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79

“他,一直沒回來過?”涼歌沉着臉,小心翼翼的問。

“呵呵,林家現在已經烏煙瘴氣了,難不成他還要回來製造災難?”金菲兒忍不住冷諷一聲,笑得有些慘淡。

覺得這樣的語氣多少有些噴灑怨氣而禍及無辜的感覺,金菲兒又慌忙糾正,“涼歌,我對他已經失望透頂了,所以我對他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她之所以和付斯容打嘴仗完全是爲了源金,她不想屈服於人,這樣的結果只會讓她的源金因爲她而遭受不公平待遇。

因爲從小到大她就是受制於她後媽的各種刁難,她不願讓自己的兒子步她的後塵。

這個沉重的話題讓涼歌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覺得過多的安慰是一種同情的藉口,她不想這樣,也不想讓菲兒用麻痹的方式來緩解疼痛。

事情終須解決不是嗎?

“那付斯容說她已經懷了林俊的孩子,說她和林俊纔是真愛,呵呵,他要是沒有躲起來,我非得揪住他問個清楚,和我的這些年算他媽些什麼!”金菲兒想到付斯容的那些話,火氣難掩,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嘶吼。

她翻滾的內心正如林俊犯下了滔天大罪。

“菲兒,你先梳理下情緒,人一旦起了怒氣,說的話,做的行爲,都是錯的……”她聲音微小,其實內心也亂極了。

金菲兒看着涼歌,表情有些複雜,禁不住分析開來,“你說林俊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

利用?

涼歌一臉疑問,雲裡霧裡的問:“怎麼說?”

金菲兒忽地垂下頭,揪着自己的衣服,無序的內心就跟此時的動作一樣,“我懷孕的那會兒四處找他負責,可他避我不見,而且他媽還找到我,逼我墮胎,可是因爲你的出現,他才答應對我負責,而且是在錦天幫助他的情況下,如果你們不伸出援助的手,你覺得他還會娶我嗎?那段時間蒲秀琴還會喜笑顏開的伺候我?”

這些話竟然涼歌有些無言以對。

若時間上是巧合,那發生的一切事情又那麼的不謀而合。

難道付斯容說的是真的?

她心裡在打着鼓,雖然也這麼認爲,可是她對金菲兒又怎麼點得下去頭,只好幹着嗓子,硬着頭皮去反駁,“不可能吧,林俊若是真打着這個主意,那他……”

忽然覺得撒謊好睏難,涼歌幾乎說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敲響,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因爲門是半掩着,所以依稀可以看見傭人的一雙腳。

金菲兒板着個臉,沒好氣的問:“什麼事?”

“少夫人,太太說林少爺已經回來了,讓您下去一下。”只聽傭人在門外畢恭畢敬的報告。

提到林俊,涼歌下意識的看向了金菲兒,見她面色如常,沒有過大的反應,又聽她冷冷的說:“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去告訴太太,我現在頭很疼,不想下樓。”

“呃……好的。”那傭人侷促的回到。

傭人走後,涼歌隨着問,“菲兒,你不是一直在等林俊回來問個清楚嗎?”

難道她是害怕聽到那個失望的答案?

金菲兒看了涼歌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忽然不想問了。”

低迷的聲音說明了她內心極度的失落,她自己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把以前所有的自信心給推掉,變得悒悒不歡。

“他又不是財狼虎豹,儘管是,咱們也沒必要害怕他,畢竟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涼歌不想她一直躲避着不去面對,不然這件事會一直纏繞着她。

金菲兒擡眸看着她,語氣輕薄,有些嘲弄,“涼歌,這事要是換在你身上,還能夠平心靜氣的去面對嗎?我在付斯容面前表現得鎮定自如那是因爲我對她無感,可是林俊,他曾和我日夜共眠,那種熟悉會刺殺我的所有堅定,我騙你我不愛他了都是自我安慰的鬼話,你不知道我是把他當命一樣愛着,我不像你那麼幸運,在失去韓少偉之後又出現了錦天那樣的好男人,我……我沒了他,我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她如訴如泣的話讓涼歌再一次無言以對。

如莫錦天所說,女人的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她們都在爲自己的受傷找癒合傷口的良藥,可那劑藥方只能短暫的麻痹傷痛,並不能根治。

“那躲避又怎麼樣?”涼歌語氣凝重,藉以施壓的方式讓她振作。

“涼歌,付斯容懷孕了……”金菲兒哭笑不得,眼裡有淚花涌動,脆弱得不堪一擊,她哀痛的聲音在臥室裡十分明亮,可那哀慼的聲音卻能啃噬人心,“這就像是報應,我曾經因爲懷了林俊的孩子嫁進了林家,現在付斯容用同樣的方式來逼迫我……”

她的語氣像是認定了自己必輸無疑。

涼歌抱着她的頭,輕輕的問她,“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告訴我,我們一起去努力,好不好?”

