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雪終於在夜晚即將過去的時候停住了舞姿,隨之而來的便是清晨瀰漫滿山的霧氣。此刻正是雪若山脈最美的時候,數不清的樹木草叢將它裝飾得像一幅畫兒。伴着溪水潺潺的流淌聲,林間的鳥雀也開始了一天的歡唱。
一道高亢的鳴叫聲,在這如若仙境般的深山中突兀地響起。瞬間,原本充滿生機的山谷頓時變得靜謐,除了那嘹亮而威嚴的鳴叫,再也聽不到任何鳥雀的聲音。
往天上望去,那情景不由得令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一隻碩大的鷹。說它似鷹,卻又不像鷹。只因它長着鷹的腦袋和翅膀,卻又有一條足足有三米長的蛇尾盤踞在它寬闊的背上,顯得有些可怕,然而純黑色的皮毛卻令它看起來十分威風。它的一對翅膀各有兩米長,且寬而有力,此時正在高空之中肆意翱翔,所到之處無不是掀起一陣颶風。腹下的雙爪也並非是普通的鷹所能及的,長長的利爪還時不時閃爍着紅色的流光,一看便知這利爪的厲害。在撒歡玩樂的同時,犀利的眼神卻始終警惕地注意着周圍的情況,任何地方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它的雙目。
“墨霄,回來!”
一道輕斥在那隻正歡快地瘋玩的鷹耳邊炸起,驚得它身形一顫,差點重心不穩。鳴叫了一聲以做迴應,表示自己已經收到了,迅速收起玩心,毫不疑遲地向某個方向閃電般飛去。
泣血崖頂的景色如初,只是在那間木屋邊,不知何時又多了間木屋。被鮮花草叢圍繞着,引得蝴蝶留戀其中,久久不肯散去。看起來,倒別有一番說不出的和諧與自然。
然而,突然襲來的一聲鷹鳴打破了這平靜,一隻氣勢非常的雄鷹正向這邊飛來,見到站在崖邊的主人便興奮地鳴叫起來。
卓炎浩表情未有絲毫變化,只等着那鷹急速落地。雄鷹剛停穩,便親暱地用細長的尖喙輕點着他的手臂。卓炎浩終於動了,擡手便給了鷹頭一個爆慄,同時壓低聲音恨恨道:“你這個壞小子!貪玩也就算了!可是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接近泣血崖不許高聲大叫,怎麼到現在還沒記住?”
卓炎浩倒不是真想要打這個親密夥伴,下手很輕。顯然雄鷹墨霄十分清楚自己這位主人的脾性,也並未反抗躲閃,只是兩眼瞬間流露出委屈的神情。兩隻大眼眨巴眨巴,就差沒泛出淚花了。
卓炎浩只覺得一陣惡寒,也不知道是誰教出的這樣的靈獸,跟人似的狡猾,還會裝可憐。他在腹誹的同時卻未曾想起,明明把雄鷹訓練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本人。
卓炎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的舉動完全不像屬下眼裡的那個陰險狡詐、對人冷漠的少主。也只有在這個朝夕相處的夥伴面前,他纔會不自覺地卸下僞裝,真實地顯露出一個正常的十七歲少年應有的情緒。
墨霄與主人心意相通,自然知道主人已經原諒自己了。大腦袋不住地往卓炎浩身上蹭,眼裡滿是討好。見此情形,卓炎浩也終於止不住笑意,咧開嘴笑了。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墨霄的腦袋,後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墨霄,我讓你查探的事情,如今怎樣了?”半晌,卓炎浩纔想起了正事。
墨霄鳴叫一聲,但見到主人臉又開始黑了。突然想起方纔的警告,連忙住嘴,將卡在喉嚨裡的剩下的半聲硬生生地吞下肚。等緩過勁兒來低聲輕叫着,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卓炎浩靜靜地聽着墨霄的稟報,嘴角的弧度愈來愈明顯。等墨霄說完,卓炎浩“呵呵”一聲輕笑。
“就這樣嗎?看來這泣血崖真是個不錯的隱居之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