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醫院門外,車還沒停穩,她卻已經猛然開門,快速往醫院裡跑,一轉眼就沒了影。
蘇玄老遠就看到她跑得氣喘吁吁,心疼的看了她,等她到了跟前,託了她大半的重量,低低的安慰着:“別太擔心,發現得及時,不會像上次那麼嚴重的。”
秦曜進去時,看到的便是他們倆相擁的樣子,濃眉立刻鎖起,峻臉籠罩了一層陰霾。
但,他走過去,卻並沒有強硬的把她從蘇玄懷裡拉出來,知道她這會兒正生氣。
“誰病了?”他看了蘇玄,低低的問。
蘇玄聽了卻是微微蹙眉,他是沒想到秦曜會過來,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也正因爲蘇玄的遲疑,秦曜的眉頭鎖得更深,把目光轉向了她。
左如萱只是和蘇玄退開一點距離,冷冷的看了看秦曜,當初要不是他,她也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長久的情緒不振,要不是他和陸小曼,她也不會摔那一跤,右右就不會早產!
想罷,她只冷冷的說了句:“跟你沒關係。”
話音剛落,救護室的門打開。
左如萱立刻走上前去。
“蘇醫生,您是孩子的家長?得籤個字……”醫生對着蘇玄恭敬的道,但話音都沒落,左如萱就已經把紙筆接了過來,唰唰兩筆簽完名。
“孩子怎麼樣?”她正簽名之際,是蘇玄上前問了醫生。
那醫生才淡淡的帶了點笑意:“孩子沒大礙,送得及時,不過要委屈他在這兒住兩天,打點針水,再觀察觀察。”
蘇玄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辛苦了!”
右右被從救護室退出來,一路進了兒童病房,左如萱都緊張的跟着,看着那麼小的人兒,腦袋上連着針水的樣子,眼裡噙着淚水,臉上滿是心疼。
她都不知道,如果蘇玄不在,她該怎麼辦,右右平時身體不錯,都是因爲蘇玄照顧得好,弄得她這個媽媽完全不知道怎麼插手,可是現在,她也責怪自己,就算幫不上什麼忙,能夠每天陪着他,也是好的,她卻總是忙着工作。
安靜的病房裡,兩個人都忘了還有秦曜的存在。
左如萱看着孩子睡着了,轉頭見了秦曜,神色卻越發的冷。
“誰的孩子?”終於,秦曜低低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如果他沒記錯,那時候她流產,到現在正好十個月,除了最近的兩個月,之前那八個月,她杳無音信,難道就是因爲懷孕了?
“我和蘇玄的!”蘇玄還沒說話,左如萱率先開口,篤定的聲音,淡漠的表情。
蘇玄低了低眉,沒再說話,估計是秦曜又惹如萱生氣了,否則她不會這麼說,平時她可不允許他自稱爲右右的爹地。
未幾,蘇玄看了看兩人,只好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挑眉出了病房,算是給他們留出空間。
出門之前,他又提醒了一句:“記得小點聲,別驚到孩子。”好像知道他們會吵架似的。
蘇玄出去了,病房裡的兩個人卻許久都沒有說話。
男人眉宇之間是極度的陰沉,薄脣抿成了一條線,腳步卻還是移到了牀邊。
幾個月大的孩子該是什麼樣,他根本沒有概念。
可是,如果她流產後懷了蘇玄的孩子,再生下來,頂多就一個多月,可是這兩個月她一直在忙工作,哪有時間坐月子?
“你確定,這是蘇玄的孩子?”良久,秦曜又問了一遍。
左如萱轉頭看着他:“不用懷疑了,是誰的孩子,難道我還不知道麼?”說完,她從牀邊站起來,直直的和他對視,嘴角一抹嘲諷:“你不覺得現在正好麼?我和蘇玄有了孩子,你和陸小曼也有一個,你現在不也放不下她麼?正好,你去找她,不用費心思挽回我了,我和蘇玄也挺好的!”
“休想!”她說完,他卻低低的接了一句:“就算你和別人生了孩子,我一樣要你!至於孩子,你要願意帶着,我不介意娶一贈一。”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以爲,知道這是蘇玄的孩子,他一定會怒火中燒,恨不得把她燒得灰都不剩。
可他卻是這麼個反應,即便一臉陰霾,滿是意外和憤怒,卻說願意娶一贈一?
好一會兒,她沒說話,因爲無話可說。
“我不管你現在跟他什麼關係,但是,不准你再跟他接觸!”良久,秦曜才低低的道,語氣裡滿是冷硬和強勢。
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準碰!