最好的勸慰是讓她放棄,可是她那拿得起放不下的話語讓涼歌有些無可奈何,只好徵求她的想法,不管好壞都要依

着她。

“涼歌,你真的覺得我還能挽回這段婚姻嗎?”她惶恐的沒有一點底氣,問得極其微弱,又喃喃有詞的說,“我不想源金失去爸爸,我不想他的童年就處在一個分裂的家庭裡,那很恐怖,很恐怖的……”

她和金菲兒的童年都有着相似性,當然清楚她爲什麼那麼恐慌。

“咚咚咚……”又一陣敲門聲傳來,不過比起剛纔的輕微有序,這一段敲門聲凌亂得有些狂躁。

涼歌朝門口一看,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先是一驚,接着推了推金菲兒的肩膀,說:“菲兒,林俊來了。”

金菲兒眉睫顫了顫,在涼歌的肩膀上做了短暫的停留。

她聽到他的名字後,腦袋有了悶頭一棍的眩暈感,曾興高采烈的迎接過他回家,現在她竟然有種面對他的無所適從。

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絲悲痛。

“菲兒……”林俊的聲音帶着喑啞,那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將他顯得很是疲憊。

涼歌起身,準備給他倆騰交談的空間,她還沒有開口說,就被金菲兒抓住,惶恐的說:“涼歌,你陪着我,好不好?”

她像個孩子似的依賴着涼歌。

涼歌顯得有些爲難,因爲她呆在這裡林俊也不好和金菲兒說話,可她緊抓着不放的手又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林俊鬆口,說:“涼歌,你就呆在這裡吧。”

不知怎的,現在林俊一叫她的名字她都會有幾分怒潮涌動,可臉上的表情還是客客氣氣的。

金菲兒整理好心緒,語氣安然的問:“這幾天公務纏身,一定很忙吧。”

平平的語氣問出口竟是一種嘲諷。

金菲兒並不想這樣的,只是敏感的內心讓她很難做到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林俊垂下腦袋,一臉的罪孽深重,嘴脣蠕動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得一聲,“對不起菲兒。”

這話徹底引爆了金菲兒壓在心底的怒氣,毫不客氣的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林俊,你他媽混賬!”

“菲兒……”涼歌按住她,不想讓她去做傷人傷己的舉動。

“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你對我說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金菲兒怒紅了眼,那種怒不可遏和極盡的哀慟一樣,她除了嘶吼罵咧,找不到更好的還擊方式,她落寞得有幾分落魄,看着他,很是吃痛的咬開幾個字,“我也曾說,如果有一天你對我說了這三個字,那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如今,還真是一語成讖啊!”

她戲謔的笑話着,笑話着她曾經那麼的認真。

她一直覺得他們的愛情可以用翻過千山萬水後的修成正果,哪知道至始至終都是她在自我標榜,或許對方從未入戲過。

包括那段學生時代的純潔愛情,也被他塗抹成理所當然的印跡。

人一旦陷入哀愁的境地,就會否定所有,把自己看得很輕很輕,靈魂都比作是一枝蒲公英,隨風而逝。

“菲兒,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來是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聊聊,你不要一上來就是用嘶吼的方式,這樣只會增加我們彼此心頭的厭惡。”林俊沉着臉,耐心被抹滅,看金菲兒的眼神都有些敷衍,甚至有些不耐煩。

或許金菲兒沒有細察出,而旁觀者的涼歌卻捕捉到了。

她心頭陡生一抹涼意,難過的想,難道他們的婚姻真的走到了盡頭?

“那你說啊,我洗耳恭聽!”她怒眼瞪着他,又不解氣的補充,“我倒要好好聽聽,你究竟是如何外面彩旗飄飄,屋裡紅旗不倒的!”

