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銳鼓着小臉,搖晃賀蘭君的手,小聲問:“奶奶,找到媽媽了麼?”
賀蘭君面露焦急,安撫地拍拍他,強顏歡笑:“別擔心,媽媽是大人,柺子只會拐小朋友。
墨銳點頭,懂事地不再開口,小眉頭鎖得緊緊的,小嘴撅得能掛油壺。
賀蘭君見他沒再問,鬆了口氣。
墨衛東瞥了眼墨銳,眸光有些冷,打電話召集能召集的所有人手去找莫晚晚,還聯繫了小區物業,召集小區保安加入尋找的行列,小區的監控也要仔細查看。
同時,吩咐離住宅不遠的墨家自備直升機,空中監察過往車輛,有可疑的車輛要彙報給他。
墨銳眼中閃過沉思,目光頻閃,最後,眼角忽的彎了一下。
……
“晚晚!你在哪兒?聽到我的聲音,回答我一聲!”
“咱們不吵架,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我和倩蓉什麼事都沒有!”
“該死的!你到底聽朱藝萍那個賤人說了什麼?”
“晚晚!快出來,我們不玩捉迷藏了,這一次,我真的什麼都不會隱瞞你了……”
山坡上樹很多,靠近花園的位置全部是荊棘叢,荊棘叢裡藏有電子警報器,一旦有人踩線,警報器就會發出警報。
墨巖廷不管警報器的刺耳尖叫,也不管荊棘叢,根據手機視頻截圖,反覆查看莫晚晚對外說話的位置。
周圍的草地上草叢有壓倒的痕跡,彷彿是什麼東西爬了過來,依照痕跡的長寬比例,很可能是個人。
他還揭開了荊棘叢,荊棘叢底什麼都沒有。
額頭冷汗一顆顆滴落,墨巖廷腦海裡只有昨夜莫晚晚躺在沙發上的場景,聽覺、視覺、觸覺,還有痛覺,全部失去了作用。
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莫晚晚!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一定不能讓她出事!
保鏢不忍心,勸道:“大少爺,這個荊棘叢藏不了人,咱們去周圍看看吧。”
墨巖廷的拖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雙腳就那麼踩在荊棘叢裡,他還徒手扒荊棘,兩手兩腳全是血,滴在草叢和他自己的白襯衣上。
場面駭人,慘不忍睹。
保鏢們心有慼慼,面面相覷,個個臉上滿是慚愧。
墨巖廷擡起頭,看向勸解他的保鏢,雙目泛着可怕的紅光,陰測測地問:“僱傭你們的時候,我怎麼說的?少奶奶踏出墨家一步,你們就要跟上,你們怎麼做的?嗯?”
最後一個“嗯”字,尾音上揚,危險而又令人窒息
。
保鏢們噤若寒蟬,羞愧地低頭,大氣不敢喘。
墨巖廷扒完了這片荊棘叢,再扒另外一片,彷彿莫晚晚真的藏在荊棘叢裡。
儘管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但是,墨巖廷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該派的人父親全部派出去了,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這時,一名在外圍搜查的保鏢氣喘吁吁地跑來,邊跑邊喊:“大少爺,那邊有車輪的痕跡!車子朝東邊開去了!”
墨巖廷猛地起身,快步跑到那保鏢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問:“在哪兒?帶我過去!”
“您跟我來。”保鏢喘得像頭牛,還是轉身就跑向來時的方向。
不跑不行啊,看boss那個瘋狂勁兒,找不到莫晚晚,弄死他們這些人怎麼辦?
墨巖廷掏出電話,打給墨衛東,語速飛快地彙報這邊的情況。
他去現場查看了下,的確有新的車輪印子,順着一條小道開向東邊。
十架直升機在空中劃過三道優美的弧線,朝向東邊飛去,每發現有人或者動靜,就留一架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攝像,最後只有一架直升機順着那條路追遠了。
墨巖廷眸色幽深,看向太陽初升的方向,那邊正是小區聚居區域,住着二百多戶人家。
他收回目光,跑步回後門,言簡意賅地和墨衛東說明情況。
“如果是普通的車子,很好辨認,如果是豪車……爸,讓保安留意車牌號,不熟悉的車牌號,全部要排查!”
墨衛東看着兒子的形象,有些心酸,點點頭:“我知道的。”
賀蘭君腦仁一陣陣疼,眼睛被墨巖廷手腳上的血染成了紅色,心疼地落了眼淚:“巖廷,你快去洗洗吧,我叫家庭醫生來。你看看你,就算着急晚晚,也不該把自己弄成這樣啊!”
“我沒事,一點血而已。”
墨巖廷說完,握着手機跑了出去。
不到一分鐘,賀蘭君就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接着就看見墨巖廷開着他的布加迪威航飛馳出門。
“巖廷!你受傷了,你去哪兒?”賀蘭君追出門,可她哪兒追得上跑車啊。
墨銳跟着追出別墅,望着汽車絕塵而去揚起的灰塵,整個小身體站在牆角一片陰影裡,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
莫晚晚渾渾噩噩甦醒,明明是迷糊的,但腦仁中有一根神經一跳一跳,強迫她保持清醒。
環目四顧,她躺在車廂後面,手腳被捆了起來,嘴巴上貼着一張膠布
。
車子顛簸,所以她才感覺到腦仁中有根神經在跳,反倒讓她清醒了。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驚恐地瞪大眼,想要發出尖叫,但想到前座的歹徒,硬生生把尖叫的念頭給掐滅了。
腳邊團了一條毛巾。
她記得,自己拎吃的給那個乞丐,乞丐狼吞虎嚥,她起身準備離開,剛轉身,忽然一條毛巾捂住了她的嘴。
毛巾上散發着刺激性氣味,甜甜的,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最後喘不過氣,還是吸了兩口,接着就暈倒不省人事。
莫晚晚後悔自己的爛好心,明明再三觀察確認乞丐的確是個乞丐,怎麼還是上當了?
焦慮、驚恐,席捲了她整個心神。
她祈禱墨家能有人發現她失蹤了。她記得花園後面是有監控的,當時能大膽走出去,幫助陌生人,就是知道那邊有監控。
墨巖廷應該能通過監控找到她吧?
墨巖廷……
莫晚晚深深無力,遇到危險,她最依賴的人依然是他,不是打定主意要離婚的麼?
可她控制不住,在內心呢喃、呼喚他的名字!
這時,車子急剎車,駕駛室車門打開,她立馬閉上眼睛,放鬆全身,連眼珠子都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