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快看啊,我們家的大孫子,長得多好,以後大了肯定是大帥哥,要迷死多少小女孩呢。”
周母懷裡抱着孩子,眉開眼笑,她此刻看到什麼都覺得特別順眼,自從醫生將孩子從保溫箱裡頭抱出來,她才終於放下心來。
孩子被確定爲健康,可以正常餵食,喝奶也很積極,小傢伙精神看起來也非常好,睡醒之後不哭也不鬧,就這麼睜着眼睛,好奇的眼珠子四處打量,看着這個神奇的世界。
“小安啊,你看看多好的孩子,我們老周家總算是後繼有人了。”周母很激動,周祁安今年已經28歲了,她前幾年就開始催着他生孩子,無奈瀟瀟是個不爭氣的。
幸虧有了賽花,給他們家添個大胖孫子,以後回去在村裡也有面子了。
車子房子,兒子也出息,如今還有了孫子,總算可以擡起頭裡,在任何人面前吹噓都有了底氣,也不用再去羨慕別人有孫子可以抱。
她這一輩子,算是圓滿了,等孫子大點,再生一個孫女,那她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白活。
“媽,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當然了,不過要是多一個孫女,我會更加開心的。”周母說着看向病牀上的吳賽花,說:“賽花啊,你的肚子要掙點氣啊,三年抱倆,就可以安心了。”
吳賽花說:“媽,我是剖腹產,這兩年懷孕很危險的,隨時可能沒命。”
周母一罷手:“哪有這麼脆弱,我們好吃好喝給你供着,還擔心這些,再說,醫生要來幹嘛的,就是在關鍵時刻接生的嘛。”
“媽,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周祁安忍不住說,事實他可沒打算讓吳賽花多生一個,萬一這個女人到時候賴上自己,非要吵着結婚就難看了。
而吳賽花聽了心寒到北極去,這下子是再回不來了。
周母說出這種話來,根本就是不顧死活,她不敢再經歷一次那種可怕的過程,現在想起仍然心有餘悸,要不是自己命大,早就化作鬼魂了。
她竟然還有勇氣讓自己多生一個,要不是聽見護士的對話,她還傻乎乎以爲這是在心疼自己呢。
“表哥你放心吧,我不會糾纏的,孩子你想怎樣都行,我沒什麼可說的,都是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了,這些事情我也看開了。”
她突然這樣說,周祁安臉色變了一下,下意識看了周母一眼。
“爲什麼這樣說呢?”周母抱着孩子突然就沉下臉:“既然都給我們老周家生孩子了,就這麼委屈你怎麼可以?照我看,那個什麼小雨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媽,我們能不能別討論這個問題了,再說下去有意義嗎?”
周祁安有些惱火,揉着發疼的太陽穴:“小雨現在對我來說有價值,我們之間不僅僅是婚姻,還有利益,不是你說的那麼幹脆,隨便一刀兩斷的。”
如果是以前,吳賽花聽見這些話一定會覺得妒忌,但現在什麼都不羨慕,程小雨出身再好,在周祁安的眼中,還是被利用的對象,一旦沒有價值,就什麼都不是。
她雖然是個農村姑娘,但也明白婚姻中什麼纔是幸福,這樣家庭的婚姻,只有冷冰冰的利益,沒有了利益的維繫,就什麼都沒有了。
等自己結婚後,恐怕比她都不如,什麼時候多了另一個女人出來,她就真正成了爹不疼,媽不愛的黃臉婆,姑媽早晚是會先走,而且她眼中也只有自己跟兒子,現在多了一個孫子。
她不能掉到這樣的陷阱裡,她只要錢,當情人就好了, 不能繼續委屈自己成一個怨婦。
“你說那麼多,到底就是不想離婚而已,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不就是捨不得嘛。”周母不屑的冷哼一聲,一隻手逗着孫子:“現在有了孫子,我也不管你那麼多了,反正早晚都得離,那種那不是過日子的女人,城裡的都嬌生慣養,哪能跟我們鄉下人比。”
這麼長時間了,她連那個兒媳婦一杯茶都沒喝過,想起來就生氣,有這麼對待自己婆婆的嗎?
“媽,以後都別在我面前提起這些事情了, 我不想管,也不願意管,你能不能別煩我了呢?”
周母不樂意:“現在嫌我煩了,當初上學那會兒別忘記是誰起早貪黑,手磨破了皮撿垃圾,打工供你上大學的,現在有出息了,媽也老了,管不動你,就學會城裡那一套,開始嫌棄我是嗎?”
