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法相想不下去都不行,硬扛了幾道霹靂後,當場就被打萎縮了,打得法相萎縮沒了,散開的金屬蓮花瓣也嚇成了縮頭烏龜般,倏地縮了回去,整件法寶重新縮小成了巴掌大的黑蓮模樣。
差點就被狂風給吹走了,是師春捨不得,情急之下一把撈住了、收回了。
他着實有些驚呆了,倉惶四顧,什麼鬼,怎麼會被雷逮着連劈,缺德事做多了嗎?
他壓根不知是個什麼情況,實在是李紅酒的出手方式就沒什麼動靜,導致被雷劈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給攻擊了。
而師春的狀況還算是好的,手上抓着六道金輪合一成月牙的尤牧,還有緊抓無界幡的許安長,臉都燻黑了般,就差身上冒煙了,也差點被強風吹走了,飄忽忽逃向了地面,也不知是飄還是砸的。
飄啊砸啊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雷太邪門了,嚇死個人,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往天上飛了。
扭頭一看的師春立馬跟着撲了下去,倒不是急着救人,主要是擔心他們手上那兩件法寶,尤其是那無界幡,太牛了,何況無界幡裡還收了兩件法寶在裡面。
雷電精光下,三人的狀況呈現的清清楚楚,兩個被雷劈黑了,而師春似乎並未受到多大影響。
李紅酒目中稍顯意外神色,被那麼多道雷劈中了沒事?
然在他身後的衍寶宗弟子看來,師春三人卻是實實在在被雷給劈下來了,一夥弟子們臉上滿是震撼和激動神色,師叔翻手就是風雲,彈指就是霹靂縱橫的手段,着實太讓他們震撼了。
廣浩遊的臉上還有驕傲之色,之前師叔說一個都跑不了,他是相信的,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震撼的一幕,彈指間能駕馭天雷呀。
他們很希望各派都看到這一幕,很希望各派看看他們衍寶宗高手的風采,奈何各派都從他們身邊跑開了。
他們甚至想招呼各派來看看,然又都知道李紅酒不喜歡這種高調,肯定不希望他們宣揚這個。
何況,各派現在自顧不暇,怕是也沒什麼心思去關心他們了。
各種隆隆打鬥聲已經響起,因李紅酒的出手,導致各派都未能及時駕風鱗跑掉,不得不和那些圍攻而來的各種色彩、各種形態的怪物廝殺在了一塊。
怪物太多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火靈,打爆了也就是個灰飛煙滅,或火漿爆裂。
到處有怪物在強風中噴吐扭曲的烈焰,這對修煉火性功法的各派弟子來說,除了增加點色彩和氣氛,倒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關鍵是給大家帶來了巨大的恐慌感,怪異蝙蝠的前車之鑑尚歷歷在目,如何能不怕。
各派瞬間竭盡所能地反抗了起來,不敢留手,紛紛祭出了各種法寶轟殺,不敢讓怪物近身。
也可謂是各派展出法寶最齊全的一次,沒辦法,拼命了,一時間法寶滿天飛。
眼看各種怪物撲來,師春那邊也不例外。
身上烏黑,衣裳破損的尤牧,忍着體表被火燒過似的裂痛感,再次展開了六道金輪繚繞在周圍轟殺,殺爆出各種火星子、火光和火漿。
同樣狼狽不堪形象的許安長也不敢疏忽,揮動無界幡掃蕩,衝來的怪獸一蕩而沒,沒有打殺,來多少收多少的樣子。
唯獨師春站在那仰天望,剛停歇的右眼異能又再次被他開啓了,他在看風柱上方,在望雷電來處,想用右眼看出點名堂來,實在是之前的雷電來的太蹊蹺了,難道就咱幹過壞事要被天打雷劈不成,憑什麼專門盯着我來劈?
