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小子, 禪小子起牀了,上路了!”翌日清晨,約摸五更天之時, 韓烽將軍踩着朦朧的步伐大大咧咧的闖入我與禪兒的房間。那粗曠的嗓門硬是將我從美夢中拉醒。
我揉揉迷離的雙眼, 便見着韓烽將軍帶着遲疑的眼神連連掃視正半撐着身子企圖坐起來的我, 他急步走至椅塌, 拎起禪兒的衣領, “禪小子,有你的,居然乘我不在偷偷藏起美人來?昨晚讓你一同去‘茗香樓’你不去, 卻原來……嘿嘿”
女人!我被韓烽將軍那猥瑣的笑容嚇了一跳,便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將已垂落的頭髮速速抓起, 又急急將外衣套上, 方纔鎮定的下了牀。
“舅舅, 你迷糊了吧,那是柳初!”禪兒鄙夷的朝他舅舅囔囔着, “就是在月國與我們一同欣賞藍姐姐跳舞的人!”
“哦~原來是柳初啊!”韓烽放開擎着禪兒領口的手,細細的打量了我一番後意味深長的嘆道,復而又笑笑,“瞧我喝得,竟然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舅舅, 柳初受駙馬所邀前去道喜, 正好可以與我們一同去!”禪兒揉了揉迷糊的雙眸, 有些興奮的公佈這個不是好消息的消息。
我有些忐忑的看着韓將軍的臉色由陰沉轉而變得隨意, 緩緩放下心裡的石頭, 他終究還是沒有反對吧。
“也好,既然同去一處, 一同前行也無妨!”韓將軍拍拍禪兒的腦袋,調笑道,“省得禪小子你一個人悶得慌!”
就這樣,我便隨着韓烽將軍和禪兒以及護送他們的保鏢一同出發了。由於他們進貢的物品相當珍貴,所以一路上我們儘量低調行事,除了在邊城之時韓將軍去過一次青樓,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踏入青樓一步。我很慶幸自己能遇上他們,這讓我去找末裡的途中少了一道障礙,畢竟,一個人趕路是相當辛苦的。
跟着他們混飯吃其實也相當不容易,因爲這一路上韓將軍總是若有若無的將我與禪兒安置一處,還用曖昧的眼神掃視禪兒,有時甚至還會拿我們開玩笑。這一度讓我認爲韓烽這老狐狸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害我每每晚上都不敢入睡。可奇怪的事,禪兒卻置若勿聞,全然不知其意,還每每都拿報怨的眼神看着韓烽,憋屈的囔囔,“舅舅,柳初是男人!”
而每每禪兒這麼說時,韓狐狸總一臉壞壞的看着我,那眼神真的像在無聲的斥訴我你怎麼還沒說實話。每每看到他這樣,就讓我毛骨悚然,不知所措,只得幹愣着賠笑。
“柳初,舅舅就是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禪兒坐在馬車裡,不經意的向我解釋着。
“呵呵,沒事,我不當真!”我乾笑兩聲,鎮定的坐在他旁邊,裝作絲毫不在意。心裡卻嘀咕,我也是走投無路了,人在別人屋沿下,哪能不低頭呢?
“柳初,那個…有件事情想問你…”禪兒忽然有些扭捏,說起話來也結巴了。我一陣驚嚇,莫非,他要問我是否真是女子了?
“柳初,你……你可有……可有碰過女子?”就在我佯裝沒有聽見不開口回答之時,禪兒卻忽然低下頭,羞澀的嘣出這麼一句話。
呃,這孩子還在爲這件事糾結呢?看看人家狐狸舅舅灌輸了什麼好思想給他,硬是將一個思想健康的青年給糟蹋了。
“那個,我還未行成人禮,故而……”我尷尬的回道。這地兒男子16歲方能行成人禮,而作爲琉璃,雖然已經過及笈,卻仍舊沒有滿16歲。
“你也沒有?”禪兒忽然猛的擡頭看向我,眼神竟泛着激動,他‘噌’的從行李中翻出先前那本畫滿春宮這色的冊子,興奮的遞給我,道,“這是我行成人禮之時舅舅送給我的,我不太看得懂,不如我們一起研究一下?”
我訕訕的看他翻開冊子,心裡冷汗流了一把又一把。禪兒,你當真是幼稚還是弱智?你是嫌自己被殘害了,故而找人拖下水的?
我知道我此刻定是臉色慘白,心跳加速的。雖然在現代也我也見過不少臉紅心跳的圖片,甚至比禪兒手中的簡筆圖更爲生動形象,可我卻還是沒有冷靜得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更讓我鬱悶的是禪兒突然說道,“柳初,你看之東西,爲什麼男子有而女子沒有,還有奇怪的是,這東西剛好可以進入女子的體內,那個,更奇怪的是,爲什麼圖上女子和男子的表情都很享受,男子的東西進入女子腸內,女子竟然不會死?你說稀奇不稀奇?”
