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怎麼會在這種場合表露上一刻的情緒?
她正想要不要走過去和他站在一起的時候,卻見他把目光看向另一處,嘴角似有若無的牽了一下,一個女孩已經到了他跟前,親暱的挽了上去。
“莊顏?”她不由自主的低語。
“你還記得她?”秦夫人笑着轉頭,又略帶遺憾:“看來,秦曜並沒打算把你介紹出來,我倒是多此一舉了。”
她顧不得秦夫人話語裡有沒有暗自高興,可是看着秦曜臉上那點淡淡的笑意,她心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既然這樣,那她也沒什麼必要出現在這裡,這些人裡邊,她可是誰也不認識的,在留在這兒,不是讓人笑話嗎?
可是這個時候走出去,豈不是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麼?現在只有來的,沒有走的。
她只得硬着頭皮站在那兒,希望秦曜不會看到她。
天總不遂人願。
隨着他的腳步往裡走,她卻避無可避,再怎麼躲,身後都是牆,這時候倒是痛恨她這模特的身高了。
低眉,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所以只得擡眼看了過去。
果然,他盯着她,有一瞬間幾不可聞的的蹙眉。
秦曜自然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莊顏的父親壽宴,她來幹什麼?
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就是秦夫人的意思,秦夫人給秦曜打電話了,他說不帶女伴,秦夫人卻故意單獨叫了左如萱。
有那麼一秒,左如萱覺得額頭上火燒一般難受,恨不得變個隱形人,能不讓他看到自己。
五秒,猶如五天那麼漫長,他胳膊裡勾着莊顏,終於從她面前走過了,然後到了一個老者面前。
她聽不到他和那個老者說什麼,倒是聽見了莊顏喊他‘爸’。
心底嘲諷的一笑,合着,秦家和莊家,都有要聯姻的意思吧?人家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來當看戲的來了?
想着努力忍耐幾分鐘,然後接着人羣熱鬧起來的時候,她就走。
可是卻碰上了秦老爺。
秦祥是從妻子那兒聽到兒媳過來的,一聽就感覺不妙,果真見她一個人站在那兒。
“萱萱!”秦祥一貫慈祥的聲音,人已經到了她跟前。
“你也覺得這種宴席無聊吧?”秦祥沒話找話的套近乎,實際上,作爲世交,他要陪莊老的,卻藉口過來了。
左如萱看到他,莫名的找到了一絲安心,也就笑了笑。總算,有個相互認識的了!
“秦……”她想喊伯伯,又立刻改口:“爸,您不用……”
“不用!都是些寒暄話,沒什麼意思!”秦祥打斷了她的問題,拉了她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
左如萱想,和秦老爺在一起,總算放鬆些,聊起來,也算是有共同話題。
果然,他就往圍棋上聊了。
“我最近報了全國老年圍棋賽,如果成績不錯,有可能參與國際賽,你有沒有什麼想法?”秦祥興致大漲的看着兒媳笑着。
左如萱還真有些犯難,一些不太難的局,她可以解,但是全國圍
棋賽,她也就參加過青少年的,況且這麼多年沒碰,實力肯定不打如前,還真不敢說有什麼想法。
估計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秦老爺一臉笑意:“唉……你別想得那麼複雜,以你得技術,打進決賽肯定沒問題,要不要當我的軍事?”
她立刻搖頭,這麼高的帽子,她可不敢戴!
“爸,我那只是一點小技巧,偶爾玩玩還好,比賽這種事,還是請專業的老師會好一點!”她看出來了,圍棋的確是秦老爺的愛好,肯定願意請老師。
“倒也是,你也沒那空閒!”秦祥若有所思。
這一來二去,兩人還聊開了,她若有似無的看着秦曜的身影,到最後,乾脆不看了,省得難受。
不過,她忽然想到,她和靳修的緋聞,秦老爺居然隻字不提,是故意的,還是和她一樣,都沒來得及看新聞?
一想,她就有點愧疚,畢竟她是晚輩,讓長輩看到這樣的新聞,至少在秦老爺眼裡,她就是兒媳。
“爸,昨天的新聞,您看了嗎?”她試着問,並沒打算隱瞞。
秦祥挑了一下眉。
她還想,父子倆挑眉的習慣果真像!
只聽他一臉不在意的說:“你說涉嫌非法賽車那小夥,和你的事?”
她心底咯噔了一下,原來他知道。她不知該說什麼,張口想道歉。
可是隻見秦老爺嗤鼻了一下說:“我這年紀,什麼事沒見過?娛樂圈是非多,就萱萱你這樣的呢,只能當炮灰!如果我沒猜錯呀,你和那小夥子的事,也就是爲了掩過他違法的風聲,把局攪得再亂一點罷了!”