看出了玄虛,自然纔好找到破綻脫身。
急忙忙應對四周怪物的許、尤二人倒是主動護在了他四周,偶爾也抽空看他一眼,見他乾乾淨淨好好的,心裡也都奇了怪了,大家都是魔道的,雷爲什麼光劈我們不劈他?
面對洶涌如潮而來的光怪陸離怪物,衍寶宗也未能倖免,他們跟前那道被之前打鬥犁出的深淵裡,也如潮水般灌入了大量的怪物,開始向着崖壁上的他們爬來,讓人感覺腳下都在震顫。
“準備!”廣浩遊喝了聲,也亮出了自己手上的法寶,抖落出了一條暗紅色的荊棘長鞭。
李紅酒回頭看了眼抄傢伙的衆弟子,調侃道:“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把手上的傢伙收起來。”
廣浩遊正看着崖下隆隆上爬的怪物,聞言猛擡頭,問:“爲何?”
李紅酒戲謔道:“我怕你們回去跟宗門無法交差。”
說話間,他斜了眼下方即將來到的迫在眉睫的威脅,切入在風中的二連指忽然上翻,掌心朝上,不疾不徐地緩緩上擡。
衆弟子雖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卻看出了師叔這是又要出手了,很快又被上空四方雲動的跡象所吸引,只見一道道遊走的電弧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整個天空逐漸鋪滿了電弧般。
那狀況太詭異了,像是漫天的雷電之雲,連疲於應付的各派人員都忍不住抽空往天上瞅,震撼人心,從未見過。
一見這狀況,廣浩遊趕緊收了手裡的傢伙,又趕緊向同門招手示意。
大家也都相信師叔這樣說肯定不會害他們。
然現實的威脅也確實就在眼前,率先衝上來的一頭小山似的牛頭利爪怪,渾身燃着青焰,奮然躍起,張開了獠牙大嘴,照着首當其衝的李紅酒怒吼着一口咬去。
衍寶宗弟子大驚之際,李紅酒虛擡至胸口的二連指驟然翻掌一個頓劈。
咣,一道如巨蟒般的雷電從天而降,正正打在了那即將咬到他的怪物身上,瞬間將那怪物打了個面目猙獰的崩塌,灰飛煙滅,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了無數火星子隨風而去,連李紅酒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
衍寶宗弟子們還來不及從驚愕中喘過氣來,崖下無數怪物已帶着輝煌光景紛紛衝出,那股壓迫感足以嚇退大多數人,最少的也後退了一步。
唯李紅酒站那巋然不動。
天上也在此刻綻放出了無數裂光,衝上來的怪物雖多,天上降下的霹靂也多,狠狠劈在了洶涌的怪物身上。
還有無數轟鳴是從他們身後傳來的,衍寶宗弟子紛紛扭頭看去,才發現無數霹靂不止降臨在了他們的前方,而是在四面八方同時降臨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讓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那是一片接天連地的雷電森林,每個人的汗毛似乎都被一股吸力給拉直了,頭皮真的是發麻的,景象太震撼人心了。
數不清的雷電不斷降世,密集交錯,不斷轟殺在每一頭怪物身上,直到打爆爲止。
那似乎是一場突然降臨的天罰,在毫不留情地絞殺這世間的怪物,不許其禍亂一方。
“啊,我的幡…”轟鳴聲中,許安長髮出了一聲慘叫。
突然閃來的霹靂擊中了他手中搖晃的無界幡,打的他撒開了手,又怕寶物被風吹走了,遂施法隔空抓着,奈何天雷無情,又一道接一道的霹靂打在了無界幡上。