呃……我……我真的無語了。
我像在研究外星人一般看着禪兒,硬是沒能管好自己的嘴,道,“禪兄你不是皇子嗎?怎麼宮內沒有人告訴你這些嗎?”
“你…你都知道啦!”禪兒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雖然我是皇子,可我從小就在將軍府長大。從小我便學習各種經商技巧,而老師們也只會傳授我這些。舅舅又長年駐紮邊境地區很少回來,所以我多數情況都是和下人一起渡過。而且,而且他們也不會教我這些東西!”
“那你怎麼不進宮學習呢?”爲什麼要在宮外學習,還專學經商?皇子們不都學政治的嗎?
“柳初……”禪兒忽然有些落寞,“人總是有很多無耐的不是麼。”
“發生什麼事了?”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心裡有些擔心。
禪兒忽然收起落寞的神色,轉而有些無耐,“柳初不知道,每個國家都會從小培養一位皇族人經商,讓其與各國進行生意往來,從而來增強本國的經濟,充裕國庫。”
“皇族人經商?”這麼莫名奇妙還真沒有聽說。
“對,這位皇族人往往是一國中的首富,他可以是先皇兄弟的子嗣,也可以直接是皇帝的兄弟,總之皇上可以選任最爲忠誠的人爲其效力,若他覺得此人居心叵測就會取回經濟撐控權重新再任命其他人!亦或有足夠的精力自己撐控!”
“那你……”莫非就是皇族人?
“我是月國皇帝的親弟弟,在我還未出身之時父皇就下旨我出身後便要學習商業,居說是因爲我母后的孃家是月國極有地位的商家。”
果然如此,這古人也知道遺傳學定律的嘛。只是可憐了天真的禪兒從小便就要在商場中打滾。
“那花國首富,當今貂研公主駙馬,柳初的結拜兄弟末公子可也是花國的皇族中人?”我忽然就想起了末裡,他可是花國最有錢的人哪,莫非,他也是花國皇帝的弟弟?
禪兒頗爲見地的解釋道,“說起這個,花國倒是例外的。聽說末家歷代經商,每年都會主動抽出龐大數目的資金入花國國庫,以充當國銀,估計這次柳初的義兄能順利娶得貂研公主就跟他常年貢獻有關!”
呼,幸好末裡不是!也對,他都要娶貂研公主了,哪能會是什麼皇宮貴族呢。想到這裡,心就酸酸的,末裡真的要娶那個美麗似天仙般的貂研公主了嗎?
“柳初,你是我交的第一個朋友,不若你來教我吧!”禪兒忽然饒有興致的將冊子遞了過來,兩眼充滿期待。
呃,這個,叫我怎麼說是好……
“這個男子與女子……”
“禪小子,到地兒了!還不捨得下車麼?”就在我苦思冥想半天,方纔有些東西可以講講之時,馬車忽然停止,緊接着韓烽那豪邁的聲音帶着些許曖昧之色傳來。
呸,這老狐狸鐵定知道我是女兒身了!我憤憤的跳出馬車,剛想用眼神鄙視膜拜一番韓將軍,卻有一座威嚴的宮殿赫然映入眼簾。
我睜大雙眸,硬是被眼前的豪華仗勢給驚嚇到了。
殿身以方形廊柱築底,殿頂鋪設褐色瓷土瓦鑲以黃色琉璃剪邊,樓宇兩側兩條氣勢磅礴的金龍相望而臥,龍頭間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奕奕的光輝。圓形殿柱昂然架起殿頂,柱身上雕刻青龍圖騰,氣勢委實磅礴。再細看殿前的樓梯一條紅色高貴地毯輕鋪於地,兩側威嚴的石獅傲然聳立,好不壯觀!
“柳初,柳初!進去了!”禪兒忽然急急的催促我,硬是將我從差點流口水的狀態中拉了回來。請允許我這麼失態,這是我第一次見着宮殿,還是這麼華麗的宮殿,還是一座活生生的古代宮殿。
待韓將軍出示一塊手掌般大小看似請柬的金牌後,我們又接受了守在殿外百來名侍衛的仔細盤察,待他們將我們所有兵器統統絞收後方纔有一位長得白裡白淨的公公將我們引入殿內。殿前的臺階多而麻密,着實令不善運動的我累得氣喘吁吁。
待進入殿內,我又一次被驚到了,所到之外金碧輝煌,奢侈無比,這殿內的隨便一小塊地磚便足以讓平民老百姓過上一輩子了。嘖嘖,這花國不愧是大國,不愧是有錢的大國!心情有一絲興奮,不爲這富麗堂皇,而是爲了即將能見到末裡。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禪兒身後,靜靜的隨着他們往前走。可是越往裡走,心跳愈發加快,心頭有股莫名的感覺仿若要破體而出,酸酸漲漲的,令我很是難受。
末裡,我就要見到你了,可是爲何我心底有些不安的情愫在叫囂,爲何我有種你即將離我而去的錯覺。兩個多月沒見,你會不會已經忘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