左如萱聽不太明白,又好似有些明白,微微蹙眉。
不過,她也笑了,至少居然還有人相信她!不像秦曜一眼黑白不分就冤枉她!
“爸,謝謝您相信我,我和靳修確實沒什麼關係。”她輕輕的笑着。
秦祥點了點頭:“謝我幹什麼?不止我一個人信你,阿曜眼睛亮着呢!要不能那麼快把新聞都撤了?”
把新聞撤了?
她納悶,秦曜把新聞撤了?可是他對着她的那副樣子,根本就不像啊!
他明明就是不相信她的,還說什麼和賀嘉煜藕斷絲連,和靳修意惹情牽的不是?
不過,她沒解釋,只當秦老爺也不瞭解秦曜,高看了他兒子的智商。
轉念想,曝出她和靳修的緋聞,蓋過靳修犯法的事?誰會想到這樣的辦法呢?
想不出來。
他們這一來二去的聊着,那頭已經開始了熱鬧。
只不過,左如萱一點也不想過去,只看了看秦老爺說:“爸,您去和朋友聊去吧!我可能……一會兒得走。”
秦祥一臉看穿了她的模樣,勾着莫名的笑意打量了她一邊,這才道:“小夫妻吵架了吧?”說着他轉頭看了那頭臂彎裡掛着莊顏的兒子,轉頭繼續說:“要不,他可不會丟着你不管!”
她乾澀的笑了一下,雖然他們的關係忒別,但那應該算是夫妻吵架吧?
只聽秦老爺語重心長的道:“你是不是和他倔了?”他
一臉瞭解她脾氣的模樣。
左如萱無話可說,她在他的辦公室,的確是和他頂倔來着。
只見秦老爺一笑:“這就是了,他吃軟不吃硬你忘了?傳了緋聞,他心裡不舒服而已,夫妻沒有隔夜仇,不久就過去了,他心裡頭裝着你呢!這事情他都會處理好的。”
他對自己的兒子倒是很瞭解,也很信任的樣子,左如萱只得笑着點頭。
但是等秦老爺走了,她還是藉着機會,從人羣裡溜出了大廳。
出了門,才覺得呼吸順暢了,笑意卻有點苦澀。
她出來時,放着浪漫的音樂,秦曜還在和莊顏共舞呢!
心頭酸酸的,深呼吸一下,擡頭又低首之間,掩去了情緒,步入磨砂黑的夜空下。
忽然覺得有點累,心累。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或者在堅持什麼,就算有契約綁着她,她也可以過得很輕鬆的呀!
果然是情不由自己。
也懶得去想,秦曜到底相不相信她?反正他的話裡,他就不信她就對了。不信就不信吧!緋聞已經造成了,只要他收拾爛攤子就好。
宴會的舞池裡,那束鷹隼的目光看着她鑽出人羣,眉宇輕蹙起來。
他沒打算帶她來,她卻來了,原本,他可以走過去牽着她。可惜,前一天,她惡劣的拒絕了公佈婚事的提議,來這兒之前,還把他惹得怒不可遏,他實在走不出那一步。
眼看着她悽然的身影出了大廳,他也冷着臉忍住了沒有跟出去。
多少次,他都是被她惹得怒不可遏,卻每一次,都是破天荒的忍着脾氣,哄着她,慣着她。
可她也並沒領他的情,這不是還爲了別的男人指責他的不是來了?
是該教訓教訓她了!看看她到底能和他冷到什麼時候?
左如萱打車回的東普,因爲離東普好像比較近。
回去的時候,馮姨還沒走,別墅裡亮着燈,她一進門,懶懶就快速溜到了她腳邊,用低低的嗚咽表示着歡喜!
總算還有看到她就歡喜的呢!蹲下身,她露出這一天頭一個還算好看的笑容,摸着它圓滾滾的肚子:“懶懶,你怎麼吃這麼多?吃得越多會越懶哦!”
馮姨在一旁卻笑:“它正在長身體,多吃點好!”
左如萱笑了,聽馮姨說要走了,她才抱着懶懶:“馮姨,路上慢點!”
“好的,太太!”馮姨笑意滿滿的聲音。
不過,看着她的身影出了門,那個‘太太’的稱呼卻讓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也不知道她這是哪門子太太?
一想媽下午給她打的電話,她就愁雲密佈。就這樣,還怎麼跟他們說她和賀嘉煜已經離婚的事?她那脾氣火爆的媽,非得鬧得她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說不定工作都不保。
唉!
抱着懶懶窩在沙發上,她開了視頻,卻沒有發現關於她和靳修緋聞的蹤跡,同樣也沒有發現靳修參加非法賽車的視屏,只說最近有非法賽車,卻沒公佈他的姓名。
看來秦老爺說的是真的,秦曜有把新聞撤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