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左如萱只是瞎說的,她反倒以爲秦曜會在某個女人那裡過夜,只是不想破壞他的形象,好歹在秦老爺面前,他們是夫妻,所以才這麼說。她也以爲秦老爺會知道秦曜去了哪,順便告訴她。
但是並沒有。
只聽他說:“這樣啊,這小子是工作狂,結了婚一點沒改!他要是欺負你,你告訴爸,這小子有時候不講理,偶爾還油鹽不進,不過我告訴你啊,阿曜跟他媽像,吃軟不吃硬……”
她正聽着,也想着,秦曜的確一黑臉就油鹽不進,工作狂也名副其實,至於吃軟不吃硬,好像是吧?
那頭卻卻忽然沒了聲音,而她從電話裡隱約聽到了秦夫人的聲音,這才笑了笑,聽到秦老爺小小的聲音告訴她,要掛了。她知道,秦夫人若是知道丈夫找了她,一定不高興,寵妻如命的秦老爺自然不會讓妻子不高興。
掛了電話,她還淡淡的笑着,想着秦老爺寵溺老婆的樣子,如果有個人,也能這麼寵她,該多好?
“咕嚕”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把她從羨慕中拉了回來。
對了,她一回來就睡,都沒吃過東西,冰箱裡是空的,她只能點餐,不敢不吃東西了,反正沒有人會關心她,她若再糟蹋身體,也只有自己受苦。
想起她的爸媽向來對她放心,從小處於放養狀態,這會兒兩人不知道在世界哪個角落旅遊,她愈發覺得自己孤零零的,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沒人疼沒人愛!
看着窗外漸漸深了夜色,她第一次覺得外賣這麼難吃,味同嚼蠟,吃了一半都是逼着她把胃填飽,另一半就扔在了那兒。
手機沒了,她沒想去買,所以,安靜的公寓裡,她忽然覺得很寂寞了,把身體窩進沙發裡,盡力尋找存在感,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黑乎乎的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迷糊的看了牆上的掛鐘,十點半了。
可是房間裡依舊是她一個人。她忽然覺得心底有點疼,這並不是她的家,可她還習慣了等門,那個本該歸家的人,反而夜不歸宿了。
那她這樣,算不算鳩佔鵲巢?如果她不在這裡,他應該就不用避着她了吧?
想到這裡,她竟然絲毫都沒有猶豫,動作利索得不像生病的人,進出臥室一圈,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徑直出了門。
她能想到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只有酒吧,那是所有人排遣寂寞、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好像麥潔跟她說過一個酒吧,去那兒的人都很默契,不管現實中你是誰,只求聊得開心、喝得高興,出了門又誰也不認識,最適合明星。
打的上了車,大致報了個名,司機果然說有那麼個地方,這也讓她放心了不少,她是想排遣寂寞,但不想太放縱,萬一上次一樣,喝多了把控不了出什麼事也不好,沒人給她收拾殘局了呢!
不過,可能上天都覺得這兩天她太無趣,竟然讓她意外的遇到了關穎欣,這個她都快忘記了的人。
她和靳修一樣,明
明和她一個公司,可是總是容易被她忽略。
這忽然的遇見,讓左如萱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卻好似不認識她,破天荒沒有找茬,而是轉身要走開。
左如萱這纔想起這間酒吧的特色,進了門,誰也不認識誰,更別想找茬。
可是她也想起了照片門的事兒,她還害關穎欣蹲了一天的牢房,結果卻是實實在在的冤枉了她,沒想到她事後居然也沒吭過一聲,和那天她那莫名激烈的情緒出入太大。想來,又是秦曜的功勞吧?
這就可以看出來,秦曜對別人都狠,都冷,唯獨對陸小曼什麼都不怪罪。
所以,她心底對關穎欣的歉意居然猛然爆棚,不否認還帶着一點賭氣,秦曜對真正污衊她的陸小曼那麼庇護,卻對他冤枉了的關穎欣毫不手軟,那她豈不是更該對關穎欣友友好好?
這麼想着,她要了兩杯酒,緊着兩步追了過去,擋在關穎欣面前,“喝一杯吧?”
