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出大圍

她依然單純如一次閃電,一道驚雷。

那麼美,美得教人可以忍耐,可以等待,美得帶點稚氣,清純得彷彿連這美的本身也殘酷了起來。

她看着那頂豔麗的轎子,清清而親親地輕輕笑了起來,說:

“白愁飛背棄了你,這纔是真正的自招其敗。”

轎裡的人咳嗽。

咳了好久,彷彿連心和肺都咳出來了,才喘着氣道:

“白愁飛小看了沒有雷損的六分半堂,這纔是他的敗筆。”

雷純笑語晏晏地道:“他也不該提前引發王小石的反撲,這叫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轎中人咳道:“他沉不住氣的原因是怕再待下去,王小石會因而坐大,他要趁此做掉了他的心腹大患。別忘了,白愁飛是在江湖上用了幾十個化名,失敗了十幾次,才一層一層地、一陣一陣地打上來的,他已不能再失敗,他已三十多歲了,再也失敗不起。”

他頓了頓,語音蒼涼:“一個人年歲長了就敗不起了。我就是這樣子。”

雷純愉快地抿嘴笑道:“可是你敗了依然能再起。”

轎里人澀聲道:“那是因爲你。”

雷純酒窩深深:“因爲你是蘇夢枕。”

她婉轉而堅定地道:“只有蘇夢枕纔是‘金風細雨樓’真正的主人。”

轎裡的蘇夢枕沉鬱地道:“——那到底是你起?還是我起?”

雷純道:“我只知道:我爹敗了,你也必敗——勝利者是白愁飛。他等你解決了我爹爹,然後他設計迫走王小石,背叛了你,剩下的就可以慢慢收拾我、併吞六分半堂了。可是他沒料到王小石會回來得那麼快,而且象鼻塔會崛起得那麼速。他等不及了,所以要立即剷除王小石派系的實力。”

“不。”蘇夢枕有力地更正,“真正的勝利者是蔡京。以前,他籠絡京裡‘迷天七聖’的勢力,一時叱吒,只惜關七神智迷惚,不足堪當大任。之後,他拉攏你爹爹,但他也很快發現,雷總堂主既有‘江南霹靂堂’的背後支持,而且也不全讓他牽着鼻子走。現在他知道白愁飛的野心不止於武林稱霸,還想當政,他就利用這個心理,縱控着白愁飛,霸佔‘金風細雨樓’,對付‘六分半堂’,併吞京裡其他派系實力。真正的獲利者是蔡京。”

雷純一笑:“可是白愁飛的野心着實是太大了。”

蘇夢枕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雷純純純地一笑:“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覺得,這是時候了,白愁飛已沉不住氣了,要調度所有的兵力與王小石一戰,我們正好可去收拾殘局。”

蘇夢枕沉默了一下。

奇怪的是,他一旦沉默下來,彷彿連火把獵獵和蟲豸呢喃之聲也沉寂了下來。

場中一時死寂無比。

——天底下,說話與不說之間能有此聲勢者,僅蘇氏一人耳。

“我不明白。”

“人不是老揀他明白的事去做——正如人不是老做對的事一樣。”

“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是不是?”

“可以這樣說。”

“——那你爲什麼要幫我對付白愁飛、收復‘金風細雨樓’?”

雷純一笑。

笑得真好。

“——那我爲什麼要救你、要收留你、還把樹大夫的弟弟樹大風請出來治你的病?還替你保住你的心腹強助?”

雷純眨眨如夢似幻的大眼睛,露出皓齒幽幽笑說:“也許我本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本就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許是英烈的決心,來自似水的柔情。你雖然失敗了,但成功的失敗就是成功的開始。”雷純明黠地說,“這世間一向都是做對了沒有人知道,做錯了沒有人忘記,這是人們的鐵律。要制衡它,就盡揀大對大錯、大成大敗的做,人們反而弄不懂誰對誰錯。”

她純純、美美地一笑又道:“小是小非,謠言漫天飛;大是大非,反易指鹿爲馬、黑白不分。前進後退易,左右爲人難。”

狄飛驚乾咳了一聲。

雷純輕睨着他:“你也有話要說?……姑且說吧。”

“對付金風細雨樓,是件極危險的事,你可有把握?”