林俊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但他還是硬着頭皮去承認,“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腳踏兩隻船,可是菲兒,你捫心自問,我們之間的感情除了爭吵還有什麼?”

金菲兒身子一顫,用不可思議的陌生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覺得胸口沉悶,那些想要罵出口的話不知爲什麼卻一個字也迸不出來,她忽然覺得可笑,“林俊啊林俊,你可真會裝蒜,這些昧着良心說出口的話一定是那賤女人教唆你的吧?你們早就攛掇好了,來讓我下不了臺,是不是?”

“你要這麼認爲我也不否認,總而言之,離婚以後我會給你一筆錢,孩子留在林家。”林俊一點悔過之意都沒有,沉着臉,很沒人情味的說。

“離婚?”這兩個字她一直以爲他會有所顧慮,沒想到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被他說出了口,金菲兒感到一抹心痛,又爲自己這些年的真心付出感到不值,走上前去,撒潑似的在他衣服上亂抓一通,憤怒不已的吼叫着,“你他媽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自從他開始以應酬爲由而夜不歸宿的每個孤單日夜,她的淚水可以用鉢來計算了,那時候她還相信他那些鬼話,信以爲他真的是在忙應酬,等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親自下廚。

她爲了他變得溫柔,不喜歡下廚的她也繫着圍裙在廚房裡打轉,每天變着花樣給他做好吃的,可每次等來的都是他工作忙的電話,到後來他乾脆一句

,說:“以後要是沒回家就在忙工作,讓她不要老是打電話催促。” www ▲ttκд n ▲C O

那時候她還檢討自己的言行來着,覺得她把他管得太緊了。

現在想想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藉口,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風吹雨打都紋絲不動的人,卻在林俊身上栽了個大跟頭,是她太過看好這段順理成章的愛情了。

“你嘴裡放乾淨一點!”聽到她罵人,林俊臉色不悅,落井下石一般的奚落她,“我早就受夠你這副潑婦樣子了,嘴裡從來沒有半句人話!”

“林俊,你說話別太過分!”涼歌有些惱了,很不客氣的說。

“涼歌,咱三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她什麼德行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不想因爲她而間離咱倆之間的情誼,即使我和金菲兒離了婚,咱倆依然是鐵鐵的朋友!”林俊又笑着看向涼歌,那套近乎的語氣讓人聽起來着實不舒服,而且還是在他和自己好姐妹撕破臉的當下。

“我和你的朋友關係是基於在菲兒之上,如果你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那你我也沒有任何瓜葛。”她的立場很堅定,哪怕有些不近人情,她也不想違背自己心裡的想法。

林俊一臉駭然,沉默了許久才轉向金菲兒,用很委屈的口吻問道:“難道離了婚連朋友都沒的做嗎?”

可真夠無恥的!

金菲兒憤怒一擡頭,伸手就是一巴掌打過去,怒道:“林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着什麼鬼主意,你向涼歌示好無非是因爲莫錦天這個大饃饃,你以爲我們離婚後莫錦天還會跟你保持合作關係?”

她一語點破,將林俊推向尷尬的境地。

他沉默是無話可說,被戳破心思的無話可說。

“這麼說,那次公司破產是你故作的噱頭,林俊,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你利用了我,耽誤了菲兒的一生,你簡直就是十惡不赦!”涼歌猛地反應過來,怒氣逼人。

“既然你們知道了,又何必多費脣舌,反正事已至此,我也認了!”林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氣,對金菲兒的難過視若無睹。

“呵呵,婚內出軌的人竟然這麼的理直氣壯,你以爲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金錢來一筆勾銷嗎?”金菲兒忽然冷笑起來,腥紅的眼睛裡挑起一絲兇狠,“林俊,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她轉身,把涼歌來之前整理好的箱子一提,冷漠的說:“你等着法院給你的傳票吧!”

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等!”林俊一把抓住金菲兒的胳膊,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問:“你真要這麼殘忍?”

