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實如何,洛雲瑤沒有做錯什麼。當初,是洛正峰自己要求照顧秦霜和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秦霜瞞着洛正峰嫁給他。秦霜從來都坦蕩,是洛正峰一再糾纏,婚後又和李美玉在一起。
從頭到尾,秦霜和洛雲瑤都沒有做錯什麼。在江雲澤的認知裡,雨汐早已沒有責怪雲瑤的資格。
她說,雲瑤毀了她完整的家庭,可她有沒有想過,當年她和李美玉來到洛家的時候,何嘗不是毀掉了洛雲瑤完整的家。秦霜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記起過去的事情,這些傷害都是無法彌補的。
他們誰都不虧欠誰,洛雨汐卻一直在這段恩怨中糾纏不放。她不肯翻過這一頁,也是不願放過自己。
到現在,她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江雲澤對她,徹底失望了。
洛雨汐諷刺地笑着,一路後退,扶住了身邊的辦公桌,擡頭再看向江雲澤。這張自己一直迷戀着的臉,此刻已冷漠到了極點。她心中同樣冰冷,她的家人,沒能站在自己這邊,竟在爲他人說話。
“說到底,你還是在爲洛雲瑤說話。”她眼神冰冷,突然大吼道:“你可知道,我纔是你的妻子!我纔是!你什麼時候能夠幫我說話,你永遠只知道說我的不對,可是稱讚過我?在你眼裡,我不管怎麼努力,永遠都比不上洛雲瑤。”
江雲澤緊皺着眉心:“爲什麼你總要拿自己和洛雲瑤比?我從來沒要求你要多優秀,我娶你,只因爲這個人就是你,而不是怎樣的你。你一直說,你愛我,可你真的知道該如何愛一個人嗎?其實,你也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從我們在一起時,你就沒有信任我。”
“我……”
對於此事,洛雨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是在意你,我怕失去你,你感受不到嗎?”
“那你的在意也太可怕了!按照你的意思,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爲在意我?因爲在意我,你就找人去砸公司,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是會傷到人的?你這是在犯法,你知道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
“我可怕?”洛雨汐笑了:“我在你眼裡就是可怕,洛雲瑤就是溫柔美麗,對嗎?她爲什麼發這個錄音給你?我知道,她親口跟我說的,她回來主持大局,她要毀掉我擁有的一切,讓我一無所有,生不如死。這就是你一直惦記着的女人。”
“我早就和你說清楚了,你到現在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你的多疑真讓人害怕。洛雲瑤從來沒想過要拆散我們,是你一再逼她!”
“呵!你心裡永遠只有那個女人,她當然做什麼都是對的。就像你今天一直找我,你根本沒有擔心過我的安危,你心裡只想着找我對峙,質問我。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何必再來問我?”
“你簡直冥頑不靈!”
“對!我就是這樣的,我這麼做,都是被你們給逼的。如果你是真心愛我,不去在意別人的感受,我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你從來不會支持我,我在你眼裡,做什麼都是錯的。既然洛雲瑤那麼好,你怎麼不去娶她?”
“洛雨汐,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話嗎?我沒給你機會?你自己不承認,到現在反倒是說我特地跑來只問你。”江雲澤在心裡嘲笑着自己,他就不該擔心她的安危,大雨天一路超速趕過來。
不管自己做什麼,在她眼裡,都不是爲她着想。
“既然你那麼不相信我,處處懷疑,當初何必嫁給我?”江雲澤也怒了,他一直忍到現在,受夠了洛雨汐諸多疑心和脾氣。是她做錯了事情,自己還不能過問?
江家是規規矩矩的家庭,絕不能讓她一個人壞了江家的門風。就算她是晴晴的母親,做錯了事,就應該認錯道歉。
事情都敗露了,她還狡辯,根本不知道悔改。
“娶我,你現在後悔了?”洛雨汐記得當初他們結婚時的情形,苦笑道:“對啊!當初,如果不是我懷孕了,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娶我?在你心裡,大概一直覺得,是我不擇手段把你拉入陷阱,讓你不得不娶我,對嗎?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自願的。看到洛雲瑤的好,你就後悔了。”
“對!”江雲澤在氣頭上,見洛雨汐這樣說,乾脆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我後悔了!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我根本不會娶你進門,讓我爸媽操心。你這樣的女人,沒有資格當晴晴的母親,更不配做我江雲澤的老婆。”
忍無可忍,便不需要再隱忍。一次次機會,她永遠不會改過,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讓人氣憤。
洛雨汐僵在了原地:“你說什麼?”
“這不就是你心裡想聽到的答案嗎?我滿足你。”江雲澤深吸了一口氣,他從不對女人動手,她要這麼說,自己就順了她的心意。
洛雨汐大聲笑了起來:“江雲澤,這些話你憋在心裡很久了嗎?是不是早就想說出來了?我不配做晴晴的母親,誰配?你心裡希望是誰,洛雲瑤,是嗎?”
“和她沒有關係,你不必牽扯上無辜的人,這是你我之間的問題。你做的這些事,如果讓爸媽知道,他們不會容你。”
“那你怎麼不直接告訴他們?你去告訴他們好了,我不怕。你們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不然,晴晴還那麼小,怎麼會知道疏離我?孩子每天都是被他們帶着,還不都是你媽教的。你媽什麼居心,真以爲我看不出來嗎?她早就想把我趕出家門,才離間我和晴晴的母女感情!”
“洛雨汐,你夠了。媽精心照顧孩子,是你自己丟下年幼的晴晴,執意要去工作。你當初決定出去工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晴晴還很小,她需要媽媽的照顧。所以我說,你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自己,根本沒有家人。你現在居然還說,媽離間你們母女感情,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又花了多少心思和時間在孩子身上?連我陪孩子的時間都比你多,你還敢說我媽的不是。”
雨夜裡,無盡的爭吵,好似這場大雨,永遠都停不下來。脾氣再好的江雲澤,再也控制不住內心壓抑的憤怒,徹底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