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藝萍誣陷我,大哥大嫂對我有誤會,我想跟他們解釋清楚。”周倩蓉回答道,雙手絞緊,一副不知無措的樣子。
“算了,他們都不是小心眼的人。現在你知道朱藝萍壞了?下次開庭,別再給她求情了。”
周倩蓉卻滿臉不贊同:“媽!一碼事歸一碼事,朱藝萍認罪態度好,主動自首,我們應該幫她求情。
再說,大嫂的確是搶了她愛的人,她會變成這樣,歸根究底,是因我而起。”
“倩蓉!”賀蘭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在說什麼?”
“反正我和巖青沒事,大嫂也沒事。媽,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因愛生恨,也是個可憐人。您不是常說,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麼?”周倩蓉滿眼認真。
賀蘭君氣笑了:“我說那話的意思是,我不會爲難兒媳婦,跟朱藝萍有什麼關係?朱藝萍的所作所爲不叫愛,叫變態!
還有,她故意讓人誤解那個姓汪的怎麼你大嫂了,這份惡意,哪兒值得我們爲她求情!”
周倩蓉嘟起嘴:“媽,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時代不同了,這種事就要舉報出來,越是私了,那些施暴犯越是猖獗,有恃無恐!
朱藝萍自首,是認識到她自己的錯誤,不是惡意。”
賀蘭君退後一步,似乎不認識這個女兒。
那是她親大嫂啊!
理智上她的說法是對的,但感情上怎麼能真的認爲這件事應該公佈出去,以儆效尤?
什麼時候,周倩蓉變得這麼冷血了?
墨衛東見狀,就沉着臉扶住妻子的肩膀:“別爭了,回去吧。兩代人,思想有代溝。”
一句“代溝”就給她們的爭論定了性質,他轉過頭,淡聲提醒:“倩蓉,你大嫂這件事,希望你別把它當做一件值得炫耀的光彩事,拿出去說。”
警告那麼明顯。
“爸爸!”周倩蓉眼眶發酸,爸爸居然這麼不信任她。
難道他們認爲她寬恕朱藝萍,使得朱藝萍主動自首,是錯的麼?
她只是想幫莫晚晚和自己減少一些罪惡感,而且,朱藝萍的認罪,是幫了莫晚晚一個大忙呢,幫她把那個汪經理繩之以法。
她一片好心,可惜沒有人理解她的善意。
周倩蓉非常委屈,委屈地哭出聲。
……
莫晚晚睡了一覺,懵懂醒來。
“晚晚,醒了?”一直盯着她的墨巖廷立刻朝她溫柔地笑,發呆的臉瞬間變得柔和。
“嗯,我沒事了,今天嚇到你了吧?”她沙啞開口。
他搖了搖頭,扶她起身,水杯遞到她嘴邊:“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莫晚晚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嚐出水裡加了少量的鹽和糖,心裡不由得軟成一汪水。
“我那會兒是嚇到了,後來想想沒什麼。做虧心事的又不是我,我心虛,反而讓人看輕了。”她淺淺笑着,眼中不再是絕望痛苦,而是釋然,“其實啊,就算我出了什麼事,心虛的人也不該是我。”
“噓——”墨巖廷掩住她的嘴巴,眸光深邃認真,“我永遠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莫晚晚靠進他懷裡:“我知道。”
擁抱了會兒,她問起兩家的父母。
墨巖廷把莫媽媽的話轉述一遍,溫和的嗓音蘊含嚴肅:“……你是我老婆了,應該是我保護你。晚晚,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離開我。知道麼?”
“我打你罵你做什麼?應該打罵的是汪經理那個人渣吧?對了,法院那邊怎麼說的?”莫晚晚好笑地問。
墨巖廷會意:“取證挺難,就看汪經理自己肯不肯認罪了,他認罪,朱藝萍就會罪加一等。你放心,這事既然已經扯開了,汪經理就跑不掉。”
“那,那你那天讓人揍他……”莫晚晚擔憂擡眼。
“他要能找出證據來,我才佩服他。老婆,你安心做墨太太,其他的事交給我。”墨巖廷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柔情,繾綣。
莫晚晚頷首,反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逃避的思想,墨巖廷幫她全部擋下來,她真的就平靜了。
夫妻倆溫存一會兒,墨巖廷抱她下樓吃中飯,這時候已到下午三點。
他一直餓着肚子等她醒來。
莫晚晚頓時心疼老公,嗔怪他一頓,不停給他夾菜。
吃飽喝足,墨巖廷開一輛蓮花跑車,帶她出去兜風。
疾速的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呼吸間都是涼風的清爽味道,彷彿煩惱和害怕也隨着疾風吹跑了。
最後,車子在酒店外停下,莫晚晚半是疑惑,半是警惕:“老公,酒店的飯菜不精緻,咱們去餐廳吃好了。”
“這家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能看到全市的夜景,飯菜不好吃,可以從外面定,重要的是吃飯的氣氛要對。”
他不容拒絕地拉她下車,半強迫攬着她的腰訂了房間。
刷卡,乘電梯到頂樓。
果然如他所說,頂樓有一半的牆壁和房頂是透明的,不僅能看到全市的萬家燈火,還能看到夜空。
巧的是,他們才吃完晚飯,就開始下暴雨,雨水砸在玻璃上,大大的泡泡,水花四濺,彷彿嘩啦嘩啦的雨聲就在耳邊。
實際上,玻璃是全隔音的,他們什麼都聽不到,卻能根據雨點節奏自行想象出雨聲。
“你真會享受!”莫晚晚讚歎,夜雨景色完全KO掉了房間奢華的裝修。
墨巖廷關掉燈,只留了燭光,將她拉到玻璃幕牆邊,雙手環住她的腰。
莫晚晚有些緊張。
他笑說:“沒有下雨。”
“咦?”莫晚晚好奇,心放了下來,只要他不幹些奇怪的事就行。
她擡頭仔細看,果然雨水是從房頂四周噴出來的,像是在雨景拍攝現場一樣,或者更形象點說,像噴泉。
她震撼,囧囧有神:“有錢人真會玩。”
這也想得出來,就爲了“吃飯的氣氛”,浪費財力物力。
墨巖廷笑容加深:“還有更好玩的。”
她正想問是什麼,男人突然將她壓在冰涼的玻璃牆上,深深吻住。
她變成了山澗裡的石頭,嘩啦啦的雨水沿着玻璃牆流下,彷彿涓涓的流水淌過她的身體,清涼,冰爽。
理智和反抗的意識漸漸隨着水流溜走,她暈乎乎地想,果然,墨巖廷所謂的“氣氛”,最終目的從來不是爲了吃飯,而是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