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晚晚——
他盯着她的視線讓她的心一陣顫抖。內心的害怕到了最高點,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被他找到。她以爲她不見了,他第一反應應該是去火車站或者汽車站找人的。絕對想不到她會潛伏在這裡。
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看着那一身工服,他竟然有幾分心酸。她竟然跑出來當清潔工?應晚晚,你還真是——
他實在是說不出心頭是一個什麼滋味,他只能盯着她,緊緊的盯着她,好像不這樣盯着,她呆會就會跑掉一樣。如果不是他剛纔進門之前,突然想到他在做決定之前,可以先去調一下監控看看應晚晚到底是不是在百貨公司,那麼他也不會又從洗手間走出來,自然也不會又遇到應晚晚。
所以你看。老天都站在我這邊。應晚晚,你還逃什麼呢?
心裡有一個聲音響起,這也讓他的手握得越發的緊。應晚晚手腕微疼,卻不敢掙開。呆呆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臉,那些驚慌恐懼的情緒此時都壓下去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要逃跑被找到了,她現在逃不了了。更重要的是此時遲衍衡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她根本不敢開口,不敢出聲,她很怕他,這會是真的怕。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怕。
她是真的怕遲衍衡。哪怕這段時間他再關照她,哪怕他對她看着再保護,她都沒有忘記,那時他把自己送人的惡夢。她更沒有忘記的是他昨天下的狠手。如果不是有這兩個前提在前,她也不會在路上就下定了決心,想清楚了一定要逃。
她想得很完整,計劃也不錯。甚至可以這樣說,假如遲衍衡今天真的去找監控了,也不一定找得到她,因爲人事部跟洗手間是沒有監控的。他只能確定她上樓了,還要一層一層的問。而應晚晚在這裡,用的不是真名,也不是萬婉這個遲衍衡給自己起的名字。
她都想好了,一切的一切。可是卻忽略了,上天的安排。所以此時站在這裡,看着眼前遲衍衡陰沉的臉,應晚晚只覺得心都在顫抖了,過去的惡夢像是潮水涌過來。她的身體僵硬,四肢發軟。
她拼命的想讓自己逃跑,跑,跑得越快越好,離開這裡。可是她動不了。大腦閃過這麼多的場景,還有她可能會面臨的下場。那曾經的恐怖經歷讓她的理智稍稍迴歸,不可以就這樣認輸,絕對不可以。
“咳。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他們在這裡,一是擋着別人的道,二是她的手很疼。真的很疼。但是她不敢說,不敢叫疼。
遲衍衡沒有放手,也沒開口,只是那樣直直的盯着她的臉看,幾乎要在她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一般。他好不容易因爲她這一身裝扮而消下去的怒火,又開始起來了。放開?他要是能放開,她能在這裡嗎?
應晚晚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眼睛一閉,想了一個不是藉口的藉口。
“那個,他們有一個阿姨剛纔有點事,讓我代一下班,所以我就,我——”她找了一個很拙劣的藉口,這個藉口她自己都不會信,可是她必須要說,至少要掩飾一下,她急於想逃跑的心。
她真的是太不會說謊了。遲衍衡盯着她的臉,握着她的手不鬆反緊,怒氣也越來越重。旁邊有人要用洗手間,卻被這兩個人堵在門口。
“我真的只是——”應晚晚解釋不下去了,她自己都知道,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過於蒼白無力了。她索性不解釋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遲衍衡,等待他可能會來的發作。
遲衍衡看看後面那個想上洗手間的人,那陰沉的臉色讓那個女人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就走人。他也不管,突然將應晚晚手中的勞保手套給扯了下來,動作太大讓應晚晚本來就受傷的手腕越發的疼。
