱的是什麼歌。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應雋天的聲線略有些低沉,談不上什麼唱歌的技巧。但是他神情專注,半低着頭,竟然讓她有種在他是在開演唱會的感覺。她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最後難免淪爲朋友!”
宣墨箏舉着手機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和着手機鈴聲輕輕唱歌的應雋天。他看着她,眸光專注,神情溫和。結婚三年,她不是沒有看過他溫柔的樣子,卻是第一次看到,他現在這個模樣。
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一種感覺,好像他的眼裡,只有她一般。
心跳得有些厲害,多年前,讓她心動的那個男人,好像在此時又回來了。她癡癡的看着他,突然發現自己在應雋天面前,真的永遠是輸家。只要他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受到他的牽引。將手機放下,宣墨箏突然就將低下頭,不去看他。
她愛應雋天毋庸置疑。可是應雋天呢?他此時的歌聲可是真心?他之前說的話,可是真心?他決定要跟她好好過日子,可是真心?她不確定,而這樣的不確定,讓她的心跳越發的快。她要相信他嗎?她能相信他嗎?
題外話:
一更,三千字。白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