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年自嘲的輕笑了一聲,“事已成定局了。”
他過的怎樣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歡顏幸福。
顧笙世沒有想到他的態度會這麼堅決,眸底裡暗涌着什麼,卻沒有表露出來,保持着一貫的冷漠,“我不會感激你。”
莫流年轉過了身,“不需要。”
他還想多看一眼許歡顏,可又擔心會吵醒她,擔心她醒來,看到眼前的人是他而不是顧笙世,會再次失控。
隱斂了這一切所想,他邁着大步離開。
不過,走了兩步,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側過身,望向顧笙世,“我要你盡及一切挽救歡顏,曾經的她,倔強、可愛,我不希望,這是她最後的結局。”
“如果你再讓歡顏繼續這樣受傷害下去,我……會視你對敵,不惜一切代價從你身邊奪回歡顏。”
她不是以前那個歡顏,現在的她,喪失了自信、容貌、天真、快樂,正如外界所猜測的,她一夜之間變老,甚至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顧笙世又怎麼可能會接受?他害怕,他會因爲這樣而遺棄她,如若將歡顏留在身邊,至少,他可以確保,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他依然待她眉眼如初,歲月如故。
顧笙世冰冷的抽回視線,轉身進了世顏小屋。
讓許歡顏受傷,他又何嘗想?
這會,許歡顏已經睡醒了,揉着惺忪的眼從房間裡出來。
顧笙世順手取了一件厚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圈住她的腰,低頭,用鼻尖輕輕觸碰着她的額頭,“我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
腳下沒有穿鞋,她光着腳丫,顧笙世掃到她那被凍的通紅的小腳,蹙緊了眉,將她抱起,坐在沙發上,輕輕握住她瘦小的腳。
溫度傳來,讓許歡顏一暖,她靠進他懷裡。
想起剛剛,莫流年與顧笙世之間的對話,她攥緊了小手。
莫流年,她並非,真的忘的徹透。
但問出他是誰的下一秒,她就憶起了他。
只是,她不願意聽到、看到,她曾經熟悉的那些人,對她露出關心甚至心疼的眼神。
她會不知所措。
雖然,她一早便知,莫流年娶夏微涼是有目的的,但,卻未料到,安暖的信息是他拿終身幸福換取的。
她似是錯想他了。
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去表達心情。
她唯有繼續用記憶力減退裝下去。
這樣,別人纔不會那麼輕易的看穿她的情緒和悲傷。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不想再遇到這些人。
她可以選擇忘記,因爲,她正在一天天衰老、惡化。
而他們卻做不到。
假如,她真的走了。
那她,只能讓他們活在痛苦的回憶裡。
這是特別殘忍的一件事。
室內沉靜了許久,顧笙世才低下頭,“結婚宴,我該去嗎?”
無疑的。
他不去也得去,因爲……不管怎樣,他和莫流年始終是同你異母的兄弟,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就算去,他也不會以親屬的名義去,頂多是受邀嘉賓。
因爲冷,許歡顏忍不住顫了一下,往他懷裡縮了縮,她小手停在那顆鈕釦上玩弄着,“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