她咬牙不吭聲,眼睛依然閉着,卻感覺到他拖着自己往外面走的時候不得不睜開眼睛:“阿康——”
這個時候她的聲音聽着充滿了弱勢。她是真的弱,在他面前,她就是一隻案板上的魚。隨便他怎麼折騰,她總歸是不逃不出去的。
“閉嘴。”遲衍衡不想聽她說話,也不想看她。事實上他都要開始生氣了,是真的生氣。她爲了逃跑,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生氣之外還有些後怕,是真的怕,要是剛纔他沒有遇到她,要是他沒有想到可以調監控而是跑到外面去找。
那麼她真的可以在這裡工作上一段時間,趁着他放鬆警惕的時候逃走。應晚晚,你好樣的。
他越想越怒,手上的力道也就越大。應晚晚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手腕幾乎要斷了,她肯定自己的手腕已經青了。可是她不敢出聲,更不叫痛,任他將自己拉到扶梯口就要下去。
只是遲衍衡腳一擡正準備要下樓的時候。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了應晚晚身上那一身黃色的保潔服,看着上面還沾着幾許髒污。他腦子裡騰的一下就忍不住了。
拉着應晚晚快速的下樓,到了二樓的女裝部,直接走進其中一家店,指着剛纔自己就看到不錯的衣服開口:“這個,拿一套。”
這個百貨公司可是T市最大的一個百貨公司。雖然不比北上廣,但是規模也很不錯,更重要的是這裡消費不低,那個店員一看應晚晚跟遲衍衡身上的打扮,就遲疑了一下,這一遲疑讓遲衍衡的心氣越發的不順了。
想也不想的掏出錢包,甩出一張卡來:“我說,把這身衣服給她拿一套。”
那個店員看着卡,臉色一變,快速的去給應晚晚拿衣服了。遲衍衡也不多說,直接對着應晚晚:“去換了。”
應晚晚這會哪裡敢跟他嗆聲?拿着那套衣服換上了。黃色的雪紡裙子。下面是荷葉邊,V領開口,腰身那裡收了一下。比不得一線大牌的精緻,但是勝在應晚晚身材好,又年輕。這一身衣服一換,感覺立馬就不一樣了。
遲衍衡看着她那一頭盤起來的頭髮也是很生氣,想也不想的伸出手一扯,直接讓應晚晚的頭髮再次放了下來,披在肩膀上。這一看,形象完全不一樣了。
應晚晚站着不動,遲衍衡覺得不夠,又指了另外幾套衣服:“這個,這個,還有那套,全部都要了。”
“好的。”店員開心了,拿着卡去付過錢。應晚晚看着他拎着那些袋子,也不出聲。之前她確實是嫌棄自己衣服太少了,不過這會她看了遲衍衡這個樣子,卻有些驚,她以爲自己死定了,他買這麼多,就沒想過她今天晚上要是被他折騰死了,這些衣服買了也沒用?
她這樣一想自己都想笑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都這個時候了。指不定回去的時候,遲衍衡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那些衣服裝起來的時候,遲衍衡拎着手中的袋子直接走了,有個店員從試衣間裡拿出那套黃色保潔服出來正想說什麼,另一個店員很有眼色的拉住了她。也幸好被拉住了,不然遲衍衡此時一定非炸了不可。
從另一家讓經過的時候,遲衍衡又把剛纔看中的衣服也買了。他這個時候都忘記了余天成打過電話給他,催他快些回去的事了。
最後乘電梯要走人時,看到另一頭的內衣店。這會遲衍衡也不管應晚晚會不會不好意思,拽着她的手進店,直接將擺在最外面的,他看着不錯的幾套內衣一個顏色的給應晚晚來了一套。
這樣一番大采購下來,應晚晚不要說害羞了,她完全就是懵圈了。不明白遲衍衡到底想做什麼。既然生氣?又幹嘛要給她買東西還買這麼多?他想不明白,也沒辦法開口,只看他一手拎着那麼多的東西,一手拽着她的手腕下樓。上車。將東西都扔在後座,然後示意應晚晚上了車。
他毫無意外的發現,那些在外面盯梢的人,此時都還在。冷笑。應晚晚,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啊。
車子一路重新駛向義幫的大本營。他不說話,應晚晚更不開口。遲衍衡一直到車子駛進了義幫的地盤範圍,看了看後面沒有車跟着了,他這纔將車速一下子放慢了,不到幾分鐘,就靠着山道一處比較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來看着應晚晚。
那個目光太刺人了,應晚晚縮了縮脖子,有點沒有勇氣面對了,遲衍衡冷笑一聲,突然拽過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