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晚晚失蹤了。整整一個月。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沒有人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馮謹言天天以淚洗面。應鼎弘神情凝重,而已經不願意在她面前演戲的應雋天,也是神情嚴肅。他甚至去了三次北都。卻最終也沒有把應晚晚帶回來。
應晚晚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蹤跡。不要說應家人,宣墨箏其實也很擔心。應晚晚個性很好。雖然是千金大小姐,從小被幾個哥哥着長大,可是從來沒有壞脾氣,也不會使小性子。
她有趕時間的時候,也會陪應晚晚逛街,聊天。姑嫂兩個雖然不至於說像是姐妹一樣,但是感情還是很不錯的。她不見了,宣墨箏也很擔心。
在應家大宅的客廳裡。應雋天一臉疲色,還要面對應鼎弘跟馮謹言的指責。宣墨箏看着他,內心那顆已經碎了的心,卻泛着隱隱的疼。這些並不是他的責任,可是因爲他是應家長子。他一力承擔起了這些不屬於他的責任。
她心裡清楚,這一切其實都不關這個男人的事。他已經盡力了。面對他眼中的疲憊,她有衝動想給他一點安慰,卻也知道,他或許,根本不需要。
“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把晚晚找回來。”應雋天如此說。宣墨箏有些遲疑,從上次那場電影首映會之後,兩個人在私下裡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已經決定要跟他離婚了。現在卻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的應雋天,怕是更沒有心情來跟她說這個吧?
安慰了馮謹言一番後,宣墨箏跟着上了樓。兩個人,一前一後,她的腳步有些遲疑。不想面對應雋天,現在看到他,她也只剩下了茫然,還有空洞的心痛。
他始終不能愛她,對她有成見。卻又不肯放過她,也放過他自己。
進了門,應雋天已經去洗澡了。宣墨箏拿出手機,裡面還有應晚晚當初拍的照片。那人樂觀開朗,笑起來甜甜的。想了想,還是不死心的按下了應晚晚的電話,依然是打不通。
應晚晚,到底在哪裡?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到底是生還是——
後面的不能想,她揉了揉額頭,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應晚晚會沒事的。
應雋天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宣墨箏坐在沙發上發呆,手裡還拿着手機,上前兩步,目光同樣落在那張照片上,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他本打算直接去睡的。卻還是盯着她的臉開口:“這幾天,你就住這邊吧。媽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
宣墨箏擡眸看他,沒有反駁,輕輕的點了點頭。拋開應雋天的關係不提,馮謹言對她還是很不錯的。這種時候,於情於量,她都不可能不聞不問。
應雋天盯着她的臉,似乎是想看穿她此時的心思一般。她若是想在此時算計什麼,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只是應雋天現在也無力再管了。應晚晚找不到,他比誰都心急。
他甚至找上了北都極有勢力的顧家,他們竟然也沒有打聽出應晚晚的下落。這實在是一件讓他無比擔心的事。
顧家在黑白兩道都有自己的勢力,如果連他們都不知道,那晚晚——
“你放心吧,晚晚會沒事的。”宣墨箏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樣。輕聲開口:“晚晚是那麼好的女孩子。她一定會沒事的。”
應雋天視線再次落在她身上,她清冷的眼中帶着幾分安慰。對上他的視線,她倏地垂下頭去,轉開臉不看他了。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應雋天聲音極冷:“晚晚自然會沒事,這個,不必你來說。”
不再看她,他徑直往上一躺先睡下了。宣墨箏看着他的背影,站了起身,將房間的大燈關了,只剩下一盞小燈。拿着睡衣去到砸去洗澡。
站在鏡子前,看着裡面人的臉,一張臉極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她想到了一直被她放在抽屜裡,她重新擬好的離婚協議書。這幾個月,無數次想再給應雋天,可是卻一次也沒有給成。
現在應晚晚出事了,更不適合提這件事。那麼,她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守着這完全沒有名分的婚姻,守着應雋天的冷臉,過這一輩子嗎?
