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巧啊。肖婉芙的目光落在正在正坐着專心挑玉器的應晚晚身上。事實上這幾天她正心頭煩悶,所以跟朋友約了出來逛街。沒想到會看到遲衍衡的車子,更沒想到會看到那個女人。
眼前這個想必就是遲衍衡說的要在一起的女人了吧?她看到了遲衍衡一臉溫柔的跟她說話,那個神情,是哪怕之前那一個月他在北都時,她一次也沒有看到過的。太溫柔,透着深情,還有寵溺。
她也看到了這個女人臉上的笑,開心,愉悅,透着甜蜜。沉浸在戀愛中的人,跟她這樣的失意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果然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可是憑什麼呢?
這個應晚晚,就算是家世不錯好了。怎麼跟她這樣的身份相比?遲家從軍,肖家從正。兩者結合,纔是最完美的。有錢有什麼用呢?不過s市的暴發戶罷了。根本配不上遲衍衡。
想着以前遲衍衡跟她約會時臉上的冷淡,再看看他對現在這個女人的小意。肖婉芙的心口就憋了一口氣,只覺得這口氣不出,實在是難受得很。
她心思流轉,不過是一會會的功夫。那頭的陳經理衝着她點頭示意:“那肖小姐您先挑,我這邊有客人。呆會再過來陪你說話。小王,好好招呼肖小姐。”
肖婉芙也是店裡的貴客,陳經理自然是不願意得罪的。肖婉芙笑了笑,將所有的心思都收回:“你忙吧。我隨便看看。”
“你請。”陳經理說完,目光回到了應晚晚的身上:“應小姐,不知道你想挑一塊什麼樣的玉?”
“送給長輩的。”應晚晚每次出門都會給馮謹言帶手信,不過她是馮謹言的女兒,哪怕她送馮謹言一張紙,她都會高興半天。可是這次不一樣,她總想慎重一些,不管怎麼說,這第一次見面,總不能落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嗎?
更何況這些東西,應家也不差錢。
要是在s市,從家裡的庫房隨便挑一個東西出來,也能拿得出手。這在北都,自然是沒那麼方便。她只能更精心了。
“這塊玉不錯。”上好的翡翠,顏色也正,水頭也足。應晚晚大家出身,自然可以看出什麼是真正的好東西。玉被雕成個個彌勒佛的模樣。有道是男戴觀音女戴佛。既然是送給遲衍衡媽媽的,那挑個吊墜也不錯。
“應小姐真有眼光。”陳經理將玉拿出來:“這塊玉先不說取材,就說這個雕功,就是我們這裡幾十年的老師父一手雕琢的。一玉一形,一形一件,絕對沒有重樣的。”
“真的嗎?”應晚晚這下興致更高了,拿起那塊玉放在手心。玉質溫潤,質地上乘。最重要的是這個雕功,確實是絕了。而且竟然是雙面佛,兩面的佛像都不同,但同樣的慈眉善目。
應晚晚看得滿意,更想讓這經理幫她包起來。那邊兩個說話聲,卻莫名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芙,你看這塊怎麼樣?”那個跟着肖婉芙一起來的叫周情,是她平時在北都的一個小姐妹。也算是圈內的人,家世雖然比不上遲家,也不算差,她跟周情也算是不錯的朋友:“我看這個不錯。適合送給老人家。”
“你別亂說。”肖婉芙掃了周情一眼:“遲爺爺纔不老,他最怕別人說他老。”
“不老不老。”周情又拿起另一塊玉擺件,看了肖婉芙一眼:“說起來你最近老是往遲家跑,怎麼樣?是不是好事近了?”
“你別亂說。”肖婉芙不想讓她繼續下去,臉上卻帶着難掩的嬌羞:“不過是遲爺爺生病了,我才經常去看他的。”
“還叫什麼遲爺爺?直接叫爺爺算了。我看你跟遲衍衡差不多也要結婚了。早改口早習慣。”
“周情。”肖婉芙似乎是生氣的模樣:“你別亂說,我們可沒有要結婚,就算是,也是先訂婚。
你知道的,阿衡的工作性質不一樣。我父母一直不放心。真要結婚,他家一定要拿出誠意來,至少不能讓他再去人帶那麼危險的事情。”
“嘖嘖,這還沒進門呢,你就把人家以後的工作都想好了。我看你啊,以後指不定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那也沒辦法。”肖婉芙此時給人的感覺,完全像是陷入在了愛情中的小女人一樣:“誰讓我這麼愛阿衡呢?自然會希望他好了。”
“”
應晚晚最初聽到遲家時,只是因爲這個跟遲衍衡相同的姓所以多關注了那兩個女人一眼。可是這個貴賓室就這麼大,他們說話的聲音又沒有刻意壓低,於是讓她聽得是一清二楚。
她拿着玉的手一時僵在那裡,目光深深的看着那邊的肖婉芙跟那個周情。他們嘴裡說的遲家,跟阿衡,應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遲衍衡吧?不是吧?