顯然,關穎欣愣了一下,納悶的看着她。
她卻笑着把手裡的酒遞了過去。
“左大明星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麼?你不應該每天開開心心數錢?還來這裡排遣什麼?”關穎欣喝了一口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人羣。
左如萱卻只是笑,看了她一會兒,“上次的事,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她的這句話愣是把關穎欣的目光引了回來,然後皺着眉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她,心底才納悶着,卻見她笑着大口喝酒,一點都不開玩笑的樣子。
看了會兒,關穎欣的目光變了變,同是藝人,她很清楚左如萱的生活,光鮮背後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苦,知道她可能和秦曜有關係,但是那種高貴的男人,誰知道女人要受什麼苦?也知道她前兩天直接暈倒在拍攝現場的事兒,也許是環境影響,看着她眉間的沉鬱,她竟然會對這個死對頭覺得心疼,好吧!今晚就浪費一次她寶貴的打工時間,陪她喝兩杯。
可能這就是惺惺相惜,雖然不是一種苦,但左如萱知道關穎欣前途不暢,一直都不好過,正好她現在也每天難受,就這麼暢飲了一夜。
好像什麼也沒談,就是偶爾喝兩杯,到最後,竟然也喝得爛醉。
“不是說你生病了嗎?別喝了。”最終是關穎欣歪歪倒倒的拿了她手裡的酒杯,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左如萱卻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一直停不下來。
曾經她和關穎欣是死對頭,那個時候秦曜多麼護着她?
可是現在呢,他在哪逍遙?反倒是這個死對頭,居然一夜喝出友情來了,還知道關心她的身體?
世界真是變得太快,果真什麼都不是永久的,她也覺得自己真明智,以前沒對關穎欣太狠。
按照慣例,酒吧的人送他們上了出租,給了車費送她們走了。
左如萱也忘了中途誰先下的車,反正醒來時,她卻在客廳的沙發上,衣服沒換,一身酒味,太陽穴狠
狠的疼。
試着動了動身體,睡得麻了,轉頭看了一眼,她嚇一跳,居然開着門!急急忙忙過去看,鑰匙還插在門上。
天哪!她昨晚不知道醉成什麼樣,不鎖門,直接躺沙發上睡?
過了兩秒她卻嘲諷的笑起來,都醉成那樣了,她居然還想等門嗎?有臥室不睡,非要睡沙發?
低頭看着自己糟糕的樣子,她皺了眉,他對她不聞不問才第三天,她竟然成了這樣?
知道他若是看到她這樣,一定會嘲笑,可是一到夜晚,她依舊沒能忍住那樣的寂寥,呆不住這空蕩蕩的房子,更別想睡着。
所以,又去了酒吧,只不過這次是她把關穎欣叫了出來。並且,這樣的夜晚,連續五天。
似乎成了習慣,反正不用擔心失眠,所以,就算請的病假用完了,最後一晚,也沒改變去酒吧的行程。
只不過,今天的關穎欣好像喝怕了,更多的是看着她喝。幾天了,都沒問過她爲什麼忽然這樣,只是猜着要麼和照片門有關,要麼和秦曜有關。
關穎欣不可避免的喝了幾杯,看着她醉得一塌糊塗,才又託着她出門,今天不用麻煩酒吧的人了。
伸手攔了一輛的士總算可以休息會兒。
可是這次開車的時間好像比以往久,關穎欣眯起眼看了看車窗外的馬路,半醉的臉終於覺得哪裡不對勁。
“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關穎欣半醉的語氣還算清楚。
可是司機卻一言不發,她越發皺了眉,心底的恐慌一點點蔓延,腦子猛然清醒不少,轉頭看了爛醉如泥的左如萱,對着司機卻是強硬的道:“停車!再不停車我報警了!停車!”
“咯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關穎欣一看果然停了車,根本顧不得這周圍黑乎乎的,簡直荒郊野外,撐着半醉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然後繞道另一邊打開車門,意欲把左如萱拖下來。
“左如萱!醒醒!快醒醒別睡了!”她的聲音提高了不少,急的手都在發抖。
這種情況,她從來沒碰到過,作爲三流歌星,她的確什麼場合、什麼人都見過,可是轉頭看司機叼着煙踩着痞子步伐靠近,她就慌了,根本不知道對方是劫財還是劫色。
“啊!”她正想着,就被那個男人一把扯在了一邊。
關穎欣這纔看到這個司機頂多也就二十多,典型的地痞流氓,好像連脖子上都是噁心的刺青。
“好心的警告你,有多遠滾多遠,這事跟你沒關。”那流氓低頭低低的對着她說了一句。
關穎欣傻了一下,什麼意思?左如萱的仇家?就她那樣天天只知道工作的人上哪惹這樣的仇家去?
眼看着那人朝左如萱走去,而那頭的左如萱居然還渾然不知危險,軟軟的半趴在車子邊上。
關穎欣來不及想太多,也早忘了什麼死對頭,就現在這情況,左如萱要是出了事,她是目擊者,也好過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