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是錦少爺挑選的。”涼歌不想冷場,屏蔽那些不好的言辭,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雖然尷尬,但聲音依舊平穩柔和。
她在人前沒有叫過莫錦天的名字,私下更沒有,所以一時之間找不到合當的稱呼。
“錦少爺?”蘇華娟一聲冷笑,“以爲用錦天來搪塞,我就會接納你?”
面對蘇華娟的處處針對,涼歌處處忍讓,臉上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耐煩起來。
涼歌面帶微笑,沒有退卻,上前一步,身體挨向牀沿,未徵詢蘇華娟的意見,便坐了下去,兩人的距離更加貼近了。
“你這是做什麼!”見涼歌坐近,蘇華娟像是看到跳蚤般,一把將她推開。
“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涼歌也沒奢望您能接納我,但涼歌心裡沒有任何惡意。”涼歌沒想到蘇華娟如此厭惡自己,但還是沒放棄與她交流。
“既然你知道我討厭你,那就離我遠點!”蘇華娟扯了扯捂住雙腿的被子,極盡崩潰地吼道。
涼歌被她的反應嚇得連忙站起,連連退了數步,安撫道:“您別動怒,我……我不過去……”
蘇華娟怒眼看着涼歌,忿恨道:“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兒子,無非是爲了錢,馬上給我滾!”一邊用言語驅趕,一邊伸手拿起牀邊的柺杖,朝涼歌拍去。
被她激烈的反應驚住的涼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柺杖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左臂上。
接着便是柺杖落地的哐啷聲。
涼歌下意識握住胳膊,難掩疼痛之色。
“怎麼了?”就在這時,莫錦天推開房門,走到臥室中央,看着牀上身子歪斜且眉目兇狠的蘇華娟。
莫青山隨後進來,撿起地上的柺杖,一臉歉意地站在涼歌面前,關心到:“你沒事吧?”
“我沒事。”涼歌微微一笑,一臉平和。
“錦天,你馬上和這個狐狸精離婚,不然媽就死給你看!”蘇華娟眼見兒子前來,怒騰騰的指着涼歌。
“華娟,你別這樣,會嚇到涼歌。”莫青山有些不忍,轉過身安撫蘇華娟的情緒。
“連你也被這女的迷惑了?”蘇華娟難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莫青山惱了,但還是將行動不便的妻子挪移到牀中央,替她蓋好被子。
只那麼一剎,便讓涼歌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她不是癱瘓,而是被截肢。
看到這一幕,她心口泛出的疼痛蓋過了被拐杖打落過的手臂,對她過激的行爲沒有半點埋怨,反倒滋生出一些憐惜來。
“莫青山,你是不是答應讓這個女人進門了!”蘇華娟沒想到莫青山都會幫涼歌說話,扯着嗓門難以理解。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正替蘇華娟掖被子的莫青山聽到這一句後,氣急敗壞地甩掉被子,起身便往外走。
涼歌不想讓倆夫妻鬧得不愉快,攔住莫青山,懇求道:“莫叔叔,阿姨身體不舒服,您好好照顧她,等她好點,我再來拜訪她。”
說着,她便擡頭對莫錦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離開。
“誰准許你走了!”涼歌以爲退讓一步便可消除蘇華娟心中怒氣,卻被她言語喝住。
“華娟,你是不是瘋病又犯了!”面對咆哮的妻子,莫青山怒不可遏。
“錦天,你馬上跟這個女人離婚,不然……不然我就死給你看!”蘇華娟一邊唸叨,一邊搜尋着什麼。
涼歌望着莫錦天,倒不是捨不得這段婚姻,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回答。
其實她心裡也在妥協,面對不待見自己的蘇華娟,她的心早已打了退堂鼓。
“我不能和她離婚。”莫錦天在片刻安靜後,深邃的眼睛盯着涼歌,態
度堅決。
涼歌心一緊,滿臉驚詫。
她並不傻,能清楚的感覺到莫錦天對她並無愛意,可現在當面忤逆蘇華娟的意思,到底是爲什麼?
“你……”蘇華娟顫抖的手指向寒光滿面的莫錦天,“你是想讓我死在你面前,對不對?”
聽到死這個字眼,涼歌有些慌亂,搶口作答,“阿姨,您彆氣,我願意和錦天離婚!”說完,她明朗的眸子裡帶着一絲難過,望向莫錦天。
她的那份難過並不是因爲爲難,而是心疼容顏被毀,雙腿不在的蘇華娟。
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她能理解因爲身體的缺憾而產生的自卑心理,包括她暴躁的脾氣。
蘇華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詫異,但很快變回冷漠的態度,不領情地說:“口蜜腹劍!”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不說我同不同意,且問問你肚子裡的孩子同不同意!”莫錦天突然站到涼歌身邊,抓住她的手,視線停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涼歌有些莫名其妙。
“媽,涼歌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所以我不能和她離婚。”估計是擔心涼歌失言,莫錦天先聲奪人,將涼歌不解的話,說得更明朗了些。
涼歌整個人都僵了,不明白莫錦天爲什麼會扯這樣的謊,雖然他們有過一次親密關係,但事情已過了三個月,再說,連她當事人都不清楚的事,莫錦天又怎麼會知道。
“你說什麼!”蘇華娟大驚一聲,咄咄目光在涼歌身上掃射,“怎麼可能?”
“這是好事兒,事成定局,你也別再反對了。”莫青山突然發話,嚴肅的面容帶着一絲欣慰。
涼歌咬着脣,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結婚生子雖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她與莫錦天之間沒有感情基礎,如果蘇華娟極力反對,他大可順其意,爲什麼要扯這麼大的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