可是,住院,身體不好,也姓遲,還有那個男人叫阿衡?這所有的加在一起,都讓她不得不去想,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這樣一想,目光又忍不住又一次看向了肖婉芙。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剛纔的話也可能只是一些閒談。這會是真的跟着另一個女人開始起來討論玉石,珠寶了。
“應小姐?應小姐?”發現她在發呆,陳經理禮貌的叫了她兩聲,應晚晚笑了笑,回過神來。她在心裡跟自己說,不要緊張,肯定不是,如果這個女人說的姓遲的,跟叫阿衡的是跟她認識的同一個人,那遲衍衡爲什麼還說要帶她去見家長?
完全沒有必要嘛。應晚晚倒不是心大,而是內心還是相信遲衍衡。一個能在敵營一直臥底,還不泄露身份的人,哪裡就會做出那麼不靠譜的事情來?笑着對陳經理點了點頭,示意他將玉包起來。
至於錢的話回了s市再給李擎風好了。或者打個電話讓哥哥先付。
事實上,前幾天遲衍衡給了應晚晚一張卡。畢竟她就那樣被遲衍衡帶走,身上什麼也沒有。又哪來的錢?
不過這是買來送人的禮物,她不願意用遲衍衡的錢。事實上哪怕這塊玉墜已經超過了六位數,於她來說也並不算什麼。她手上握有應氏集團的股份,加上每年的零用錢。這些錢又被大哥幫她拿去做一些投資,每年錢滾錢,她這輩子都用不完。
挑好了玉,讓陳經理去包裝好,這是送人的,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這樣拿走。坐着等待的時間,發現另外兩個人也挑好了。那個叫小芙的女人剛好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跟着應晚晚的目光直接對上。
應晚晚這纔看清了她的正臉。只是第一眼,應晚晚就不得不承認,這個叫小芙的女人,長得很不錯。不算是傾城之色,但溫婉秀麗,舉手投足可見大家風範。
也是,能進這個貴賓室的,想來家世也不會太差,看到對方似乎是勾了勾脣角,她略一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畢竟她跟這個小芙也算是有緣,喜歡的人都姓遲,名字裡又都有一個衡字。
“你好。”肖婉芙因爲應晚晚剛纔的舉動走過來,對着她伸出手:“我叫肖婉芙。小姐看着有些面生,想來不是北都人吧?”
“我是s市人。”應晚晚極大方的跟她握手,嬌俏青春的臉帶着幾分淡淡的笑意:“我叫應晚晚。”
肖婉芙這回是下面看到了應晚晚,眼前的女人怎麼說呢?精緻的五官,保養得如少女一般的肌膚吹彈可破。只從外表看,確實不像是暴發戶,只是那雙眼睛清澈透亮,裡面的情緒不加掩藏,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的心思。
遲衍衡,你挑了半天,就是挑中了這麼一個小白兔一樣的女人嗎?
“應小姐是一個人來北都旅行的?”得體的舉動,恰當的笑意。肖婉芙自認一切都無可挑剔。她,沒有哪裡輸給應晚晚。一點也沒有。
“不是。”應晚晚搖了搖頭:“我男朋友在這邊。”
“男朋友啊。”她臉上的笑意太明顯,眼裡的幸福太濃烈。她嘴角帶出來的情緒,每一分,每一毫,都讓肖婉芙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嘲笑她沒有得到遲衍衡,而她得到的。
這個女人在向她示威?還是在向她炫耀?不管是哪一種,肖婉芙都不想容忍,也不會容忍。
“看樣子,你很愛你的男朋友啊?不然又怎麼會千里迢迢跟着他從s市來北都?”
肖婉芙收回手,臉上的笑意依然真誠。當然,如果不去認真看她的眼睛,根本不會看到她隱藏在其中的妒嫉。
能不妒嫉嗎?她那麼喜歡遲衍衡,以爲他們最後會在一起的。卻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給截胡了?
她怎麼能不氣?
又怎麼能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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