說完,他終是轉身離去,因爲他怕忍不住脾氣爆發,能夠如剛纔那樣,已經是極限,不是他不生氣,他氣得恨不得把蘇玄碎屍萬段,可是他不能失去她,她也說過不能動蘇玄。
秦曜走後,蘇玄纔再一次返回,給了午餐,看着她一臉愁容,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又何必騙他呢?”
她也只是一時生氣,可是“右右早產,都是因爲他,他不該受點懲罰嗎?”
蘇玄見她情緒不穩定,只好順着她點頭,然後柔聲說着:“吃飯吧,別右右沒好,你又犯病了。”
她咬了咬脣,接過了筷子,看了他一會兒:“謝謝你!”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蘇玄無奈的輕笑,示意她趕緊吃飯。
自那天秦曜從醫院走了之後,好多天都沒再找她,不過,幸好,她也沒有發現他幫助陸小曼的跡象。
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皺眉,原本等解決了陸小曼的事,她就可以告訴他右右的事,好歹也是一件喜事,現在卻僵成了這樣,她根本就沒辦法主動找他。
因爲這個糾結,她常常半夜睡不着覺。
當然,這些蘇玄都看在眼裡。
今天她好容易回來早一點,可以和蘇玄在家裡共用晚餐,卻也看出了蘇玄有事要說。
果然,不大會兒,他看了她:“我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得回去一趟,很多事得去處理。”
她用餐的動作頓住:“那我怎麼辦?”
她已經習慣了有他,不論是照顧孩子,還是照顧她的生活,忽然沒了蘇玄,她會手續無措的。
可是蘇玄輕輕一笑:“你總不能一輩子跟我
生活吧?”說完,他一挑眉開玩笑:“當然,你要是願意,那我還是可以考慮跟你湊合的!”
她忍不住笑了,白了他一眼,表情卻低落下來,心裡也忍不住自嘲,她向來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打拼,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害怕身邊沒人陪伴了。
因爲蘇玄打算走,她這兩天儘可能多的處理公司事務,好在蘇玄走之後,她可以有多一些的時間呆在家裡帶右右。
右右這一次發燒,雖然有驚無險,可她實在是害怕了,蘇玄一走,估計會很少去公司了。
A市華燈初上,秋末了,夜晚涼意又濃了些。
盛澤此刻正皺着眉等在包廂外,不用猜他也知道,秦總今晚估計也會喝醉,最近狀態剛好起來,不知怎麼的,這兩天卻又開始喝上了,好久沒抽的煙也抽上了。
果然,門剛打開,他走了出來,看似腳步穩健,可是臉上依舊醉意微醺。
盛澤想上前搭把手,他卻已經往前走了。盛澤嘆了口氣,看來不算太醉,至少還能走路。
只不過,剛到了一樓,盛澤卻見他居然還要去吧檯,也沒多想,兩步追過去攔住了:“那個……秦總,你不能喝了。”
秦曜眯起眼,一臉不悅,剛要說話,卻被盛澤的動作打斷。
盛澤正拿着手機,上邊顯示着海鷹的電話。
“一個月前不是重新查了照片的事麼,可能有結果了。”盛澤遞着電話說。
秦曜這才接了過來,步子轉向會所外,因爲這兒太吵了。
盛澤看他往外走,總算鬆了口氣。他再這麼醉下去怎麼行?最近在籌備婚禮的事,前兩天他可是醉意之下都把太太的三圍都說錯了,後來才通知婚紗設計師更正的,不然,萬一太太真選了那一件,一穿卻不合身,這份驚喜豈不是落空了?
出了會所,秦曜立在牆邊,聽着海鷹說話,聽着聽着,卻皺起了眉。
“所以,這事,是她做的。”良久,秦曜才皺着眉總結了一句,‘她’當然是陸小曼。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他一直蹙着眉,卻是怒意一點點生起,他以爲陸小曼是改過自新了,還爲此感到欣慰,還爲此想勸如萱手下留情。這麼看來,他的仁慈,簡直是不可饒恕的愚蠢!
蘇玄剛下車,就看到了昏暗的燈光下,立在牆邊的秦曜,信步走了過去,到了他邊上,卻是微微蹙眉。
“你這麼買醉,會大大影響婚姻生活的。”蘇玄在他旁邊站定,自顧開口。
秦曜見了是他,本就怒火中燒沒出發泄,冷不丁就揮拳相向。
蘇玄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懵了,雖然閃避開來,嘴角還是劃破了。
納悶的看了他,然後才扯了扯嘴角,估計是因爲如萱說右右是他兒子,秦曜見了碰過自己妻子的男人,自是恨得直咬牙。
倒是,蘇玄並沒有還手的打算,只是心底爲自己叫屈了一下,這一拳可夠重的,只擦過去,居然還是出了點血。
“既然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爲什麼不否認?”當初找到蘇玄,他就是沒有否認。
(本章完)