“殘忍?”金菲兒忽然笑了,淚花還在眼圈裡生波,但終是沒有落下,用疏離的眼神望着他,“比起你的所作所爲,我的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她金菲兒可以容忍所有委屈,可在這件事上她不會忍氣吞聲,爲了她的源金,她必須要和這對狗男女死磕到底。

下樓梯的時候,因爲腳步無序險些跌倒,涼歌迎上去,扶住她,“菲兒,箱子給我提。”

“涼歌,我沒事,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讓我一身疼痛的家!”她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完,憤怒的看着這座豪華的閣樓,忽然笑了,笑得苦澀。

涼歌一直陪在她身旁,有傭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之後匆忙閃過,那躲避瘟疫一樣的急速讓金菲兒又止不住笑道:“林家的傭人都當我是瘋婆子,看笑話呢。”

她以前最在乎面子什麼的,這會兒竟自嘲起來。

只是不見蒲秀琴,涼歌覺得奇怪,只聽一個傭人竊竊的說,“少夫人好像要出遠門啊,這太太好像送付小姐去了……”

不知那傭人是故意還是無心,這話就那麼順遂的傳進了兩人耳中。

涼歌是暗暗的沉思,而金菲兒則是投過一記瞪視的眼神,接着就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林家別墅。

高高的臺階之下停靠着一輛豪華轎車,涼歌正納悶是誰,從車裡出來一個人,她當場就愣住了。

男人見她們從階梯下來,帶着溫和明媚的笑容,寒暄一句,“好久不見。”

的確好久不見了。

涼歌收起臉上的驚愕,牽強的扯出一記笑,禮貌回到:“好久不見。”

兩人的關係不如從前,卻要用很熟絡的語氣來打招呼,這種感覺的確有些奇怪。

她侷促的站着,一時之間不知道邁哪隻腳。

金菲兒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懶得和韓少偉磨嘰,加上他和涼歌無疾而終的感情之後很少和他嘻嘻哈哈開玩笑,再則他是林俊的鐵哥們,都說愛屋及烏,那她現在沒有恨屋及烏已然很好了。

“聽說你做了媽媽,恭喜你。”韓少偉說得有些言不由衷,故裝不明的問:“你們姐妹倆這是要去哪?”

涼歌想要啓開雙脣,卻發現說話艱難,只聽身旁的金菲兒回到,幾分落寞,“沒瞧見嗎?被驅逐家門,流落街頭去唄!”

涼歌皺了皺眉頭,心想,他和林俊關係那麼好,這些事他不知道也太奇怪了吧。

(本章完)

正文_215正文_017正文_142正文_129正文_191正文_024正文_108正文_204正文_069正文_038正文_119正文_077正文_001正文_138正文_016正文_129正文_032正文_115正文_171正文_171正文_148正文_136正文_123正文_179正文_042正文_103正文_225正文_125正文_106正文_230正文_033正文_084正文_019正文_028正文_160正文_112正文_105正文_128正文_094正文_140正文_003正文_232正文_129正文_206正文_007正文_004正文_006正文_066正文_232正文_059正文_094正文_049正文_154正文_026正文_160正文_139正文_086正文_137正文_075正文_117正文_230正文_077正文_232正文_136正文_022正文_158正文_189正文_045正文_019正文_202正文_067正文_029正文_196正文_185正文_049正文_033正文_079正文_063正文_040正文_175正文_163正文_103正文_200正文_044正文_222正文_187正文_089正文_040正文_089正文_110正文_139正文_228正文_083正文_139正文_116正文_203正文_216正文_081正文_031正文_076
正文_215正文_017正文_142正文_129正文_191正文_024正文_108正文_204正文_069正文_038正文_119正文_077正文_001正文_138正文_016正文_129正文_032正文_115正文_171正文_171正文_148正文_136正文_123正文_179正文_042正文_103正文_225正文_125正文_106正文_230正文_033正文_084正文_019正文_028正文_160正文_112正文_105正文_128正文_094正文_140正文_003正文_232正文_129正文_206正文_007正文_004正文_006正文_066正文_232正文_059正文_094正文_049正文_154正文_026正文_160正文_139正文_086正文_137正文_075正文_117正文_230正文_077正文_232正文_136正文_022正文_158正文_189正文_045正文_019正文_202正文_067正文_029正文_196正文_185正文_049正文_033正文_079正文_063正文_040正文_175正文_163正文_103正文_200正文_044正文_222正文_187正文_089正文_040正文_089正文_110正文_139正文_228正文_083正文_139正文_116正文_203正文_216正文_081正文_031正文_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