驚慌失措的尤牧也好不到哪去,六道金輪也差點打飛了,隔空施法扯住,眼睜睜看着雷電錘鍊他的法寶。
這一幕把師春給看呆了,想搭把手都不敢,只能幹看着。
雷電針對的也不止那兩件法寶。
“我的劍…”古練妮也發出了驚呼,撒手虛攝的‘青魄煉霓劍’也在被雷電反覆錘鍛。
也不僅僅是她,而是所有人亮出的法寶皆在面臨天罰。
哪怕是被霹靂連擊,他們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寶物,怕被強風捲走。
而那些被霹靂打爆的怪物們則沒這好運,爆散後紛紛被強風帶走,數不清的火星子被吹走,被捲上天,夾雜在雷電森林中的景象,無比壯觀,是夢裡都夢不到的場景。
不斷扭曲的雷電,就像是在這世界跳舞一般,扭動着狂歡的身姿。
衍寶宗弟子震撼的目光陸續回到了李紅酒身上,再看這位電光中的小師叔,皆宛若在仰望一尊天神般。
只見李紅酒忽慢慢雙臂左右推開,雷電森林的面積立刻快速向四面八方擴散,無數霹靂的絞殺範圍亦在快速擴撒。
原本四面八方源源不斷衝來的怪物,已經停在了雷電森林的外圍,似乎也被這天威震懾住了,此刻見轟殺面積在擴大,這些悍不畏死的怪物終於怕了,紛紛扭頭急逃,混亂成了一片。
來的快,去的也快。
送走了這些不速之客後,雷電森林的規模也在急速萎縮中,在將剩餘的怪物給清剿。
而李紅酒的目光依然在盯着那個蒙面人,他想不注意對方都難,大家手上的武器都被打的撒手了,唯獨那蒙面人手上還提着把明晃晃的刀四處張望,要找人砍似的,格外顯眼。
於是李紅酒手指微動,當空又幾道霹靂連轟向了蒙面人。
師春倒是想閃身躲避來着,奈何自己修爲還沒高到速度能快過閃電的地步,倒黴催的,又老老實實捱了幾下,打的他都想出去後捐點東西行善積德了。
躲不掉也就只能是硬捱了,只能是施展浴魔功硬扛了,扛扛也沒事,他已經扛出經驗來了,這雷電打他身上對他好像沒什麼影響,好像會被自己那體表的青瀾之氣給吸收了。
每挨一下雷劈,自己的法元好像還挺躁動的,似乎有一種愉悅感。
他不知道該不該高興,關鍵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爲什麼這雷不劈邊上的尤牧和許安長,光劈自己?
難道是因爲兩個傢伙顯得可憐一點,自己比較好看?
不過雷電很快停歇了。
許安長一把扯回了自己的無界幡,立馬再次施法駕馭,結果化作了一陣喃喃,“完了,完了,沒用了……”
撈回六道金輪的尤牧,抱着查看後,也是一臉的死相。
見他們這德行,師春也再次招出了‘黑蓮’,嘗試施法駕馭,結果寶物無知無覺,成了鐵疙瘩一塊。
不止是他們,此時各派幾乎是被愁雲慘霧給籠罩了,不少人甚至是一陣陣哀嚎。
雙手捧着‘青魄煉霓劍’的古練妮亦如此,失魂落魄地喃喃了幾句後,擡頭看天。
各派亮相用來對付怪物的法寶,基本上全部被剛纔那場浩瀚雷電給廢掉了。
見此情此景,衍寶宗一夥弱弱看向師叔,想炫耀衍寶宗本事的心情都收了起來,裝作跟自家沒關係,也終於明白了師叔剛纔讓他們收起傢伙來是什麼意思。
嘴裡罵孃的師春沒忘記逃跑,法寶都廢了,嚇不住各派人馬,再不逃的話,等死嗎?
他現在又再次反過來後悔了,後悔沒及時殺了巫珊珊。
然世上沒有後悔藥,更何況李紅酒已經盯上了他。
見他招呼尤、許二人要跑,李紅酒雙袖一甩,出聲道:“你們等着,我親自去會會他。”
衆弟子見狀訝異,師叔這是要親自上陣動手了?犯得着嗎?以師叔的能耐,不就勾勾手指解決的問題。
他們哪知道,正因爲是勾勾手指都解決不掉,李紅酒才決定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