雷純嫣然一笑:

“我有殺手鐗……白愁飛斷斷意料不到。”

狄飛驚道:“可是就連當年雷老總到頭來也棋差一着。”

雷純淡淡地道:“那時的‘金風細雨樓’是有蘇夢枕的‘金風細雨樓’。”

狄飛驚:“不過蘇公子已非昔日的蘇公子了。”

雷純:“不錯。所以我纔要助他行事,你也得幫他成事。——別忘了,蘇夢枕畢竟是蘇夢枕,蘇公子永遠是蘇公子。”

狄同意:“有些人,的確是永遠遇挫不折、遇悲不傷的,而且倒下去便一定會爬得起來,在哪裡倒下,便在哪裡爬起來,甚至蹲着的時候也比站着的人高大。”

雷純笑:“何況,我還跟他找到了他的好拍檔:當年四色樓子裡的總管和莫北神都會重新歸入他的部隊裡。至於‘江南霹靂堂’,已派了‘八雷子弟’中的雷如、雷有、雷雷、雷同等四雷來。而我們的第一號戰士,他也已恢復了,今兒就要出戰。”

狄飛驚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作不得聲。

在轎裡的蘇夢枕似也微微一震。

雷純反問:“你還有什麼意見?”

“沒有了。”

“我反而幫助殺父仇人去復仇,你也不反對?”

“你纔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我跟隨你,絕對服從。”

“這不傷害你效忠六分半堂的原則嗎?”

“雷總死後,你已代表了六分半堂,何況,沒有原則一向就是我的原則。”

雷純笑了,眯眯着眼,眼肚兒浮了起來,很嬌也很美。

“這樣很好……”她嫣嫣笑着,“沒有原則就是你的原則……”

然後她忽然拍了拍手,微揚聲喚:“楊總管,楊堂主,你這還不出來見見故主……”

只見一個高長瘦子、額上有痣、舉止斯文儒雅、得禮有禮的人,緩步向前,朝轎子深深一揖。

“蘇公子……”

他的語音微顫。

火光中,他在年前仍俊秀英朗的臉,而今已一臉滄桑、佈滿皺紋,像他用一年的時光老了二十年。

只聞轎中人又震動了一下。

——這種因驚駭而發生的顫動雖然極其輕微,但像狄飛驚這種人還是一定聽得出來的。

只聽轎子裡的人長噓了一聲,好半晌才充滿感情地咳了一聲:

“無邪……”

楊無邪一聽這語音,頓時熱淚盈眶,前塵往事,如飛掠過,百感交集,盡在心頭,種種繁華,一一歷盡,不禁立跪下去,哽咽地喚了一聲:

“——公子!!!”

這時,溫柔卻充滿不解與好奇地問張炭:“小石頭他們來幹什麼?他已跟不飛白不飛的談和言好了嗎?”

“小石頭?”張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蔡水擇,他那張裂了的臉像極了一個笑容,“他是來救咱們,爲我們殺出大包圍而來的。”

“大包圍?”溫柔看見那一層又一層、一陣又一陣、一堆又一堆的“金風細雨樓”子弟,這好像才弄懂一些當前“局勢”:“我們要從這兒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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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於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廿日:與偉雄、家和、應鐘衆人看戲、街邊大宵夜、吳十七初試“翻立倒豎器”。廿一日冬至:商魂布來港,《新生活報》《新潮》《風采》欲進行訪問;會關德輝;教“三小”、“轉運法”;溫、樑、倩、何、孫、餘、珏、超、榮、利、關聚於佳寧娜小諮;中國友誼出版社擬推出:《一九九三溫瑞安旋風》、簽訂武俠業刊合約與擬訂武俠中短篇推出計劃,並邀遊大陸;身邊子弟送贈“水晶發炮臺”。廿二日:曹正文電傳來洪行程,並擬在馬以《港臺武俠小說在大陸文壇——談溫瑞安武俠小說的獨特風格》爲講題;《少兒》邀我提供相片、手跡、小傳等。廿三日:排難解紛;灕江出版社部分版稅收到。廿四日:江蘇文藝出版社款項匯到徐處;溫瑞安、樑應鐘、何家和、李喜拉諸子平安夜聚於“三姐靚湯”;七人早玩於維園遊樂場;與老三、老四、老五、十一妹聚於銅鑼灣卡拉OK。廿五日聖誕節:溫、榮廿四、包旦、神油、吳十七、羅十一、偉利看《夢醒時分》並暢敘於“總統”;五人遊尖東並慶宴於富豪酒店。

校於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廿六日:首次“金屋”“竹戰”;與“機月同樑”四子談武俠論音樂教斗數竟宵直至次日。廿七日:授術數教唱歌予反斗星、麒麟、何家雞、神油葉。廿八日:動議“小傢伙”延後返馬;張炭來訊聯絡。廿九日:曹來傳真春桂來函;何辭兼差。卅一日:《中國文匯報》《北京晚報》之一九九三年中國書市場預測提我;鄒爲文評《逆水寒》;新潮來稿費;一九九二除夕晚金屋大會,溫瑞安、羅小倩、何炮丹、大吸嘢、陳麗池、吳氏兄弟、樑淑儀、陳偉雄、沈麗衣、黃氏雙子、陳念珠、黃啓淳、傅瑞霖、李錦明、樑錦華、餘一人、陳綺梅大聚,出版《劍挑溫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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