算了。暫時也想不了那麼多。還是等應晚晚找回來,再提這件事吧。她相信,此時的應雋天,估計也是沒有空去做這些事情的。一想到他剛纔眼中的疲色,還有擔心緊張。她也跟着有不舒服了起來。
只可惜的是,那個男從,連她的安慰都不屑要。宣墨箏,還真可悲啊。
洗過澡出去,應雋天已經睡着了,他這幾天一直在爲應晚晚的事情奔波,還有公司的事要管,確實也是很累了。無意中一個翻身,被子滑落了大半。宣墨箏站在邊,想了想,爲他將被子蓋好。
應雋天沒有意識般繼續睡。她就這樣坐在邊看着他。
十年了吧?就要有十年了。這個男人,從那場意外開始,一直在她的心裡。他的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了一種習慣。她習慣去搜他的消息,習慣去關注他的動態。卻從來沒有一次靠近。
他睡得極沉。也只有這樣睡着的時候,他纔會卸下所有對她的冰冷,不滿。宣墨箏輕輕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想去碰應雋天的臉頰,卻又退了回來。
宣墨箏,你總是學不乖。這個男人,你要不到,也要不起。等應晚晚的事結束了,你就放手吧。離婚,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
春節過後,應晚晚終於回來了,不是應家人找回來的,而是她自己回來的昏迷在應家大門外。一身的傷。
而後來宣墨箏才知道,應晚晚的身上帶着被人侵犯過的痕跡。她整夜整夜的沒辦法睡覺,馮謹言不分晝夜的陪着她。在這樣的時候,宣墨箏更不可能提離婚。
她一有空就去陪着應晚晚,安慰馮謹言。這段時間應雋天也不好過。他的妹妹,最疼的妹妹,在他的不知道的時候被人如此傷害,而他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他跟顧家的長子顧承麒通過電話,對方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傷害了晚晚。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了他心頭。而他還不能露出絲毫痕跡。反而只能每次看着應晚晚,強顏歡笑。
他內心的苦澀,除了應雋邦,怕也只有宣墨箏能懂了。只可惜的是,她想安慰,卻無從安慰。應雋天,將自己罩了一層保護殼。能進到裡面的人,不是她。
再傷心難過的事,都有會過去的時候。應晚晚在這個時候漸漸恢復了平靜,雖然內裡如何,誰也不敢再說,但是宣墨箏也只能是一有空就陪着她,不讓她想不開,做傻事。
幸好,應晚晚還算是堅強,恢復得不錯。另一方面,應雋邦也決定了要去美國。安排好一切之前,他有問過宣墨箏的意思,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美國。
宣墨箏苦笑,她現在怎麼可能跟他去美國?離婚嗎?應雋天不會肯的。而宣家跟應家至今都不知道,她跟應雋天,已經走到無話可說,相敬如冰的地步了。
答應了應雋邦會慎重的考慮他的決定。她也確實是想離開,上次去加州的時候,那邊的研究室就對她很感興趣,一直問她願不願意去美國再深造。她想就算不能離婚,也許可以考慮離開一段時間。
只是沒想到她來不及走,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應雋邦的女朋友阮綿綿,原來是李家的孩子。換言之,阮綿綿竟然成了她的表妹?這實在是太意外了。
而李暖心不是李家的孩子,舅舅跟舅媽卻依然認她當李家的女兒。阮綿綿是李家的孩子,舅媽白伊伊自然不可能再放她離開了。
應雋邦不能離開中國,應晚晚也在此時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一番波折後,李家決定爲阮綿綿跟應雋邦舉行婚姻。
然而就在婚禮上。讓宣墨箏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又會看到她,那個女人。趙依人。她的學妹。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阮綿綿的朋友。
一個醫學院的,一個是廣告系的,這根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可是趙依人來了,不但來了,在宣墨箏沒有注意的時候,在婚禮上,趙依人,就這麼毫無預警的遇到了應雋天。
宣墨箏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趙依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應雋天。
她清楚的聽到,那根一直壓在她心上的弦,此時繃到了極限,似乎是一下分鐘,就會斷裂。而她,無力阻止。
題外話:
二更。我的心跳終於加快了。。加快了。加快了。。。。明天繼續。不知道顧承麒是誰的。請去看【婚情薄,前夫太野蠻】粉精彩。歡迎動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