“媽,表哥不是這個意思,他現在肯定很多事情要頭疼,我們就別問了吧。”吳賽花說。
周祁安對她臉色好看了一些:“賽花你說得沒錯,總算你是個明白事理的。”
“表哥,我知道你辛苦,都說現在開公司不容易,表哥也別太累了,我們家裡真的不用擔心什麼,我過幾天出院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賽花越來越懂事。”他說完看着周母:“媽,你也看到了,以後就不要動不動說這些,賽花是明白的,她比你聰明。”
周母一向強勢慣,聽見兒子這麼說,心裡很不舒服,狠狠瞪了吳賽花一樣,將懷裡抱着的孫子塞給周祁安:“既然這麼嫌棄,那我還是走吧,免得在這裡礙眼。”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周祁安鬱悶:“你不要總是這麼強人所難好不好?”
周母冷笑:“從小到大我都是這樣,我知道你現在翅膀硬了,瞧不起媽,看什麼都不順眼,當然就會覺得我處處爲難你,讓你不好過,別忘記你爸爸走了以後你是怎麼讀完大學的。”
這句話在他耳邊已經過濾了幾十萬遍,周祁安甚至這輩子都不希望再聽見,顯然母親已經當成武器。
每一次出現爭執,必定要拿出來說一通, 事情每每也是以他的妥協結束,但是現在忍耐了這麼多年,他突然發現自己是在愚孝。
她的掌控慾望已經完全影響了自己正常的生活,甚至是夫妻生活,當然也有事業。
“算了,我出去走走,賽花你抱着孩子吧。”
周祁安站起身走到牀邊,伸手小心翼翼將孩子交給吳賽花,看也不看周母一眼,怒氣衝衝離開了病房。
周母氣不打一處來,指着發出聲響的房門:“看看,他這是像什麼樣子,越長大越不像話,自從跟那個女人結婚以後,整天的頂撞,每件事情都是聽她的,早晚有一天要將我氣死。”
“媽,表哥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是最近公司太煩,我們還是別說他了。”吳賽花抱着孩子,表情也是淡淡的,並沒跟以前一樣,刻意去討好周母。
但周母沒察覺她的態度,吳賽花的心已經變了,默默想着,以後等周母老了,這筆賬慢慢的清算回來。
“你怎麼現在都變成這樣,跟我兒子結婚不好嗎?”
周祁安走了,周母一肚子的氣,對着吳賽花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她覺得這個兒媳婦生了孩子之後就變傻了,竟然絕口不提要結婚的事情。
“媽,表哥沒有跟我結婚的打算,他是不會聽我們的,就這樣吧,真的沒關係,我不希望爲這個事情影響你們母子感情,表哥一直都很聽話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
周母一下子又覺得吳賽花很懂事,竟然這麼替自己着想。
“陸總,資料都在這裡了,劉天明的死,根本不像是意外,很可能跟程董的車禍有關係。”
陸謹言捏着幾張照片反覆觀看,眉頭越皺越緊:“他的通話清單拿到了嗎?”
沈清:“都在下面了,但是沒有可疑的地方,唯一判斷出來他出事的是他突然跟賭場那邊的人說三天之內還錢,連帶利息一併清算,也就是說,他當時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弄到這筆錢。”
陸謹言盯着照片沉默,他想起那個神秘電話打來威脅程瀟瀟的事情,要錢之後遲遲不確定交易,而自從劉天明死了之後,那個電話再也沒打來過,當然,也打不進去。
他懷疑那個人就是劉天明。
這些證據更表示,也許是真的,如果是劉天明,他怎麼會在案發現場?
這纔是問題所在,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最關鍵的東西,這些是他讓偵探調查出來的結果,不一定警局那邊會不知道。
但現在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也就證明,大家都忽略了同一件事情。
“陸總,他會不會跟陸女士見過?”
沈清做了一個大膽推測,這件事情發生之前,他們做的一切事情,都讓劉天明故意卻找陸梅。
陸謹言突然眼眸一深:“不對,不是她,還有一個。”
沈清疑慮地對上陸謹言的視線,透着微微的不解。
“程小雨。”
詫異過後,沈清不免一陣激動,這纔是問題所在,是程小雨。
“陸總,程小姐那邊如果調查到跟這個威脅電話一致的資料,那麼就可以懷疑她其實很有可能跟程董的死有關係,可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陸謹言合上資料,望着窗外,神情嚴肅,過了片刻,他才轉過頭來:“繼續查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